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簪子
2024-06-11 18:06:03
作者: 愛哭鼻子的長頸鹿
長夜漫漫,一個猶如被暴雨洗滌的海棠花兒,枝葉亂顫,一個像是威武雄壯的雄獅,狂野奔放,在他的領地里稱王稱霸。
這樣子的情況,煙染真真沒有想到。本以為做足了準備,可是敬王殿下太過生猛,怎會有使不完的力氣與精神頭?
剛開始的時候就算是撕心裂肺的難受,她都咬牙忍著,幸好敬王沒讓她辛苦太久,讓煙染暗暗吁出一口氣。敬王瞧著她身上的斑斑點點,曉得適才自己太過孟浪,升起憐惜,暗惱自己怎會像只野狼一般,這般辣手摧花,肆意的掠奪,讓小嬌妻受苦了。
敬王將煙染攬進懷裡,讓她的臉貼在自己寬闊的胸膛上,修長的指尖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男人的手帶著薄繭,有些粗噶,是因為練劍的緣故。煙染小心地看向敬王,見他閉目養神,剛才的驚濤駭浪使得她這會兒還沒有回過神來,這廂忍下來了,瞧著男人饜足的模樣,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其實她早已一點兒力氣也沒了,靠在他的懷裡休息一會兒,便強撐著想要起身清理一下。小木屋沒有湢室,不過應該可以打盆水來吧,反正剛才進來的時候明嫿也在,就算她現在不在屋外,應該也就在附近。
敬王抬眸看向她,眸光還帶著些許迷離,只因方才的滋味太過美好,這會兒還在回味之中。「怎麼了?」他的嗓音帶著一層砂礫感,卻又溫溫柔柔的,加上清雋無雙的臉龐,說不盡的蠱惑人心。
煙染抬手抓起自己的小衣,紅著臉,低語道:「將衣服穿起來,不習慣……」沒穿寢衣睡。最後幾個字雖然沒有出口,但是敬王顯然已經明白,他也坐起來,竟幫著煙染穿戴。
小衣是鮮紅色的,後頭有一條金鍊子作為縛帶。敬王體貼地為煙染將金鍊子掛上,可是手掌卻再也離不開了。他的喉頭再次滾動,光潔的脊背,說不出的誘惑,讓他的瞳眸再次覆上一層渴望。
察覺到敬王的動作停頓,煙染扭頭望去,他眸中的光芒她再熟悉不過,以前是不能真槍實彈,只能靠……所以他沒完沒了的一次次折騰,可這回是實打實的經歷一次,竟然還是不夠。
煙染咬了咬牙,看著他呆呆望著自己,呼吸深邃,忍得極是難受,就心生不忍。其實她坐起來的時候,就感覺雙腳有些打顫,但敬王還年輕,生龍活虎的,以前夜裡的時候,就沒少與她一次次糾纏。這會兒他顯然是心疼自己,這樣體貼自己,煙染覺得自己怎會不去疼他?想想也就兩盞茶的時間,再忍一回,女人也不能讓男人憋得太辛苦,不然就給別的女人機會了。
「其實我還行的……」她的言語一出,敬王陡然一個翻身,直接將她撲倒,健壯有力的臂膀將她禁錮住,生怕她反悔似的。
這一次,煙染覺得自己失策了,感覺自己就像泡在大浪裡頭,不是一陣子的驚濤駭浪。兩盞茶……三盞茶……不知道多少盞茶,竟還是滔天大浪,沒有停下的打算。煙染終於嗚嗚哭出來了,嗓音猶如乳鶯低語,竟讓男人越發來勁。
煙染抗議地拍打敬王,可是這點兒力氣就像柳枝兒輕擺,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先前還是她心疼他,主動說的,後來就再也輪不到她說話了,簡直要將她活吞了去。
反覆經歷了幾回,煙染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在這上頭。
桌上喜燭快要燃盡,帳內溫度卻沒有減少半分。
翌日清晨,煙染也不曉得自己是怎樣睡過去的,身上黏黏膩膩,極不習慣,是以就算睡過去也沒能睡太久。
敬王並未闔眼,反反覆覆折騰後,終於知曉自己太過孟浪,將她傷了。瞧見她身上的紅腫與淤青,他就開始自責,在她累得睡過去時他為她上過藥了,就一直望著帳頂。感覺到煙染甦醒,他輕撫著她的臉龐,指腹摩挲,不舍道:「還疼嗎?」
煙染背過身子不想理他,可是一動彈,全身骨頭都像被人敲斷了再接起來的感覺,使得她嗞——的發出一聲悶哼。
「是不是很難受?」敬王的嗓音略帶緊張,扶著她的肩膀,想要幫著她轉身。
煙染不理他,卻也只是悶賭一小會兒,最後還是埋怨道:「太貪了,對身子不好。」沒伺候好丈夫讓他不盡興的話,不是個好妻子。可若是讓丈夫太貪床笫之歡,也不是好女人應該做的。只是敬王這時候年輕氣盛的,想讓他收斂點,可真真是個技術活。就拿昨夜來說,她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捶他,撓他,可他越戰越勇,推不開,撓沒用,捶也是白搭。
