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突發事件
2024-06-11 18:05:12
作者: 水湄伊人
事實上,張紀年在杭州待得也挺無聊的,應該說晚上比較無聊,基本上看房的都看完了。但是,目前為止,都是價格上談不大攏。
一到晚上,他挖空心思地想找個伴,沒其他企圖,就算陪他逛逛西湖也行,他個人還是挺喜歡在西湖邊散散步的。他挖空心思地想,他在杭州有什麼朋友,還真讓他想到了兩個,一男一女。男的是他當時熱衷於股票的時候聊上的,當時聊得也挺投機的,後來虧了錢後,兩個人都自動閉嘴了,基本就沒聊天了,更沒聊股票那事了。那女的挺小資,當時據說在西湖邊上弄了家咖啡館。算了,那男的就不要找了,找那女的好了,至少這女的還有點眉目可尋。
他趕緊打開筆記本,QQ上線,令他失望的是,女的沒在線,那男的簽名上是病毒GG,壓根就被人給盜號了,但他還是給網名叫夜涼如水的女網友留了言,告訴她自己在杭州,並留了電話號碼。
心裡納悶兒著,八成這姑娘要麼談戀愛要麼結婚了,以前從早到晚都掛在線的,只有寂寞的女人才天天這樣掛著,敢情她已經不再寂寞了。
然後他準備在網上看會兒電影就睡覺了,剛打開點播軟體,手機就響了:「你在杭州?」
「你是?」
「我是夜涼如水呀,如果你現在沒事,如果你願意出來逛逛的話,可以來我的咖啡館坐會兒。」
「你的咖啡館還開著啊!好啊,告訴我具體地址,我現在就去,對了,我今天穿的是格子衣。」
張紀年有點小興奮,終於有個伴了,而且也有個去處了。怎麼說,他其實也真有點想認識夜涼如水,但是,令他納悶兒的是,聽這聲音,咋這麼熟啊。不過,電話里的女人聲音,一般只分為兩種,一種是好聽的,一種是不好聽的,這個夜涼如水,便屬於好聽的那一類,所以聽起來耳熟應該並不奇怪。
他立馬收拾了筆記本,然後瞅著鏡子梳洗打扮一番,便往夜涼如水所說的地址走去。他所住的酒店離西湖有一定的距離,西湖旁邊的酒店可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而繆青銅估計也不願意給他報銷這個錢,他也有自知之明,反正時間也早,於是坐公交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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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裡,他找到了她所說的咖啡館,其實以前也經過過。看風格,挺歐派的,裡面格調高雅,掛著一些抽象派的畫,還有個同樣格調高雅的女人在現場彈著鋼琴,他聽出來,是理察·克萊德曼的《水邊的阿狄麗娜》。而且這館子並不小,看來,這個女人,原來也是富婆級的,能在西湖邊上弄了一家這樣的館子,絕非像他這樣的既沒錢又沒臉的庸碌之輩。
這時,他看到一個女人向他走來,咋這麼面熟呢?噢,上帝,這不是那個看房子的單身女人王琴琴嗎?
王琴琴笑盈盈地走了過來,張紀年有點結巴:「你怎麼在這裡?玩啊?」
「我在這裡還不是因為你來找我嘛。」
張紀年又犯結巴了:「你——你是夜涼如水?」
「正確。」
「這……咳,這世界可真小……」
「可不是麼,剛看你進來,我還著實驚訝了下,再看看周圍,也就你一個單身男人,更況且,也只有你穿著格子襯衫,跟你所描述的一樣。」
「真巧,真巧。」張紀年這回有點語無倫次起來,怪不得這女人那麼貴的房子都買得起,看來,那房子真是不賣給她也不行了,我張紀年最近走的是什麼運啊,怎麼老搭上這種事啊?
