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委屈
2024-06-11 18:05:40
作者: 愛哭鼻子的長頸鹿
煙染的心砰砰直跳,忘了呼吸,也聽不見周遭的嘈雜。
她的瞳眸中只有那畔身如玉樹,面若秋月,色如春曉之花的絕美男子。俊朗的劍眉、深邃的鳳眼,挺直的鼻樑,嘴唇不染而朱,無一不是她熟悉的敬王霍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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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宇也沒有改變,依然清冷,就連站在這熱鬧的大街,都像一塊千年寒冰,周身散發的高貴與優雅,讓人不敢不敬。
不不不,那是阿淵對別人的模樣,他對別人總是冷漠寡淡,待她卻呵護備至,暖如春日。
煙染站在原地,她確定他看見了自己,似乎還向前邁出了一步,看似是要過來。
可是他又頓住了腳步,不知在猶豫什麼?
煙染的腦子已經沒法思考,曾經堅信他還在這世上,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淚,她都願意,只因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找尋得到他。
後來絕望了,放棄了,迷茫了,整個人像是遊走的驅殼,心空空的,闔眼就怕夢見他卻又期待夢見他。
此時他就在身前,在她即將離開的時候,終於見到了他。
心中洶湧著滿腔的情緒,所有的委屈都像決堤的河水,只想依偎在他的懷裡,咬他的肩頭,傾訴自己的委屈,告訴他自己有多麼的想他。許是心內太過澎湃,反而讓她的步履變得越發緩慢,一步一步,速度極慢。
就在她離敬王只有幾尺距離的時候,猶如黃鶯出谷般的清脆嗓音響起:「早告訴你要帶面具的,你瞧,一出來就又惹上桃花了,這都是第幾次了?」
女子嬌嗔地斜睨了敬王一眼,然後走到他的跟前,雙臂抬起對著煙染,揚聲宣示道:「他是我的,後日我們就成親了,你喜歡也沒用,他有主了。」說完這句,女子再次回首仰頭看著敬王:「阿原,咱們回去,我不喜歡你被別的女人看,剛才那店裡的老闆娘也一直瞅著你不停,討厭死了。」
「好。」敬王的嗓音如流水,應出一句,繼而邁履朝另一邊走去。
女子提裙子追上去:「等等我啊。」也追了過去。
依雲面露遲疑,囁嚅一下,終是沒有說一句,直接拉著小藝娜的胳膊也要離去。
這樣的變故令煙染僵在原地,女子的話還有敬王的那句好,就像從地上突然竄起的冷霜一樣,直接冰進她的心口,讓她原本奔騰的心立即冷卻下來。
整個世界頃刻間再次崩塌,一顆心像被什麼炸得粉碎。
她的牙齒執拗地咬著下唇,腦子還沒法思考,可是卻在盡力壓抑著自己,眼睛早已紅了,熱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因為她的克制而始終沒有掉下來。
其他人也被這幕驚得回不過神來。
小安子微張著嘴,想要上前呼喚王爺,可是王爺像是不認識他們一樣,說走就走,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們。而且還撇下王妃,讓她一人在街上看著他的背影神傷。
這真的是自家王爺嗎?
最先回神的顧寧晗終於有了反應,他大跨步上前追了過去,「你站住!」顧寧晗周身冷冽,氣勢在敬王身前竟不輸半分。他此時怒火中燒,就算敬王有天大的苦衷,明明活著卻藏起來,難道讓他的王妃為他死了,他就高興了?
此時煙染的黯然與敬王的冷漠都讓顧寧晗心如刀剜,敬王活著他是又意外又驚喜,倆人打小一起長大,感情比兄弟更深。男人之間不需要講出什麼共肝膽,同生死的言語,有些東西都是心知肚明的。就算再怎麼打架吵嘴,幾年不說一句話,但只要不是觸犯了底線,情分是不會減少半分的。
可是適才的驚喜被百般無奈取代,敬王的出現意味著他又要離去,放逐自己,再也看不到心愛女子。
這些其實都是沒辦法的,誰讓她是敬王名正言順的妻子。
可是現在算什麼?他這麼待她又是幾個意思?孰可忍孰不可忍,顧寧晗忍無可忍,又不是沒有脾氣的,他的胸膛起伏,整理一番,想要劈頭蓋臉地狠斥敬王一頓,但罵人不是他擅長,莽夫一樣將他揍一頓才解氣。
顧寧晗眼見就要撲上去了,他也沒了理智,明知道不是敬王的對手,但此刻的情緒有壓抑太久的妒火,也有對敬王明明活著卻讓所有人為他悲傷。這種憤慨,加上煙染此時的委屈,一股腦的,像是火山噴發了一樣,再也冷靜不下去。
「你這狼心狗肺的偽君子……」顧寧晗揮起拳頭當真要衝上去。
誰知,煙染一個箭步衝上去,竟抓住他的手臂,「你做什麼?我只是瞧著有個人與你一樣好看,犯傻了,都是我的錯,你彆氣了。」
「你……」顧寧晗滿臉錯愕,眸光中儘是震驚與不解,這時候最最惱怒的不是應該是她的麼?
煙染道:「走吧,你我不是約好要離開夏國的麼?還作不作數?」
顧寧晗怒吼一聲的時候敬王就頓住了腳步,此時看似要轉身,終是沒有,步履就這麼遲疑一瞬,然後繼續向前走。他大步流星,身形灑逸,始終沒有回過頭來。
煙染再次痴愣起來,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僵在原地,萎靡消沉得令人擔心。
「莫主子。」何氏上前扶著她,深怕她就這樣倒在街上。
「莫主子,咱們不能慫了,走,追上去看看,問問那個小狐狸精……」明嫿憤憤不平,在煙染身旁開始說罵,是真真指著煙染要追上前去一問清楚。她家主子才是正牌王妃,敬王三書六禮,正兒八經娶過門入了皇室族譜的,再怎麼說,敬王也不能這樣對待自家王妃?
「閉嘴。」煙染狠叱兩字,牙齒再次緊緊咬著下唇。她是第一次吼下人的,滿臉憤怒,似乎明嫿再敢說一句就立即將她撕碎了去。
明嫿噤了聲,心疼煙染,可是又不敢違抗煙染的命令。
「全都回去。」煙染隱在袖中的手緊緊地攥起,再默默地看著敬王消失的街道拐角,臉色其實早就變得像月光一樣慘白,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