「昨晚……是我有些過分了。」敬王這般軟言軟語的,溫柔的語調她聽了總是格外受用,縱然有些委屈,心下就像暖風吹過寒冰一樣,化了開來。
煙染其實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閉目養神一小會兒,覺得身子骨稍稍緩和一些,又一次想要坐起。
「累就多睡一會兒。」敬王將環在她腰上的手兒收緊幾分,「沒人會打擾咱們的。」
「我……想回去沐浴。」身子實在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可褥子沒換,身子也沒清理,著實躺不住。
敬王挽唇笑了起來,以前是他一直有潔癖的,不曾想,如今與妻子這般風雨,竟然連這茬都給忽略了去。他先行披上袍子,讓明嫿青嫿端來備好的溫水。
青嫿明嫿沒有進屋,因為敬王直接將銅盆接過去就進了屋子。
煙染瞧見了,道:「我自己來或者讓讓丫鬟們來吧。」昨晚他不過是替她掛個小衣的鏈子,就讓他狂性大發,若是還讓他幫忙,那就是她這隻羊羔又掛在了狼嘴裡。
敬王沒有應聲,已經直接開始擰帕子了。煙染本身已經快要不能動彈了,只得任由他攬在懷裡,然後隨他細細擦拭。
「先這麼將就一下,穿上衣服,咱們就回去。」敬王的嗓音還是有些低啞,不過與煙染的沙啞相比,又是全然不同的。煙染純粹是喊啞的,而敬王則是在抑制著心中不應該湧起的綺念。
她的身上不少淤青,敬王眸光微縮,不再想些有的沒的,再次自責起來:「以後受不住……你就與我說。」煙染都懶得回嘴了,昨晚豈會沒說?哪裡剎得住車?
稍稍整理一下,敬王開始為煙染綰髮,他研究幾下,發現好像綰得都不甚滿意,還想再試一番。
「沒事的,拿氅子的罩圍蓋住頭,不會有人看見的。」
敬王頷首,「也好。」他從腰間取出一枚白玉簪子,正要給煙染帶上。
煙染餘光掠見,微微一驚,只因這枚白玉簪子極為熟悉,上頭不知名的紋飾,溫潤的瑩光,以及隱隱像是有水波流動的簪子玉身。這不是前世她日日戴在頭上的那枚白玉簪子麼?
「這簪子不是晴雅谷的東西嗎?」煙染髮問,突然又覺得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歇住了話語。上輩子,她在晴雅谷住的時候,與依雲交好,而這枚白玉簪子可是供在晴雅谷聖祖廟裡的一個聖物,據說晴雅谷的祖上就留下話,只將簪子贈給有緣人。後來,煙染沒有想到,在她與賢哥兒離開晴雅谷的那日,聖女依雲竟將這枚示為聖物的白玉簪子給了她。
當時,煙染既意外又慶幸,沒想到自己便是那個有緣人。
而此時這枚白玉簪子在敬王手中,顯然他也成了有緣人。只是她不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就算敬王知道她曾去過晴雅谷,可是當時他雖然在那兒養傷,倆人終究是錯過了。而她那次停留的時間極短,不應該知曉這枚聖物才是。
所以煙染這麼脫口而出,還真真有些心虛,她總不能讓敬王知道自己是重生的吧?
敬王望著煙染的眸光微閃,心知她在不安,蘊著淺笑,溫聲道:「嗯,是晴雅谷的,此物是個祥瑞聖物,依雲姐妹說我與它有緣,所以送給了我,今後你就帶著吧。」
煙染稍稍吁一口氣,他沒問自己怎麼知道這簪子的來歷就好。「嗯,我很喜歡。」
「以後天天帶著。」敬王囑咐,煙染笑著點頭。
敬王望著煙染的笑容開始明媚起來,心下也開懷起來。
當時在晴雅谷,他就是瞧見了供奉在香案上的這枚白玉簪子。若是猜測沒錯,前世他與她重生,都是死的時候身上有這枚白玉簪子,這個揣測是在顧可鸞身上起的推斷。所以他以為煙染已經不在人間,為了再次與她重逢,就想著只要擁有這支簪子,然後結束性命,沒準又能重生一回,將她護在身邊。
當時他拼著殘破的身子前去盜取,卻中了機關,不但引發內毒復發,還差點斷了筋脈,成為廢人。
後來,他才與依雲做了交易,留在了晴雅谷,甚至與依雲的妹妹假裝成親,趁機清理內亂,保她們姐妹倆度過晴雅谷的大劫,代價便是開口要了這枚白玉簪子。
依雲姐妹考慮的甚久才答應的,據說這枚白玉簪子是有來歷的,乃是晴雅谷的先祖從一位活神仙手中得到。那名活神仙救過晴雅谷先祖的命,是以,要求他日後將這枚簪子贈給有緣人。相傳那名有緣人會與聖女交好,出現後,白玉簪子會有異象。
顯然上輩子的莫煙染便是這樣得到的白玉簪子,只是……敬王此時為她戴上,卻沒見有任何異象。許是只有晴雅谷的人才能看出。
「你在想什麼呢?」煙染見到敬王看著自己頭上的簪子發呆,好奇詢問。
敬王搖頭:「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