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和神明說的一樣，會回來的

  笑……笑笑……

  夏毅的瞳孔一縮再縮，看著當初地自己，心臟差點兒忘記了跳動。

  面對小夏毅的微笑，他的腳跟著他走過，嘴在這時不受控制地張開，聲音依然是那個女聲。

  「毅哥哥，我想回家。姐姐在哪裡去了……」

  「好，我就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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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夏毅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牽得很緊，根本無法掙脫。

  他現在，只存在一個意識。

  他現在，只能看著父親正以一種極度冰冷的眸光，盯著他。

  「！」

  跑！

  他要快點兒跑！

  再過去，他會被關在那個黑屋子裡；再過去，『她』會死的。

  夏毅，很清楚。

  可惜，他已經被帶到了夏垣面前。仰頭時，看見夏垣眼裡的深意，越發讓人心顫……

  ……

  敞亮的地下室內，

  座椅上的夏毅，臉上早沒了剛才的戾氣。

  他的眼瞳不斷往上翻去，白色的瓤中不斷冒出紅血絲。

  而他的嘴裡也是嚶嚶啊啊，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口水，不斷從嘴角流出。

  全然一副，頹廢的模樣。

  「……」

  李梓姍早就沒再看他，她現在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倚著身子，白皙的指尖不斷撥弄著絲線。捋出來，按照順序一根根灌入夏毅的頭部。

  動作，沒有半點兒猶豫。

  所謂現實一秒，夢境一世。

  這些精神匯成的絲線，全是由毒蛇編織的。裡面的記憶，全都是從她的腦海里抽取的。

  不僅有著莫靜笑死前的經歷，也有著李梓姍前世受過的一切。

  毒蛇曾說過，現實的時間不好控制。

  但精神的時間卻可以根據他的意願，任意調動。

  所以，夏毅會在這精神編制的世界中，成為她們。然後一次又一次、從頭到尾的體會她們曾經經歷的痛苦。

  然後，死亡。

  李梓姍低聲輕笑，她更改了自己過去的經歷。

  沒有她反殺夏毅的時刻，只有『她』被剜心疼痛致死的場面。

  在這裡面，只會有夏毅自己，殺了自己。

  *

  終於……

  李梓姍將最後的一點點精神絲線送入夏毅腦海。

  而時間，只過了一分鐘。

  李梓姍瞅了一眼渾身抽搐的夏毅，汗水已經將他的衣服汗濕，真真浸透了。而他身上的異能也在呲呲作響，燒了自己大片的皮膚。

  焦灼之中，還有些肉味。

  「救……」

  沙啞的聲音中，終於冒出了一個字。卻不想，後一秒，夏毅的喉嚨就被他自己用火給燒穿了一個窟窿。

  鮮血滲出，他不管不顧。

  李梓姍笑，「呵，想用這樣的方式清醒啊。」

  可是，你配嗎？

  手一揮，冰霜將他的傷口凍住。

  李梓姍再等著，再算了一下時間，一直到十分多鐘後，夏毅的臉色已然煞白。

  她輕輕摁下扶手上的機關，地面騰出了一面巨大的鏡子。

  李梓姍控制著精神，讓夏毅清醒了。

  「……啊……放……我……」

  蒼涼悲愴的視線，逐漸睜開，夏毅呆滯的看著前方，好似分不清楚這裡是哪裡。

  但，一直到視線清晰。

  他的眼裡，倒映出鏡子中的人影。

  渾身巨顫，夏毅繃著脖子不斷往後靠，但身體被束縛，怎麼都不能離開，「啊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

  「我要殺了你，混帳，殺了你——」

  「放開我啊……」

  他嘶吼著，絲毫不管喉嚨處的傷口正在瘋狂的滲出血液。

  「你吼什麼，這不是你自己嗎？」

  視線一縮再縮，夏毅聽著另一個人的聲音，從鏡子後方傳出。

  李梓姍的臉，也逐漸出現在他眼前。

  乾裂的唇瓣長大，扯出了血絲，「……跑……，快跑……」

  李梓姍，「……」

  夏毅繼續呢喃，「不要……我是夏毅……，我是，莫靜笑，我……會死的……」

  瘋了？

  魔怔了？

  可他眼裡的陰狠正波動著，正朝她投來。

  呵……

  睨視著夏毅，李梓姍俯身湊近他，「別裝了，你很清楚，自己從死亡的輪迴里出來了。」

  「……」

  果然，夏毅目光深處的陰狠毒辣更加明顯了。

  對於夏毅這個人，她從來就沒想過什麼殺人誅心。

  因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從小養成的變態！

  「我的笑笑，果然很聰明。」

  夏毅繼續長著乾裂的唇瓣，感嘆了一聲，「不過啊，當初的事情，你竟然記不清楚了。你竟然敢忘記我們的約定！」

  最後一句，夏毅的眼裡激怒瘋狂。

  「……」

  他的臉上、眼裡，有的僅僅只是瘋狂的掠奪，「我明明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唯一。在家人和你中，我選擇了你，可不是為了一句『我恨你』。」

  想起母親和姐姐的事情，夏毅的牙齒顫抖起來，「這和當初說定的，不一樣！為什麼不一樣！」

  他突然對著李梓姍嘶吼起來，「你明明說過的——，所有的東西，都會是我一個人的！那為什麼，媽和姐姐會死？她們為什麼會死，我當時，為什麼要去找你？」

  「不對！」

  突然一警神，夏毅嘴角咧出了歡快的笑意，「哈哈哈哈，不對，我是要找你的，必須把你找到……」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對你戀戀不忘……剛才對不起，我錯怪你了，是我先忘記了，你是想考驗我對吧，才把我放到了過去，哈哈哈……我都想起來了……」

  「……」李梓姍看著他，眉心越擰越緊。

  夏毅此時像是癲狂了一般，不斷笑著，也不斷地，四下環顧著，「笑笑，它在哪裡？我都把你找回來了，做到約定了。可為什麼沒聽到它的聲音？」

  他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嘟著嘴，想討要糖果，「哼，你明明告訴了我的，只要放笑笑出了黑屋子，她就只會是我一個的，只屬於我的玩具。就連爸爸，也不能碰的。」

  「可笑笑為什麼不喜歡我？」

  「你在，幹什麼？」李梓姍問道。

  什麼聲音？

  什麼黑屋子？等會兒……黑屋子？

  難道說，當初莫靜笑能從地下室跑出來，是夏毅放的？

  夏毅聽到李梓姍的聲音，一瞬間收回了視線，興奮地看著她，「笑笑，你果然是天使，你真的和神明說的一樣，會回來的。」

  「哼，爸爸媽媽都說你死了，我才不信了。果然，按照神明的話，等著等著，你就回來了。」

  「唔……」一嘟嘴，夏毅突然變得委屈巴巴，眼裡也閃爍著淚花，「笑笑，明明神明說過的，你們都是我一個人，但爸爸有了別的女人，媽媽和姐姐也不在了。」

  「那我就只要你好不好，你是我一個人的。笑笑，笑笑~」

  李梓姍的目光，徹底錯愕，「……」

  夏毅他……

  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