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書法
2024-06-11 17:55:29
作者: 愛哭鼻子的長頸鹿
煙染到的時候,貴女們早已經將自己尋到的花擺放在台子上了。
煙染看了一下,顧可鳳尋的墨菊還算不錯,她的綠牡丹若沒有被摔,還是可以一較高下的。只是運氣背了一些,煙染也有些無奈。
冬珠將綠牡丹交給一個婢女,由她們拿去供評判評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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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重新栽種過的綠牡丹的確差了一點兒,可煙染覺得,若是評選的人知道原委,端看這盆綠牡丹的花徑與品項,也能知道原本該是如何的嬌艷逼人。
也許可以爭取點同情分吧,煙染僥倖地想了一下。不是她太貪財,那可是一千兩的頭面啊,五房得了一千兩,開春給老祖宗做壽的銀子,豈不是名正言順幫自己爹爹掙到了,還不用糾結銀子的來源,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吶。
這時,林三姑娘請所有閨秀看向旁邊,那兒搭起了一個個小竹棚,裡頭都放著一個小桌案,上頭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是供大家為自己選出的菊王題詞與取名的。
想來若是詩詞寫得好,也是可以加分的吧,煙染這樣想著,就命冬珠開始研磨。
煙染不擅作詩,一切取決於興趣,她對這些沒有興趣,也就沒有天賦,可是前世賢哥兒倒是做了幾首詠菊的好詩,到底要不要拿來用一用呢?煙染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用自己兒子的詩詞。她按著自己的想法,寫下了一句話,並且為那盆綠牡丹命了名!
每個棚子前各有一名婢女候在那兒,手中有一個托盤,冬珠將煙染寫好的內容放在托盤上。婢女行禮告退,拿著托盤,繞過一旁的巨大竹製屏風,來到男賓所在的賞菊閣,請他們評出今日的魁首。
賞菊閣里鶯歌燕舞,觥籌交錯,很是熱鬧。
待一段歌舞停下,眾女婢將所有詩詞攤開,站在相應的菊花後頭。
今日做評判的當真是太子、六皇子、榮衛兩府世子,以及與六皇子同稱京城雙秀的榮國公府三公子顧寧晗。
這五個人中,只有太子與六皇子知曉那盆綠牡丹是煙染的,其餘都是沒有名諱,頂多是從詩詞上,可以猜出熟悉人的手筆。比如榮國公世子與衛國公世子一下就猜出哪個是顧可鳳的,哪個是葉君彤的。
「好字!好字!好字!」顧寧晗停在其中一幅字的跟前,連道了三句好字,可見他是多麼的喜歡。
六皇子俊秀的眉毛微微跳了幾下,只是微微,旁人根本察覺不出來。他就是不看過去,也知道顧寧晗說的是誰的字。小丫頭一生喜歡書畫,當年她的兒子葛賢的書畫就是她親自教的,葛賢后來成了新一輩的書畫大家,就是因為他有一個這方面尤為出眾的母親。
只是小丫頭一直深居簡出,書畫作品從未外流,他是見都沒有見過。
顧寧晗神采奕奕,幾乎是趴在煙染的字上聞了。他喜歡收集字畫,也喜歡這方面才氣了得的女子,寫這幅字的姑娘,他真的想結識結識。
眾人看顧寧晗誇張的反應,也對煙染的字起了興趣,誰人不是打小學書畫的,哪能看不出好字里的精髓所在?
榮國公世子顧寧銘端倪了片刻,贊道:「這字體飄逸不失蒼勁,不衫不履、一筆而下,有如駿馬奔騰,又如蛟龍飛天,著實不像女子手筆。」
衛國公世子道:「不像女子所書,卻的確是今日的女賓所書,也不知是哪府的姑娘,竟會有這等造詣。」
太子是知道這字是煙染的,也訝異這小小年歲的莫六姑娘這等卓絕的功底,若不是天賦了得,少說也要練個幾十年,才會有此等的神韻。他略略打量了一下六皇子,覺得這六弟應該是待莫六姑娘不同的吧,不然剛才園子裡的事情,以這個六弟的性子,是不可能參與進去的。不過現在看來,這莫六姑娘果真是有特別之處。
六皇子很不喜歡顧寧晗的大驚小怪,現在眾人圍在一起討論小丫頭的字,他感覺是在窺視小丫頭一樣,心裡很不爽利,偏生還不能讓他們別看。
六皇子佯作淡然地道:「現在是評選菊王,不是評書畫。」
眾人回神,又開始審視身前那些盛開的秋菊,然後再參照相應的詩詞品評。雖說煙染那幅字很是搶眼,可惜那盆綠牡丹的花瓣有些受損,也只能與菊王失之交臂了。
只有顧寧晗堅持己見,他堅持綠牡丹是可以與銀龍分水相媲美的菊王。
顧寧晗道:「諸位請看,這位姑娘雖沒有賦詩一首,卻已經道明了這盆花的前世今生,若不是菊王,豈不憾哉?」
太子是知道園子裡關於綠牡丹糾葛的事情,見顧寧晗這麼說,故意問道:「你看出什麼了?」
顧寧晗氣定神閒,似乎很有說服大家的把握:「上頭寫了一個佛理: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太子道:「對,但這又說明什麼?」
顧寧晗雙唇勾起一抹淺笑,揚起食指,指向綠牡丹的葉片,道:「殿下請看,此花正是八片葉子,且比其它花的葉片肥厚得多,選此花的姑娘便是將這八片葉子比作八苦。」
說到這處,榮國公顧世子顧寧銘猶如醍醐灌頂,悟道:「此花命名『柳暗花明』,寓意不管經過什麼苦痛,自是會柳暗花明,轉危為安!」
顧寧晗看見自己大哥明白了,很是高興:「正是,並且這花是綠牡丹,透著淺淺綠色,不正是花明蘊柳綠麼?」
眾人這才弄懂了,嘆道:「又應景,寓意又深刻,以花名為口,告訴世人不管經歷什麼,瞧著這花盎然開在八苦之上,還有什麼值得太過計較的?」
顧寧晗再道:「而且我瞧這盆柳暗花明剛剛受損過,可那名姑娘依然沒有放棄,還小心地重新栽種,這份再接再厲,經歷滄桑又見艷陽天,即是說了人也說了這盆花,難道它不應該是今兒的魁首麼?」
太子頗為贊同:「顧三所言極是,孤剛才去尋汀哥兒,園子裡正是因為這盆花而起了爭執,是一個小姑娘看不開才生了歧念,這樣看來,莫六姑娘是在借花述人生。」
「太子殿下是說這字是莫府的六姑娘寫的?」顧寧晗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