第十九章打假

2024-06-11 19:27:50 作者: 甲乙

  大央博物館。

  館長領著人拄著著拐杖攔在牆上的古畫前,面色濃重,怒意甚濃,「繼隊長,你再這樣咄咄逼人,我就請你們警探局的領導來做主了!」

  繼歡鬱悶,但嘴上還是平和的安撫這個老頑固,「館長您別急,我們只是想驗一驗這幅畫的真假,不會耽誤你們的開館的時間,只需要十來分鐘而已。而且我也向局裡通報過了,也是領導同意了的,也請您稍微理解一下我們的工作,我們保證不會碰壞它的。」

  「你這是要逼死我們這些老頭子啊!」館長氣得發抖,重重的剁了幾下大理石的地板,「這些文物的真假我們難道會不知道?還需要你這些外行了辨認?」

  一旁看畫的時晏漫不經心的說道,「心虛不敢讓驗罷了。」

  「你……如此不尊師重道的豎子,我們博物館不歡迎!」另一旁的學者一下子被時晏的話氣得大罵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嚷了起來,「我們不歡迎。」

  「不行,讓他道歉,必須道歉。」這些常年與文物打交道的學者都很清高,不容置喙,更不允旁人言語侮辱。

  時晏睨了一眼說話的這個學者,「還沒生出來。」能讓他道歉的人還沒生出來。

  「閉嘴。」繼歡輕喝一聲,「少說一句行不行。」

  繼歡看著臉色館長等人,幸好隔得遠,沒聽到這句話,心底又不由嘆了口氣,早知她一個人單獨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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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館長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也知道這畫已經請專家們仔細辨別過,但我們也是擔心,加上也沒見識過現場嘛,還請您喝各位專家再瞧一瞧,也算再安一次心。順便也給我們這些外行上一課,要不然以後又鬧了笑話還不知道。您不是擔心我們外行碰壞了畫卷嘛,要不您們親自出手,我們在旁邊再瞧瞧就是了。」繼歡打下包票,「我們決計不會碰壞它的。」

  時晏聽著繼歡巧舌如簧的更換主題,又見那些個老頑固臉色好看不少,嘴角不由上翹,這等口才不和一起去做騙子可惜了。

  「這畫是真的,不是假的。」館長不耐的朝繼歡大聲吼道,「你們這些外行人懂什麼啊?你知不知道這幅畫價值幾許?稍有損壞後果不可估量,我們絕不能冒險。」

  繼歡也不惱,常查案可遇到不少不講理的人,她只能耐著性子和較真的館長打商量,「我們也是有所懷疑才會執著於想再次確認這幅古畫的,周副館長死前的幾天一直盯著這幅古畫,我們懷疑他不是懷疑亡妻,而是對畫卷的愧對。」

  「不管這幅畫是真是假,我們都是為了查清周副館長死亡的真相,我相信館長是也想查清這一點,所以還請館長同意。」

  館長和老周共事幾十年,都是了解彼此為人的,他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懷疑什麼,但我相信老周,他不可能做出不利博物館的事。」

  這人怎麼就說不通了?

  再檢查一次也不會少一塊肉。

  繼歡輕輕皺了皺眉,這接下來該怎麼說,才能讓館長和這些人心平氣和的同意。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看畫的時晏不知何時走到了江山圖的前方,輕聲開口道:「水墨是A國繪畫的唯一傳統。」

  聽到他略帶磁性的悅耳聲音從後面響起,繼歡當即蹙眉,他別又給她惹出事來了。

  適才讓時晏道歉的學者冷哼一聲,「你還知道這個。」

  「水墨與淡彩並用,雅致的追求。」時晏沒理這人,繼續解析:「不僅繪景細緻,人物雕刻也極為生動,山巒、河川、草木、野禽,虛實結合,疏落有致,卻又相互銜接呼應,主次分明,引人入勝,這是『燕家景致』的重要特徵。」

  館長神色一亮,忙擠到時晏身邊,「你也知道燕家景致?」

  時晏點了點頭,將燕家景致的特點背了出來,「燕文貴所開創的獨特畫風,破筆皴點,乾擦淡染,細碎清雅,蒼潤秀媚,岸邊水渚多畫台榭相接,景致優美,而富有變化。」

  「既然你這麼懂,那一定可以看出這幅江山圖是真只假了。」學者還是不服,故意怒時晏。

  時晏淡淡的笑了笑,柔和的暖光將他稜角分明的眉眼襯得柔和了幾分,「千山萬壑爭雄競秀,煙波浩淼,氣勢雄偉壯麗,又有漁村野渡、水榭長橋,應有盡有,令人目不暇接,這的確是他的作風。」

  學者呵呵笑了兩聲,轉身朝繼歡大聲說道:「繼隊長聽聽,連你帶來的人都說著是真跡。」

  繼歡走到時晏身側,對上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而後看向志在必得的學者,「他可沒說這是真跡。」

  「可他就是這個意思。」學者沒想到繼歡不認,有些氣極。

  「老陸,你別急,先聽聽他怎麼說。」館長現在倒是真相信這個年輕人肚子裡有幾分墨水了,但卻仍舊不信這畫是假的。

  時晏朝館長有禮的點了點頭,繼續侃侃而談,從畫卷結構再到層次,以及背後立意細細說了起來。

  看著時晏的側臉,渾身散發的自信的風華,繼歡不由想到老爸對他的評價,才華橫溢,內有乾坤。

  繼歡心底暗嘆,真是可惜了,若他換個成長環境,會不會更好?

  時晏察覺到一股炙熱又嘆息的視線,他側目看見繼歡的眼底的可惜神色,眸光微沉,而後又轉過頭看向館長,「你有什麼補充的?」

  「說的好。」館長鼓掌,「既然你也認為此畫是真……」

  話還沒說完,時晏徑直打斷了,懶懶散散的語氣,「我可沒說它是真的。」

  館長几人聞言,臉色霎時陰鬱起來,「你明明說……」

  「我只是說立意構景而已。」時晏無奈的攤手,「可別誤會我的意思。」

  「這畫卷我們可是查過了,的確是千百年前的宣紙,這可不是作假的。」館長臉色雖然不好看,但卻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罵人。

  時晏不想說話,覺得這人真是愚蠢。

  繼歡見館長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手肘一拐撞了撞時晏的手肘,使了個眼色,讓他別繞圈子了。

  時晏抬手拍了拍西裝上不存在的褶皺,「你們取的哪裡驗?」

  「邊角處。」館長說。

  時晏輕笑了一聲。

  繼歡心底咯噔一下,難道是這兒被人做了手腳,這才驗不出?

  「這些文物都是獨一無二的,為了不傷害文物,只好取邊角位置。」一旁的工作人員解釋道,「查驗過後這些都是上了年代的老東西了。」

  繼歡點點頭,「我們懷疑邊角處可能作假,能否讓我驗一驗中間的?」

  「繼隊長,你可別得寸進尺。」學者又冒了出來。

  繼歡臉色微僵。

  時晏側過身,擋住學者的視線,「不信?把防盜罩撤下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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