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回局
2024-06-11 19:27:22
作者: 甲乙
很符合常理的說法,繼歡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轉而看向拄著拐杖的館長,話鋒轉得極快,「我聽周副館長的學生說他最近一直忙著修復一批古陶器,這批古陶器極為珍貴?」
「是上古時期的文明部落遺留下來還算完整的陶器,世間再難尋到了,十分的珍貴。」館長一說起文物,混沌的雙眼裡就透出精明和熱忱。
一旁的中年人立即附和,「館長說得對,迄今為止整個A國就只發現了這一處,絕對稱得上時間僅有。」
工作檯上隨意擺放的幾塊碎裂的陶片和修復工具,在繼歡的腦中逐一閃過,垂眸思索須臾後又說,「周副館長平日在工作中還算敬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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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敬業啊,老周一輩子都扎在了裡面,對文物的熱愛不比我少。」館長立馬說到,臉上是止不住的惋惜,「我再有兩個月就要退了,原本……」
聽館長的意思是想將館長之位留給死者,如今周永死了,館長之位會給誰?繼歡不由自主地想。
「館長,您身體也不好,別太難過。」一旁的中年人攙扶著館長,小心翼翼地替他順著氣。
見中年人適時打斷了館長的話,繼歡淡淡的笑了笑,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著二人間的交流。
「我只是氣啊。」館長跺了跺拐杖。
「館長莫氣,人有旦夕禍福,這事兒誰也說不準,更何況您還有咱們呢。」中年人低聲寬慰著,「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查出真相才是。」
「你說的對。」館長點點頭,看向牆上的古畫,悵然不已,「博物館上千件藏品中老周最喜歡這一幅畫。」
站在一旁的繼歡也不再沉默,「這幅古畫確實好,連我這個外行人看了都被綿亘山水吸引。」
聽到她的話,館長連連點頭,深覺有了知音,「這幅古畫乃王希孟十八歲時所畫,歷時半年繪成了名垂千古的畫卷,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繼歡看著牆上的畫卷,「館長可知周副館長為何最喜歡這幅畫?」
「裡面故事倒是有些浪漫。」館長嗟嘆一聲,「當年這件古畫從君王墓出土之時,正是老周和他愛人相識之時,又因修復此畫而相知相愛。這幅畫稱得上他們的媒人,只可惜他愛人去世太早了。」
中年人接著說:「他這幾日坐到這兒,多半也是想念去世的愛人吧,我記得老周的愛人就是秋天去世的。」
館長點頭,「是這個月底。」
原來如此,周永喜歡這幅古畫多半也是因他早逝的愛人,時常坐在這幅前,也說得過去。
繼歡暗忖,愛情令一切都美好。
「哎,可惜了。」館長拄著拐杖朝外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看向繼歡,「繼隊長,就勞你上心了,望早日結案。」
「館長放心,這是我們的職責。」繼歡應聲,「今日多謝館長的配合。」
「這是我應該做的。」館長朝中年人吩咐道,「老周在博物館幹了幾十年,他兒子現在在國外怕是沒那麼快趕回來,你就多注意一點。」
「您放心,我會安排好的。」中年人看向繼歡,「繼隊長,老周是猝死,那他的遺體?」
繼歡瞥了一眼一旁負責記錄的警探,「周副館長的死因現在還不明確,恐牽連過深,所以還需再等待幾日,屆時會讓局裡的同事通知你們。」
中年人也明白這是警探局的規定,也不再多說,「繼隊長,那這些同志什麼時候可以撤走?我們博物館畢竟是對外開放的,不能一直這樣無理由閉館。」
繼歡不太喜歡這個圓滑世故的中年人,「找個理由便是。」
C城警探局。
繼歡出了電梯,邁著大長腿朝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走去,鞋跟碰撞大理石地板的清脆聲響迴蕩在整層樓。
