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美夢變噩夢了

  夏毅的臉皮已經被打到麻木顫抖，他咽下湧上來的血液，看向李梓姍，「李梓姍，我的笑笑呢？你把她弄哪裡去了！」

  「死了。」

  李梓姍手指抬起，指了指夏毅的腦袋，微笑著說出最殘酷的聲音，「忘記了？那我幫你想起來。」

  「早在十多年前，她就被你和你爸，逼死了，從懸崖跳下摔成了一灘肉泥。」

  「你亂說什麼！」

  夏毅氣得臉顫得更加厲害，發暗的視線匯聚在李梓姍身上，卻又在恍惚中沾染了些痴迷。

  一樣的容顏，和小時候沒什麼差別。

  她，就是莫靜笑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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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為什麼，還是不認他……

  「求……你……」

  「……」李梓姍朝他看去。

  夏毅的聲音可憐，乞求，「不要不認我，我知道你想起來了。以前，是毅哥哥不對，但我真的好想你。」

  「笑笑，我們回去好不好，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莫靜笑是夏毅，從第一次見面，就刻在心裡的人兒。

  也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了。

  「……」

  他以為她裝失憶呢？

  不過，這個人何時這麼求過她？

  然而乞求不得時，他就會因為不甘心，將人折磨到半死不活。

  李梓姍靜默不作聲，看著夏毅，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他臉上的那道疤痕。

  她在這時，溫柔了語氣，「這道疤，你為什麼不消去？明明異能可以給你恢復的？」

  突然被觸碰，夏毅一愣。但很快，他就開始享受李梓姍『關心』的眼神，「我不疼的。」

  你果然還是那個心軟的女人，捨不得我的央求……

  夏毅主動忘卻了剛才的那些巴掌，感覺她的手指正慢慢划過那條疤，也跟著柔聲傾吐，「笑笑乖，沒事的。」

  「它不過是我銘記姐姐和母親死亡的悔恨，以後，我絕對能保護好你的。」

  「這樣啊……」李梓姍長噓一口氣，嗓音明顯隱忍輕顫。

  手繼續撫著夏毅的臉，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溫柔了，她的眼神也慢慢移到了自己右手腕處的三條疤痕上。

  李梓姍問道：「那你想不想看看我的傷疤？也是為了記下來。」

  「嗯？」

  夏毅疑惑了一聲，卻看見李梓姍已經擼起了袖子，手腕上的三條老舊疤痕展現在他眼前。

  疤痕很醜，和她白皙光滑的皮膚很不相配。

  在他眼前扭了扭，李梓姍笑道：「我們其實挺像的，都是以極端的方式記下了一些東西。」

  「……」

  她低聲繼續，「但是我記下的，不是悔恨，是恨。」

  眸光深處已經冷下，李梓姍不想再和夏毅多說廢話，她伸手，從上衣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精巧的小球。

  小球表面呈淡金色，周身雕刻著細緻的楓葉。

  「這是什麼？」

  夏毅察覺到了李梓姍突然冷淡的神情，心神一晃，細心觀察著她手裡的東西，「你想幹什麼？」

  「送你的禮物而已。」

  指尖輕動，李梓姍邊擰開球殼，邊輕聲在夏毅耳邊說道：「夏毅，我曾經喜歡過你……」

  「！」

  猛地，夏毅心裡的警惕消散了去，視線再次興奮地看向李梓姍，「笑笑……」

  但後一句，她說道：「但那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我都記不清，喜歡你時是什麼感覺了。而之後剩下的，就是對你徹骨的恨意。」

  「……」

  臉上的笑容還未升起，夏毅的目光投向李梓姍時，已經充滿了陰狠，「你恨我？」

  他再問道：「你怎麼可以恨我！」

  「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就是因為怕你受傷，我把夏垣扔了，不讓他再傷害你……，而當初，也是為了找你，我才錯過了我媽和姐姐。」

  「你的一切，都是用我家人的命換的，你有什麼資格恨我？啊！」

  最後一個『啊』字帶著無盡的憤怒！

  卻也是，莫名其妙的憤怒。

  她跟這些，有什麼關係？

  李梓姍聽著他的話，先是抬了一下眼皮，散漫笑道：「原來你爸是被你特意扔進喪屍群的啊，怪不得一點兒都不剩了。」

  「不過你知道嗎？不僅我恨的是你，莫靜笑恨的也是你。」

  「李梓姍！把我的笑笑還給我！」夏毅壓低了眉頭，咬牙切齒說道：「你這個外來者，把她還給我！」

  他的笑笑。

  他的小天使，怎麼可能恨他！

  一定是這個人，她用精神把笑笑控制了！

  李梓姍沒理他，自顧自地繼續解著小球。也自顧自地，低聲呢喃，「夏毅，知道嗎？你所做的美夢，都是由我們的恨意編織的，是很殘酷的。不過……」

  「如果這樣的經歷，你能體會一遍，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那就是，美夢變噩夢了。

  說著，一縷縷晶瑩剔透的絲線從小球中心飄出，環繞在了李梓姍的手指間。

  勾唇輕笑著，李梓姍伸手，沒有絲毫猶豫地將絲線，送入了夏毅的眉心。

  「——」

  赫然間，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在白光深處。

  待到回神之際，夏毅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個非常美麗的花園內。

  「嗯？」

  夏毅坐在圓台上，暮色的斜陽下，蝴蝶慢慢從身前飛過。

  粼粼的樹蔭，晃動他的雙眼。

  夏毅仰頭往上，看到了一顆岑天的茂密大樹。

  「……」這裡是……

  他家裡？

  「怎麼回來了？」

  他輕語。

  但嘴裡冒出來的話，卻成了另一種稚嫩的女童音，「姐姐，你在哪裡？」

  夏毅懵了神，但後一秒，他這具身體就站了起來。

  他的頭不斷地轉動，眼神也在四處瞄著，像是在尋找什麼？

  而那棵樹的背後，出現了兩個一高一低的人影。

  高的那個人，正以一種凌厲目光，盯著他。

  而矮的那個，此時正笑著，歡喜到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甩著男人的手，開心道：「爸爸，她是我的了。」

  「嗯……，去吧，把她帶回去。」

  夏毅呆住了，那兩個人，不正是他爸……和十多年前的他……

  小夏毅跑得很快，不到幾秒就趕到了夏毅面前。

  小夏毅伸出手，沒有絲毫扭捏的抓起了他的手，然後歪著頭，咧嘴歡笑，「小怡把你送給我了，跟我走吧。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