「難得你來杭州一趟,我們在網上認識沒個三年也有五載了吧,我請你喝咖啡吧。服務員——」
「別別,讓你請客怪不好意思的,我自己來,況且,我不喝咖啡這玩意兒,一喝,晚上就甭想睡覺了。」
「哈,原來這樣啊,那你自己點吧。」
「OK .」
張紀年點了杯綠茶,點了個水果與茶點,發現這裡的消費水平可真不算低。
這時王琴琴又說話了:「那套房子我確實挺喜歡的,風格我也喜歡,就是價格高了點,如果能跟你那老闆通融下就通融下嘛。」
張紀年就知道她會把話題轉到這上面來,看來她還是想要這套房子的。跟繆青銅商量下也好,而王琴琴出的價位畢竟在繆青銅所指定的最低限度內:「好的,我回頭跟老闆商量下,盡力而為,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對了,我可能在杭州待的時間也沒幾天了,房子簽下來我就走,有空陪我逛逛?在這裡我也沒認識什麼朋友。」
「好啊,沒關係,你先坐會兒吧,等下我陪你散步,現在那些朋友啊,該結婚的都已結婚了,找個人散散心的還真少。」
「你還單身啊?嘖嘖,真看不出來,你這個鑽石女王老五,居然還玩單身,不過像你這樣的單身不是也挺好的?我看了你博客里有你的好多遊記,啥墨脫、西藏、尼泊爾都去過,羨慕得很啊。」
「年齡大了,也累了,現在只想有一個安穩的地方,過著所有普通人一樣的生活,這是我之所以選擇買房子並決定從家裡搬出去的原因。」
「你可以嫁一個有房子的男人嘛,用不著這麼辛苦了。」
「說起來容易,實現起來難啊,找個稍微上眼的男人就不易,況且還要找一個又得上眼,又得在杭州有房子的男人更是難上加難啊!杭州的房價是全國最高的城市之一啊,所以,我也就死了這顆心了,寧可花光自己的積蓄,再貸點款弄下房子。」
「在杭州靠自己個人的能力買房的人可真不多,女人更少,你就是那少數女人之一。」
「沒辦法,現實所迫,你先坐,我一會兒過來找你,我換雙鞋子,一起出去逛逛。」
「好的。」
於是張紀年便坐在咖啡館看透明窗外面的行人,喝著茶,聽著音樂,突然像是找到了一個閒散的杭州人的感覺。事實上,他是喜歡這種感覺的,雖然,現在他壓根兒只不過是想裝一個小資,還裝得不大像,品的還是茶,而不是咖啡。
一會兒,王琴琴也回來了,換了雙平底鞋:「走吧,走得過癮點。」
張紀年笑笑,然後兩個人就出去溜達了,王琴琴說:「今天晚上還是有點悶,大夏天的,不過總比白天好,白天會燒焦人的。」
「是啊,還好吧,看著這湖邊的柳舍青青,感覺挺好的。可惜啊,只能偶爾跑過來一趟。對了,有空你可以來我們那邊玩呀,也不遠,不過四個小時的車程,雖然環境跟杭州差遠了,見識下也不錯,到時候,我可以請你喝喝酒。」
「我跑去找你,你老婆不介意啊?」王琴琴調皮地笑笑,曾經,張紀年跟她聊過自己跟老婆的事。
「我老婆……我們離婚了……」
「啊,不會吧——真不好意思,不過你們不是挺好的嗎?你對你老婆這麼好,怎麼就離了呢?你可真神速!哈哈……這頭看你剛結了婚,那頭就離了,應該沒多久吧?」
「唉,才幾個月前的事,不是我想離,是她,她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張紀年不想在王琴琴面前過多地提蘇倫的不是,畢竟,蘇倫怎麼著也跟他有過夫妻之情,況且,在別人面前,說前妻的諸類缺點,是狹隘與沒風度的表現,反而讓人覺得你人品欠佳。
「別提我了,我現在單身也自在著,你呢?像你這麼優秀的女孩子,男朋友總有個吧?」
「我啊,一年前談過一次戀愛,無疾而終,現在偶爾也相下親,但就是沒遇上對眼的,就是特別想要結婚的那種。」
「別急,總有一個人是屬於你的,你也是沒遇對人而已,遇對了,那麼戀愛、結婚、生子都是很自然而然的事,就如你看到別人那麼幸福一樣,到時候,也一定會有人羨慕你的,我是過來人,你要相信我的話。」
「也只能這麼想了,其實吧,關於什麼愛不愛情的,對我這個年齡已不適用了,那些風花雪月咱也耍不起了,只想找個伴而已,能一起過生活的,在個性上沒太大的衝突的,能平平淡淡相守到老就可以了,有時候就想不明白,這麼簡單的要求怎麼就這麼難以滿足呢?」