走廊兩側辦公室里的人都忍不住探出頭來,朝迎面走來的繼歡看去。
繼歡一心想著博物館的案子,倒是沒注意到四周的異樣。突然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衝到了她的面前,手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花滿臉通紅的看著她。
繼歡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揚了揚高傲的下顎,冷聲問道:「有事?」
男人被繼歡的女王氣場震懾得臉一下子脹紅了,雙手哆嗦著將花遞過去,吞吞吐吐地說:「繼副隊,我喜歡你。」
繼歡被眼前這純情的男人逗笑了,「你新來的吧?」
男人眼睛一亮,覺得自己有希望了。
下一瞬就看見繼歡朝他伸手了,心底砰砰砰地跳個不停,幸福來得太快了,他都不敢相信。
見男人一副傻了的模樣,繼歡勾了勾唇角,按著男人的肩膀然後微微用力一轉,指著各個辦公室里門口,「他們沒有告訴你,向我表白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嗎?」
「……」男人不懂。
繼歡十分同情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回去好好準備一下,這兩天等著操練通知。」
繼歡進了特案C組的辦公室,就看見一個身穿制服的艷麗女人倚靠在桌沿邊,手捧著咖啡喜笑顏顏地看著她,「喲,副隊,最近桃花運不錯嘛,小伙子挺帥氣的!」
「很閒?」繼歡越過女人,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打開了電腦。
「我也是局裡的一枝花,怎麼就沒人給我送花呢?」艷麗女人佯作憂愁,拉緊寬鬆的制服,性感火辣的身材立顯。
「嘉嘉,你想要什麼花,我都送給你。」尤堅屁顛顛地湊到沈嘉身邊,討好地說:「你要是不喜歡本地溫室紅玫瑰,我立馬讓人從F國空運過來。」
「你走開,萬惡的富二代。」沈嘉冷哼了一聲,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嘉嘉,我是正義、英勇、為人民服務的警探。」尤堅上訴。
繼歡抬眸,目光越過電腦看向眼巴巴望著沈嘉的尤堅,淡笑著搖了搖頭,打情罵俏什麼的,真是討厭。
但戳破粉紅泡的事兒繼歡也幹得很順手,敲了敲桌子:「過來,開會。」
會議室里,幾人圍坐在會議桌旁,除了因傷未歸隊的隊長以外,C組的骨幹成員都在這兒了。
繼歡問:「沈嘉,手機修復得怎麼樣了?」
之前負責去死者家中偵查的警探找回了一個摔碎屏幕的老式手機,已經交給了專長是電腦以及修復的沈嘉。
沈嘉將筆記本端到了會議桌旁邊,「繼隊您看,死者手機不是智慧型手機,沒什麼功能可言,連短息都只能存四十條,而且都是保險賣房的信息。」
沈嘉繼續往下拉,「我從通訊公司調來了死者的通訊記錄,通訊最多的人是這個叫徐曉雲的女人,其餘的號碼都比較少,還有一個國外的號碼,是死者的兒子的,我試過了,這個號碼一直無法接通。」
「還有這個號碼,連續呼入過九次,最後的呼入記錄在上周三,通訊時間有一分鐘,而且這個號碼現在是空號。」
繼歡腦中閃過黑色的筆記本,「死者記事本上塗黑的字跡查清了嗎?」
尤堅說:「剛打了電話,技術科那邊已經在弄了。」
繼歡將牆上的顯示屏打開,「這兩段視頻分別是兩名死者生前的坐在展廳里的片段,你們有什麼看法?」
尤堅盯著視頻看了半天,「太詭異了。」
繼歡盯著他,「還有呢?」
「現場沒有找到任何痕跡,得等法醫驗屍報告才能進一步推斷。」尤堅攤了攤手,「也許就是鬼怪所為,網上就有個專寫博物館鬼怪的寫手,像真有這麼一回事兒。」
繼歡捏了捏手關節,轉頭看向沈嘉:「你呢?」
沈嘉說:「視頻沒有任何剪輯的痕跡,死者應該就是坐在那兒死亡的,沒有可疑的人物出現過。」
「還有呢?」
沈嘉苦著一張臉,「副隊,你讓我分析電腦還行,分析死人屍體那是法醫幹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