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等待

  煙染的眼睛緊緊地閉著，想起待會兒令人血脈賁張的事情，她的渾身就滾燙起來。敬王在夜裡常常任意妄為，此番是可以真真正正的讓他一嘗雨露滋味，又怎會壓制自己。

  這個男人的個子很高，身子也健壯，哪兒都不小。煙染不曉得自己受不受得住，就像鑰匙配的鎖，鑰匙太大，硬要撬進鎖孔，想要兩廂契合，定然是要費一番周折的。

  煙染的眼睛還是不敢睜開，尋思著是否與敬王先說說話，比如花前月下，你儂我儂一番，然後自然而然地發生那種該發生的事兒。或是拉著他一起看看那本《九尾賦》，裡頭的小狐仙與大將軍，春宵帳暖，描寫得極有意境，讓人春心蕩漾，生出綺念。

  就在煙染躺在榻上浮想聯翩的時候，卻感覺敬王似乎沒了動靜。她不安地用指尖攪了攪垂在被褥上的髮絲，心裡期待又忐忑地等待著。可是……敬王一直沒有動靜，他怎麼了？明明就在她的上頭，卻這麼僵著？

  煙染有些納悶，可是敬王的按兵不動，根本不像是這時應該有的做派。敬王就在她的上方，她可以感覺得到男人噴薄而出的鼻息。因為不安，煙染纖長睫羽輕顫，不曉得該不該睜眼看一看他。

  敬王單臂撐著身子，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眸光炙熱，真真想將身下的小嬌妻吞下腹內。她看起來羞得可以，也緊張得可以，猶如一隻稚嫩的小白兔，惶恐不安，情不自禁輕顫著身體。又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兒，在春風拂來時輕輕搖曳，風情萬種，媚態撩人，只等著他的採摘。

  心裡的火苗正在熾熱燃燒，寢榻上儘是曖昧氣息，屋內安靜得可以，竟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響。

  煙染搭在被褥上的手緊緊地攥了起來，不知不覺中，身子越發緊繃，卻還是等著男人的靠近。

  可……等待後，敬王竟還是維持原本姿勢，也不見他去把燭火吹滅。

  煙染猶豫須臾，終於打開眼帘，望見的是男人那張翩若驚鴻的臉龐，他的瞳眸深如幽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她抿了抿唇，鼓足勇氣，將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嗓音猶如輕風吹過池水，「看夠了麼？」說出這句時，她的心臟早就像只亂跳的小鹿，越發有些無措。她因為這般主動而羞澀，又因敬王平日裡像個色男人，可今兒關鍵時候，竟然變成愣頭青，令她不知要怎麼應對。

  「不夠，怎麼可能看得夠？」敬王啞著嗓音，呢喃一句，喘息聲再大了些許。

  身下嬌妻如玉，鮮嫩可口，無一不是在撩動他的心弦，恨不得直接攻入城池，讓她如泣帶淚的嬌聲響起……敬王已經滿腦子畫面，再這麼下去，當真又會在她的小嬌妻跟前流下鼻血。

  他將大掌覆在煙染的雪白手腕上，然後將她勾住自己脖頸的手輕輕放下，然後站直身子，喉頭滾動幾下，終於道：「你快換身衣裳。」說到這邊，他怕自己忍不住，走出屋子，想在外頭等她。

  煙染詫異地做起，為什麼他竟然出去，難道自己的主動嚇壞了他？自己太放蕩了？

  煙染急急跑過去，從後頭將他抱住，腦中整理一下慌忙詢問：「你……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時候出去？明明想洞房的應該是他，結果她都這樣了，他卻……

  敬王轉過身子，勾了勾她的鼻子：「你是說現在我們就……開始？」

  難道不開始麼？這唱的哪出？煙染有些懵懂起來了，也有些惱羞成怒，跺著腳，氣道：「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說著，她就將敬王推出了屋子，還帶著不高興地情緒將房門重重地關上。

  她這般主動，送上門來，結果他倒好，光看不吃，有病啊？煙染咬牙切齒，又覺得自己像是吃不到糖果的小娃娃，滿滿都是不甘心的怨氣。她朝屋外吐了吐舌頭，「切，當我想啊，看誰先忍不住，哼！」

  煙染自顧自地穿上衣裳，頭髮也是隨意綰起，用一枚白玉簪子固定。

  待她走出去時，敬王牽起她的手，嘴上噙著笑，低聲道：「你是不是很想洞房，如果那樣可以讓你高興，那我們現在回屋去……」

  這妥妥就是故意的，這個男人太壞了，平日裡，在寢榻上對她盡情猥瑣，今兒倒好，倒變成不情不願的那個人了。

  煙染羞窘交加，氣得拍了敬王一下，「誰想了，不要亂說。」

  「那你作何生氣？」敬王忍俊不禁，當真是笑了起來。有什麼是比心儀兩輩子的女人，想要主動交付身心還來得更暢快的事兒？若不是知道她一定緊張得可以，他也不會做這樣的事兒，只為了讓她放鬆一些。

  「你還說……」煙染握起粉拳使命垂著，結果敬王倒闊步朝前走去，看似躲避煙染的追打又像是要出去。

  煙染提著裙子追上去，正要啐他一口，卻被宅子外的景象驚住了。

  街道上所有的門戶前都掛著艷紅的紅燈籠，一眼掃過去，悠悠的柔柔紅光，卻連成了艷冶的長龍。風兒吹過，帶動大紅燈籠輕輕擺動，在這夜幕中，形成鮮明的兩種色彩，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此時街道上竟沒有行人，四周靜謐無聲，卻沒有一絲的淒涼感覺，只因這片紅光靚麗了整個夜晚，暖進了走在街道上的煙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