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和離

  宋氏道：「謝謝幾位公子的幫忙，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是來向公子告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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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染吩咐明嫿：「這位太太的錦盒在香雪那兒，不知道拿回來了嗎？」

  明嫿的母親林氏道：「應該是在三郎那兒，我現在讓他送過來。」

  煙染頷首，轉而對宋氏道：「你準備回邱府？」

  宋氏搖了搖頭，嗓音透著幾許淒涼：「都鬧到這個份上了，哪還有夫妻情分？我在京城裡有處宅子，先住在那兒，等我通知了兄長，再做打算。」

  煙染看見宋氏站得辛苦，開口道：「你先坐一坐，等林媽媽將你那錦盒拿來。」她看出宋氏還有些顧慮，於是道：「不用擔心，我們兩個都是姑娘家，你不需要擔心別人會傳出什麼不好聽的。」

  宋氏微微錯愕，許是沒有想到這一塊，轉而說道：「讓你們見笑了，我……我都不知說些什麼了。」

  煙染扶著宋氏坐在竹窗處的軟塌上，柔柔地道：「我瞧著，那邱府你也是別回去的好，生不如死的日子，根本不是人過的。」

  宋氏微微點頭，眼淚再次溢了出來，她的丫環趕忙上前為她拭淚。

  宋氏道：「他肯定是不肯和離的，反正以後想怎樣就怎樣吧，我只是想多活幾日而已。」

  五公主扭頭對顧寧晗道：「三表叔，你有沒有辦法？」

  顧寧晗正細品著煙染剛剛沏出來的好茶，有佳茶社他也是常來，就衝著雅間裡不願售賣的字畫，還有這兒的好茶，可煙染沏的這泡茶更是與眾不同，難道是因為五公主來了，所以就將壓箱底的好貨拿出來招待？

  他正這麼尋思著，聽聞五公主叫喚，下意識地反問：「什麼？」

  「她如果直接回娘家的話，到時候邱家去她娘家要人，鬧起來，也是她娘家理虧，少不得又要跟著那豬狗不如的邱稟鑫回邱府，那就沒安生日子過了。」五公主直接說出來，搖了搖顧寧晗的臂膀，撒嬌道：「所以三表叔一定有法子幫她的，對不對？」

  五公主將情況一分析，宋氏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不過到底是顧忌雅間內有好幾個人，還是努力地壓抑著。

  她的娘家勢弱，就算邱恆不再是戶部尚書，可是拿捏宋家也是有辦法的，到時候娘家那邊，護不住她是一回事兒，反遭到連累的話，那就是她的錯了，想到這兒，宋氏悲從中來，都有些絕望了，若是那樣，她覺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煙染安慰道：「辦法總是人想的，你離開邱府是對的。

  顧寧晗道：「你應該是襄城宋家的人吧？」

  宋氏頷首：「家父正是宋申宇。」

  顧寧晗朝宋氏拱了拱手，溫聲道：「想不到你是宋夫子的女兒，宋家世代清流，雖說沒有幾多顯貴，卻也讓我們這些讀書人很是敬重。」

  說到這兒，顧寧晗想起一事，邱恆這次是被大皇子的事情連累，所以才被罷去戶部尚書的職位，可這件事誰都知道，是太子與六皇子出的手，如果邱恆再入朝堂，到時候就算沒有成為四皇子的人，也不可能投靠太子。

  如果是這樣……邱稟鑫現在被送去了衙門，為了青樓女子對正妻下毒手，要置結髮妻子於死地，這件事如果被太子知曉，明兒那些言官在文樂帝跟前彈劾一番，那邱恆就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兒，顧寧晗胸有成竹，開口道：「邱府家風算是被邱稟鑫敗光了，他一籮筐的壞帳可以算，邱府接下來也是多事之秋，介時你把握好機會提出和離，只要你處理得好，會有個好的結果的。」

  宋氏不明所以，雖然不知曉顧寧晗的身份，但是也清楚他是邱稟鑫都不敢得罪的人。

  這時候林氏已經將宋氏的錦盒取回來了，宋氏傷勢有些重，宋氏感恩戴德的說了一番言辭，而後提出告辭，煙染自是沒有挽留的道理。

  這時候五公主的侍衛也回來了，侍衛稟報說邱稟鑫被拘在牢里，沒有一陣子是出不來的。

  五公主甚為滿意，按著律法，其實還真不好將邱稟鑫如何，所幸宋氏不打算回邱府，那麼按著顧寧晗的說法，就是告那邱稟鑫蓄意傷人，且不承認傷的是他的妻子，加上宋氏躲著不出面，就可以讓他在牢里待上一段時間。

  顧寧晗見五公主吩咐侍衛護送宋氏，贊道：「想不到殿下還是個熱心腸。」

  五公主感慨道：「沒有看見就罷了，遇見了，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打死？」

  顧寧晗建議道：「殿下若要幫這宋氏的話，其實也不難，回宮後，將這件事告訴太子殿下，想來他也不會放過邱恆的。」

  顧寧晗這話說的直白，讓煙染一下子就聽出裡頭的含義，看來太子是不會讓邱恆再進朝堂的，那麼他剛才說宋氏瞅準時機的話，會有個好的結果，想來就是讓她趁著邱恆走霉運的時候，趕緊和離。

  而宋氏被邱稟鑫傷成這樣，很多人都看見，邱稟鑫縱是想要刁難，到時候也沒法胡來。

  煙染看出顧寧晗本意，覺得幸好遇見了顧寧晗，不然自己若是想要幫助宋氏，還真苦於沒有法子，這樣一來，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煙染道：「襄城宋家世代清流，宋夫子的門生不乏在朝為官的，到時候若是沒有意外，宋氏想要和離，應該是問題不大。」

  顧寧晗有些意外，這廂五公主都還沒反應過來，煙染竟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不由得再次打量起煙染。

  她的一雙眼睛大而有神，言行舉止也大方得體，不似一般閨秀女子扭扭捏捏，看起來也就十歲上下，這樣一個小姑娘，竟然有如此高的書畫造詣，加上她方才針對邱稟鑫的幾番言辭，不得不承認，這個莫六姑娘是有幾分機智的。

  瞧不出莫謹年的性子屬於忠厚老實的主，竟有一個令人刮目相看的女兒。

  五公主突然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糟了，我都忘記挑茶葉了，再耽擱下去，我都回不了宮了。」想到這兒，五公主扭頭對顧寧晗道：「三表叔一定知道六皇兄的口味，你也來幫我選一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