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噩耗

  玉笙院內伺候的下人，也見慣了煙染與五公主的小打小鬧，王妃與好姐妹一起，明顯會活潑一些，自然是打心眼裡高興。

  五公主與明山縣主乘著轎輦剛剛才到。

  明山縣主今兒一襲天青色的雲錦華服，整個人看起來端方高雅。頭上的髮飾也考究，瞧不出是哪家的工藝，藍寶石串成珠串繞在發間，極為清新。

  總之，今日的明山縣主很是不同，平日裡她可沒有這般的在意妝容。雖說身為縣主，身上的行頭都是一等一的，可今日這般打扮，著實令煙染眼前一亮。

  

  「蘅姐姐今兒看起來真漂亮。」煙染笑著誇讚一句，對於漂亮的衣裳與飾品，姑娘家家哪有不喜歡的？

  五公主衝著煙染眨了眨眼，「我今兒穿的也是新衣裳，料子還是今年新進宮的金絲菱，一共就兩匹，染染怎麼沒誇我？」

  煙染白了五公主一眼：「就容不得我夸一下蘅姐姐？這都要抬槓？」

  五公主拉著煙染的手，嘟嘴道：「也是，蘅姐姐喜歡穿著塞外的服飾，嫌咱們大夏的裙裝太過繁瑣，今兒這麼一打扮，才真真像咱們夏國高貴的縣主，嬌美得像朵芙蓉花一樣。」

  明山縣主嗔了五公主一眼，淡聲道：「才不理你的嫉妒吶，以後我都這麼穿，全是我母妃專門為我制的花樣子，滿滿一櫥子，氣死你。」

  「才不是嫉妒你呢，我是故意跟染染扯話題，就是要與她說你的衣裳。」五公主朝五公主吐了吐舌頭，故作神秘地將煙染拉到屋子的角落：「蘅姐姐有狀況，她轉性是因為……」

  明山縣主直接丟過去一個抱枕，打斷了五公主後頭的話：「碎嘴什麼，別與染染胡說八道。」

  煙染有些一頭霧水，但也升起了不少好奇，不理明山縣主，催促五公主道：「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說，別賣關子了，急人。」

  五公主搖頭晃腦的，故意睨向明山縣主，見她怒瞪著自己，有了一股子惡作劇得逞的快感，「宣武侯府有意向魏郡王府提親，咱們蘅姐姐這樣為悅己者容，滿臉桃花，是想要嫁出去了。」

  煙染有些目瞪口呆，訥訥道：「宣武侯府的事兒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比我的消息還靈通？」

  五公主笑嘻嘻的，有一種比煙染消息更靈通的自豪感，「前兒個魏郡王妃進宮見皇祖母，皇祖母與魏郡王妃提了一下，那時候我剛好在，所以就聽了。」

  這麼一說，煙染就想明白了，畢竟明山縣主是皇族的人，宣武侯府要提親也應該先去稟了顧太后才是。

  煙染笑起來了，「看來我這做姐妹的著實失職得可以，家中的五哥哥什麼時候拐走了蘅姐姐，竟一點也不知道。」

  五公主抿唇一笑，道：「我也奇怪蘅姐姐怎麼就和莫昭安對上眼了，之前在狩獵場上，蘅姐姐可是恨不得一刀捅了人家。」

  煙染在圍場燒烤時就端倪出來了，兩府長輩撮合，加之明山縣主本就喜歡俠肝義膽，而莫昭安又有那等安排災民的善舉，自是令明山縣主刮目相看的。

  只是後來她墜了崖，又一直在王府里待著，倒也沒有去打聽這事兒的進展。

  總歸是水到渠成，有緣人總會走到一起的。

  明山縣主聽見莫昭安的名字，臉上微微泛紅，掐了五公主一下：「就你多話，去做個包打聽好了。」

  五公主道：「今兒將你約來敬王府，其實是想跟染染一起將你吊起來審問的，老實說，這中間到底怎麼回事？」

  明山縣主跺著腳，有些著急：「我……我比你大一歲，比你早些談婚論嫁也正常，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打聽這等事兒作甚？」

  五公主立即道：「什么小孩子家家，你就才大我一歲，染染與我同歲，去年就嫁給我六皇兄，我有什麼不能問你的？」說到這邊，她看了一眼煙染，要讓她補一刀，總之，五公主對明山縣主與莫昭安的事兒可好奇了，究竟是什麼時候起了玄妙級的變化，竟一點兒也不知道。

  五公主再想想自己，以後看著她們出雙入對，總覺得有些不舒坦，是以，這廂不好好質問一番是不肯罷休的。

  六皇兄是什麼時候瞧上染染的，她是沒法這樣去審六皇兄的，但明山縣主嘛，她可不打算放過。

  煙染收到五公主的暗示，補一刀道：「蘅姐姐是我與五殿下的好姐妹，出於關心你的想法這才想問清楚的。」

  此話一出，五公主與煙染齊齊撲向明山縣主，就不信會找不到她的痒痒肉，就算她求饒也沒用，必須老實交代。

  明山縣主被壓在貴妃榻上，煙染與五公主的兩雙手全都在她身上撓著，難受極了。

  五公主索性脫了明山縣主的繡履，開始要撓腳底了。

  明山縣主大驚：「你還有沒個公主模樣？」

  五公主將頭髮一甩，幽幽道：「姑娘認錯人了，本尊哪裡是公主，明明是馬賊一個，來捉壓寨夫人的。」

  煙染從後腰纏住明山縣主，幫著五公主打下手：「蘅姐姐還是老實交代吧，不然就將你的衣服扒光了，直接送入洞房。」

  五公主受到了點撥，眼睛一亮，「對對對，小娘子皮膚這般水靈，讓本尊瞧個清楚。」她真的探手開始拉明山縣主的衣襟。

  明山縣主實在招架不住，她們這一唱一和的，且毫無章法的瞎鬧，只能屈從在這兩人的淫威之下。

  「我說還不行麼？就是染染掉下懸崖，那天夜裡我去崖底找她，結果遇見了狼群，是安哥哥救了我……」

  說到這邊，五公主與煙染已經抱在一起大笑不止了。

  只因明山縣主竟然管莫昭安叫安哥哥，感覺有些肉麻，這畫風與兩人先前的態度實在轉得太過突兀，反差不可謂不大。

  「呵呵……」煙染與五公主笑得停不下來，明山縣主有些惱羞成怒：「我是去尋你，遇見危險，你竟然還笑得這樣開懷。」

  煙染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淚，「五嫂嫂別生氣，先容我笑完了再報答你。」

  是的，明山縣主的情意，煙染自是感激的。若不是出於擔心與關心，怎會夜裡還在崖底？

  此時，何氏突然行進花廳，稟道：「王妃……」

  瞧著何氏面如土色，整個人微微顫抖，看起來很不好。

  煙染心中一驚，不知是發生了何等大事，關切問道：「媽媽這是怎麼了？生病了？」

  何氏眼睛溢出了眼淚，雙手搭在煙染的肩上，囁嚅一番，依然難以啟齒。

  「這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媽媽快說啊，就算天榻下來我都給你頂著。」煙染心裡急得不行，從未見過何氏這幅模樣。

  五公主與明山縣主也意識到事情不對，上前道：「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們都在，也可以幫襯著。」

  「王爺……王爺戰死了！」何氏終於道出一句，摟住煙染嚎啕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