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異常
2024-06-11 19:27:20
作者: 甲乙
從修復室出來時,還不到九點。
繼歡捋了捋被秋風吹亂的耳發,又順手攏了攏鑲嵌著鎏珠的夾克外衣,扭頭看著正打著哈欠的尤堅,「昨晚上偷人去了?」
「想偷也偷不著啊。」尤堅抓了抓腦袋,精神萎靡。
「嘁,就這點出息。」繼歡說完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昨晚上寫報告寫到凌晨三點,剛睡著一會兒就被叫醒來了現場,真是苦逼。
尤堅忍不住笑了起來,「打哈欠果然會傳染,要是被……」
「被什麼……?」繼歡盯著將話咽下去的尤堅,鳳眼一挑:「想說什麼就說唄。」
尤堅乾笑兩聲:「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這個案子太詭異了,現場一點證據都沒有,和一般的猝死萬全沒有區別,要不是因為死法太奇怪,我都認為是區隊在拿咱們特案組開玩笑。」
「可不是。」繼歡點了點頭,看著尤堅繼續編。
「不過越是怪異越有挑戰性,咱們可是特案C組,有什麼是咱們組解決不了的?」尤堅比出一個三,「雖然咱們組現在只有三個人,但一樣可以破案的。」
聽著尤堅的豪言壯志,繼歡呵呵兩聲,「這麼有信心?」
「有副隊在,任何兇手都無處遁形。」尤堅拍著馬屁。
「找打是不是。」繼歡抬手就朝尤堅揮去,動作很快,但尤堅的動作更快,一下子就躍到了老遠。
繼歡收回手,插進了外衣口袋裡,尤堅說得沒錯,特案C組雖然人少,但每一個人的能力都極為突出,就以她自己來說,超強的第六感的預知能力,可以讓她少走很多的彎路。
兩人走在沒什麼人的綠蔭道上,尤堅才說話:「副隊,那個女人好像沒說實話,為什麼不直接帶回局裡審問。」
「無憑無據的,怎麼抓人?」繼歡看著前方的展館,「暫時不要打草驚蛇了,我總覺得這個徐曉雲和死者的關係不像她說的那樣。」
「嗯。」
尤堅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來說了幾句就掛了,「副隊,他們在死者家裡發現了一些線索,已經在帶回局裡的路上,咱們什麼時候回局裡?」
繼歡看著員工通道,「我想再去展館裡看一看。」
因為案子的發生,博物館今日暫停開放,偌大的展廳里只剩下幾個還在現場勘查的警探。
繼歡站在死者生前一直望著的古畫前,抄著手看著牆上的古畫,也不說話。
畫卷上千山萬壑爭雄競秀,煙波浩淼,氣勢十分雄偉壯麗,又有漁村野渡、水榭長橋,應有盡有,令人目不暇接。
她雖是外行人,也能感受其壯麗錦繡。
兩名死者都是望著牆上的名畫猝死的,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幅畫和死者的死有一定的關係。可這幅畫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之秘?
她想不通。
看不出問題,那摸一摸?繼歡伸手朝古畫上摸去,剛一靠近,身後傳來一聲中年男人的喊聲:「摸不得!」
繼歡手一頓,偏過頭朝外圍警戒線外的幾人看去,幾人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來得有些匆忙,都沒有穿正裝。
「他們是什麼人?」
「副隊,這是博物館館長。」警探指著其中一個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古稀老人說著,「這幾位都是博物館的工作人員。」
繼歡猶豫了一下徑直朝幾人走去,和館長握了一下手就直接進入了正題,「您好,我是特案組的繼歡,負責周副館長的案子。」
「你好。」館長應了一聲,「剛從隔壁市趕回來,讓你們久等了。」
話落,一旁的中年男人心疼的嚷了出來,「同志,你不能這樣對著文物拍攝,你不知道強烈的白光對這些紙張文物有多大的傷害。」
館長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繼隊長,能不能讓他們別用這種熱源白光對著文物,這些文物已有千年歷史,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館長你放心,我們也知道這些文物的重要性,所以特地換了冷光手電。」繼歡看一眼牆壁上用防盜玻璃罩住的名畫,「而且這些玻璃應該能保護文物不受傷害吧。」
「是有一定保護作用,但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畢竟這些文物太過珍貴了。」
繼歡明白這些文物界的專家,對老物件的在意,將人引到了警戒線外圍,「剛才館長說摸不得,什麼摸不得?」古畫的外面都加了一層防盜玻璃,觸碰外層的玻璃也不會傷到名畫本身。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館長,得了示意後才說道:「上周博物館發生了斷電事故,為了以防萬一,我們給博物館的文物又加了一層防護罩,人一旦觸碰就會導電。」
繼歡輕輕挑眉,「博物館也算是公共場所,觀展的遊客若是碰到了怎麼辦?」
「白天我們會關掉,避免傷害遊客。」
繼歡突然想起長青博物館的案子,資料上顯示也曾發生過斷電事故,「剛才你說上周博物館發生了斷電事故?」
「是的。」館長皺著眉看著繼歡,「有什麼問題嗎?」
繼歡看了一眼牆上的古畫:「斷電了多久?又為什麼會斷電?」
「不到一分鐘,我們就啟動了緊急供電設備。」中年男人想了一下,「停電好像是因為附近市政電路維修?至於究竟為什麼我們也不清楚。」
繼歡回憶了一下博物館的供電線路,好像和一般的線路不同?「我記得博物館緊急供電設備和銀行的一樣,三十秒內就可以啟動並正常運行?」
「是的,那一天已應該也差不多三十秒?」中年男人有些不確定的看向一旁的同事。
「應該是,也許有十幾秒的誤差,但肯定是在一分鐘之內啟動的。」
「這停電和周副館長突然死亡有什麼關係?」館長不解。
「而且周副館長身體一直很好的,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中年男人也不可置信。
另一個三十來歲的工作人員看了一眼館長後,「也許是壓力太大?」
「壓力?」館長想了一下,但卻沒再說話。
館長的緘默,倒是引起了繼歡的好奇,「怎麼說?」
「我是負責展廳講解工作的,之前的幾天周副館長中午時分都到展廳里來過。」工作人員指著被攔在警戒線里的長凳,「哦,就坐在這兒看牆上的古畫,看上去有些焦愁,我問過他,但他什麼也沒說,只說想一個人靜一靜。」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繼歡又問。
「五天前。」
「確定?」
「應該是的,好像就是停電了的第二天。」
「對,就是停電的第二天。」他肯定的說。
繼歡看著這個人,「怎麼這麼肯定?」
一旁的中年男人解釋道:「博物館畢竟是特殊場所,一旦發生停電等意外狀況,我們都會提高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