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朝廷徵兵

  五月三十這天一早，顧青柳領著蔣氏，帶著好些個回門禮，坐著馬車離開了村子朝縣城而去。縣城離著村子遠，加上回門要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回來，所以他們必須走的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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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青柳夫妻走了，顧家這邊一切如常。眾人吃過早飯之後，該下地幹活的幹活，該忙屋裡事情的忙屋裡事情。至於雲瑾，則是要去七太爺家，跟著京城來的師傅學規矩禮儀等。雲瑾在這邊已經學了有些時候，如今倒是漸漸適應了，也不覺得多麻煩。

  雲瑾在七太爺家要學一天，中午的時候也在，正好可以學廚藝。一群女孩子嘻嘻哈哈的跟著兩個師傅學各種知識，日子過得充實又精彩，倒是也不錯。

  傍晚時分，雲瑾和雲璃兩個才從七太爺家回來，剛一進門，就見到家裡的氣氛好像不對。東屋裡，老爺子和老太太坐在炕上一言不發，臉色都不怎麼好。再看看炕梢坐著的顧青柳和蔣氏夫妻，還有椅子上坐著的顧家幾兄弟，也是各自沉著臉默不作聲的，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爺，奶，我們回來了，家裡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都不太高興啊？」雲瑾走到炕前，輕聲問道。

  見到孫女回來，老爺子的臉色多少好看了點兒，他招招手，讓雲瑾姐妹坐下。「家裡沒事，唉，是朝廷的事情。今天你五叔不是去縣城了麼？聽人家說，朝廷又打仗了，這一回，要在咱們這邊徵兵。」

  聽見這話，雲瑾也是一愣，她還真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爺，難道說咱們村子也要徵兵麼？顧家難道沒有什麼特權？」雲瑾這話一出口，自己就覺得特別蠢。顧家如今早就沒有了往日的輝煌，哪裡還可能有什麼特權？

  果然，老爺子聽見這話搖了搖頭，「沒有，早就沒有了。當初顧氏的確是有一些特權，可以免除徭役與兵役還有賦稅，不過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早就不是當年，如今也要跟其他村子一樣了。」

  「如今就是不知道，朝廷徵兵是怎麼個征法，是按家按戶，一戶出一個人，還是按照壯丁的數目抽。咱們家人口多沒分家，按照每戶算能好一些，要是按壯丁數，怕是要出好幾個人啊。唉，你說這是什麼世道？多少年都沒打仗了，如今怎麼還打起仗來？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不好麼？」

  沙場征戰九死一生，不管家裡哪個人被徵兵，老爺子也是心疼的，這會兒不免就開始埋怨起來。「打仗勞民傷財，這一打仗啊，怕是不止徵兵，往後稅賦也要漲了，再加上徭役，唉，世道不太平啊。」

  「爹，不是咱們大齊主動要打仗的，是北狄。北狄跟北元那些狼子野心的，看著咱大齊富裕就動了侵略的念頭，如今這兩國聯手出兵，咱大齊是不得已出兵抵抗。如今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要真是徵兵，咱們也沒什麼辦法，朝廷的命令誰敢不從？唉，還是琢磨琢磨，咱們家誰去從軍吧。」那邊坐著的顧青柳聽見父親在念叨，忍不住開口說道。

  「咱們家十八歲到四十歲的壯丁，目前有二哥、三哥、四哥、我，還有玉江。這上戰場可不是在家，危險重重一個不小心就丟了性命，誰去誰不去的，早做打算。別等著朝廷派人下來抓，那時候可就晚了。」顧青柳畢竟是在縣城裡經營了好幾年，有一些見識，今天得了消息又特意到衙門裡打聽了一下，據說這一次很嚴，誰也逃不掉。

  「是啊，早點打算吧，唉，你說怎麼就趕上這個年月了呢。」老爺子忍不住嘆氣，都是顧家的兒孫，讓誰去他心裡都不捨得，然而這是朝廷的事情，他說了不算啊。

  「爹，不用想了，還是我去吧。」那邊坐著的顧青松直接開口道，「咱們家也就我最適合了，二哥是個讀書人，老四從小身體弱，老五剛剛成親。玉江年紀小，媳婦還沒娶進門呢，如何能去戰場？假如朝廷每戶只征一人的話，那就誰都不用爭了，我去就是。」

  顧青松的話，讓屋子裡的眾人都有點驚訝，誰也沒想到，顧青松會自己提出來去戰場。其實大家也明白，若說是顧家誰最適合當兵，那自然是顧青松，他那一身好功夫，說不定到了戰場還能建功立業呢。

  不過眾人心理想歸想，倒是誰也沒說出來。那可是行軍打仗上戰場啊，不是過家家，要是顧青松萬一有個好歹，誰提出來的誰就要落一輩子的埋怨。

  「老三，別這麼說，如今朝廷的公文還沒下來，這事情還不一定呢。就算是要去，也得家裡合適的這幾個任抓鬮，哪能直接就說讓你去啊？這可不是小事，不能聽你的胡來。」那邊顧青柏瞪了弟弟一眼，「先別說這些，等著朝廷的公文下來再說，這兩天我勤去鎮上打聽著，有信兒了再商議。」

  「對，你大哥說的對，如今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咱也別自家先亂了，等等再說。」那頭，老爺子野發話了。

  儘管老爺子這麼說，可大家都明白，顧青柳說話辦事都很穩妥，絕對不是那種聽風就是雨的人。既然他回來說，那就是又准信里，朝廷來公文也就是早晚都事。一想到接下來要打仗，家裡有人得上戰場，眾人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誰也高興不起來了。

  雲瑾這會兒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她看了看那邊一臉堅定的父親，再看看旁邊憂心忡忡的母親，忍不住嘆了口氣。看著吧，一旦朝廷徵兵，去戰場的肯定是她家老爹。顧青松是個什麼脾氣雲瑾還能部知道？就算家裡人反對，他也會主動要求去打仗的。

  其實平心而論，顧家最適合的人真的就只有顧青鬆了，但是雲瑾真的不想自家老爹去打仗。那可是兩軍陣前啊，刀劍無眼，就算顧青松功夫再好，誰也不敢保證就沒有半點閃失。萬一真有點什麼事情，那讓母親可怎麼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