「說是簡單,事實上道理可大了,如果說,那些太庸碌之輩,沒啥亮點的人,你一定不上心的。人麼,總有一個吸引你的亮點,才會讓你心甘情願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要麼,性格溫和脾氣可人;要麼,才華橫溢博學多藝;要麼,家底殷實出手氣派;要麼,長相英俊氣質非凡;再要麼,就算長相不怎麼樣,家底不怎麼樣,脾氣也不怎麼樣,但一心對你好,身邊只有兩百塊錢,自己捨不得花,卻捨得給你買任何東西,你悲他則痛,你喜他更歡的男人,如果真的遇上這樣的男人,說不定就算他什麼都沒有,你可能也會被他感動。」
「唉,我還真的遇上過那樣的傻小子,那時候,我們真窮,為了省一塊錢的公交費,經常步行走大老遠的路。父母也反對我們在一起,但是,我們過得很快樂,唉,那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王琴琴的神情此時變得感傷無比,再加上西湖邊幽暗的燈光,與她那瘦瘦的顯得單薄的身材,使她看起來有一種落花人獨立的落寞感。
可惜啊,自己不過是過客。
唉,怎麼有這念頭,王琴琴這樣的女人能看上咱麼?真是自作多情。
他們正東一句,西一句地扯著,突然聽到前面一聲呼喊:「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兩人對視一秒,然後飛快地朝前面跑去,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看見他們就哭喊:「我同學掉水裡了,她是個旱鴨子,我也不會游泳啊!」
只見水裡有個人在撲騰著,張紀年二話沒說,甩了鞋子脫下褲子就往水裡跳,他水性好,以前閒的時候,經常在山邊的水庫里撲騰,如果真是旱鴨子,他還真沒傻到為了在美女面前逞能而把自己的命都丟了,或者說偉大到為了救人,而不顧自己是否有這個救人的資本。如果不顧自身的條件捨身救人,比如你不會遊戲卻跳水救人,那是蠢,而不是勇敢不勇敢的問題。
不一會兒,張紀年接近了那落水的女孩子,還好她還有點動靜,倘若直直沉下去的話,這麼黑,找起來還真困難。他把女孩子托出水面,臉朝上,然後游到了岸邊,王琴琴與岸上的女孩一同幫忙,把落水的女孩拉了上去,只是女孩已昏迷不醒,脈搏很弱。
張紀年趕緊把她平臥好,頭往後仰,做人工呼吸,但無效。於是便雙掌重疊,壓迫女孩胸骨下部,壓下,然後放鬆,這種急救他是從來沒用過的,但是他看電視裡都是這麼幹的,應該錯不了,反正現在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終於,女孩吐了一口水,醒了過來,張紀年重重噓了一口氣,擦了擦滿頭的大汗,總算是救活了一個人,不至於以後他想起來都覺得內疚。雖然如果女孩活不過來跟他也沒有多大關係,但是親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銷匿,回憶起來,怎麼也是個陰影。
「醒了醒了,太好了。」
這時,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警察與醫生也趕到了,要送女孩去醫院,張紀年看了看情形,推了推王琴琴:「咱們走吧。」
王琴琴點了點頭:「我們趕緊回去吧,換身衣服,免得著涼。」
這時,那個一開始呼救的女孩突然跑過來,向他們深深鞠了個躬:「叔叔,阿姨,真的很謝謝你們,希望你們愛情永久,家庭美滿,好人一生平安。」
說完就跑到她同學那了,而王琴琴卻紅了個大花臉,雖然光線幽暗,但是張紀年還是看得出來。
張紀年笑著說:「小孩的話,別介意。」
「嗯,咱們走吧。」
但,這事後,張紀年感覺到王琴琴看他的目光越來越溫柔,笑意也越來越濃,看得他一身酥軟,都不敢跟她對視了。
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把褲子與鞋子提在手上,忘了把褲子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