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勸說
2024-06-11 18:05:35
作者： 愛哭鼻子的長頸鹿
竣陽城外的宅子裡，傳來嗚嗚傷心的哭聲。
煙染站在門口，還沒瞧見人便曉得大家亂作了一團。
只見何氏靠著屋檐下的柱子，哭得好不傷心。而明嫿與青嫿倆人則抱在一起，眼淚也像開了閘的水一樣，流個不停。
小安子眼睛、鼻子全都紅彤彤的，他沒有掉淚，只是強忍著而已。一旁的甄赫與侍衛們亦是面容沉肅，站在那兒一言不發，像是木頭樁子。
這般情景讓煙染有些負疚，心情亦是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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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那名乞丐已經將自己的信箋送來了。那是她的遺願，裡頭將各人的後路全都周正的安排了一番，若是暴露了身份，該如何轉移與脫身，全都一一囑咐得清清楚楚。
「你們的莫主子回來了。」顧寧晗先行道出一句，使得所有人的目光定在他的身上。
煙染從顧寧晗身後顯出身型，何氏用袖子拭了拭淚，想看清是否是幻像，待確定真的是煙染，撲過去就將煙染死死地抱住。
「主子怎麼這麼傻啊，老奴從小將你帶大，將主子看做比自個兒身上掉下的肉還重要，您怎麼可以拋下老奴？還不如直接挖了老奴的心肝，讓老奴隨你上路，也好繼續伺候著主子。」何氏痛哭流涕，哭訴中有著埋怨，更多的則是心疼。
青嫿與明嫿站在何氏身後，屈膝跪下：「主子不要拋棄奴婢，就算是死也要帶著奴婢一起去。」
她們這樣，讓煙染頗為無奈，委實也有些不好受，怎會不知結束生命是對不起生身爹娘，也對不起這些忠心耿耿的人們。
她真真無言以對，可是不這麼做又有什麼辦法？
小安子先行道：「你們先別只顧著哭，趕緊送莫主子進屋歇著，好好陪著莫主子，不要偷懶啊。」饒有意味的言語，讓明嫿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對對對，莫主子一定累了，現在可是一步都不能離開莫主子，不然有個好歹，那才是她們這些伺候的人的大罪過。
煙染被帶進了屋子，也不知道怎麼與她們細說，加上心裡亂糟糟的，便任由她們為自己張羅。
沐浴更衣完，簡單地用過一些粥食，她躺在寢榻上歇息。
何氏從外頭進來，與青嫿、明嫿交換一下眼神。
青嫿明嫿這才退出屋子前去用飯。
這會兒輪到何氏守著煙染了，何氏曉得她沒有睡，坐在寢榻邊的小杌子上，為煙染捻了捻被角，流著淚，傷心道：「知道主子您心裡苦，可再苦你也不能想不開啊，咱這不是沒尋到敬王麼，當初你能讓大家信了敬王沒有死，怎麼這會兒你先放棄了呢？」
「對不起。」煙染輕聲道出這句，然後將臉撇向里側，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我們早該知道，莫主子隻身去圍區就是去求死的，只是您好端端地出來了，所以才又跑去了霞邇山谷。」說到這邊，何氏已經泣不成聲了，「他們讓老奴來勸勸您，可老奴曉得您打小就主意大，性子也倔，老奴真真不曉得該怎麼跟主子您說。」
說到這邊，何氏跪在了地上，「老奴只求主子不要再想其他的，咱和王爺有緣就會再見，若是無緣，那是老天做的孽，您可別犯傻。」
煙染起身想要將何氏扶起，可是何氏偏生不起來，像是得不到她的保證就不打算起來。
煙染嘆道：「事情哪裡這麼簡單？」
何氏有些錯愕，她不知道煙染想說什麼。
事到如今，煙染只能耐心解釋，「我是一個早該死掉的人，如果還活在這世上，那是抗旨不遵，是欺君之罪。」
「可這不是沒辦法麼？」何氏緊緊攥住煙染的手，仰頭望著她，不想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煙染見到何氏不起來，乾脆也坐在地上，其實何氏在她的心裡並不比褚氏差多少，她心裡早就將何氏看做義母了。
她是真心想去陰間陪敬王，可這麼說何氏定然不接受，只能慢慢地分析一番，讓何氏明白其中關鍵。
「如今皇上病倒，朝中是三殿下錦王當權，不管他是個怎樣的性子，為了權勢他也要儘快清除敬王黨、廢太子黨，逸郡王餘黨。」煙染道出這句，試著將何氏從地上扶起。
何氏見煙染是要詳談，也就沒有繼續跪在地上，讓她為難。
「錦王？錦王是原來的錦郡王嗎？」何氏發問，這些朝局之事她哪裡曉得，但是三殿下是誰，她還是清楚的。
「嗯，廢太子被放出了天牢，雖然還沒有恢復爵位，可能是顧慮到錦郡王，所以皇上上月頒旨，將錦郡王加封王爺，封號依然是錦。」
這次廢太子出獄著實耐人尋味。
文樂帝雖然重用錦王，但也不是全然相信他，所以才會放出廢太子。若是沒有猜錯，廢太子將會有契機崛起，那麼剛剛好可以掣肘錦王，以平衡朝中局勢。
到了這個時候，文樂帝還真真是矛盾，身子骨頂不住了，不得不放手給兒子。偏生有用的兒子沒有幾個，而錦王雖然沒什麼功績，卻也一直無過，此時沒有兒子爭氣的，也就這個曾經不顯的可以拿來用用。
只是文樂帝怕是沒有料到，這個錦王先前不顯，卻手段不錯，當真是鋒芒藏得極好的寶刀一把。這鋒芒太露了，倒讓不得不養病的文樂帝不安了。
想來錦王也是看文樂帝不中用了，這才有些肆無忌憚吧。
所以文樂帝才不得不利用廢太子了。
日後，朝中局勢怕是更加不穩，誰能問鼎那個位置，也不知會有什麼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