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搶奪

  但煙染不能告訴冬珠實情，於是道：「今兒這麼多大人物在，她們也不敢太過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那詹韶儀沒有立即上前，倒是扭頭與葉君彤繼續說著什麼？

  煙染心中冷哼，畏畏縮縮的模樣，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既然不肯直接過來，那自個兒還在這兒等著她們不成？

  煙染拐過一旁鵝卵石小道，繼續朝裡頭尋去。

  看著煙染的背影，葉君彤跺了跺腳，道：「有本姑娘給你撐著，你怕個什麼勁？你瞧，她又走了。」

  詹韶儀垂著頭，囁嚅道：「我想……還是算了吧。」

  葉君彤哼了一下：「這就怕了？她搶你鐲子還嘲笑你，虧本姑娘還想幫你出一口氣吶，結果你自己這麼沒用，膽小怕事的，合該被人欺負。」

  詹韶儀偷偷睨了葉君彤一眼，再看向一旁的榮國公庶女顧欣芳，心知這些人一定也是看莫煙染不順眼，這才攛掇自己去尋事報復的。

  顧欣芳瞧見詹韶儀看向自己，心道小門戶就是小門戶，這種怯懦的模樣實在是看不慣。不過是個五品小官的女兒，也敢跟著安陽伯府的人來這兒湊熱鬧，既然來了，剛好又被顧可鸞瞧出她跟莫煙染結過怨，那就別怪人家拿她當槍使了。

  這個顧欣芳是榮國公府的庶女，平日裡就一直巴結著顧可鸞、顧可鳳這對嫡出的孿生姐妹，這會兒她急著幫顧可鸞將事情辦好，見那葉君彤的煽動還是沒有效果，就幫襯道：「我們早就看不慣那莫六姑娘了，不就是個破落侯府的姑娘麼，囂張什麼？你沒看見莫家的姐妹都沒一個願意搭理她的？可見她有多麼的招人厭棄，我們京城裡的人都知道，所以也沒人願意與她一道兒，換個有自知之明的，早就躲在府里不敢出門了，偏生她沒臉沒皮，還時不時的出來招搖。」

  顧欣芳說這句話其實也是瞎謅的，之前煙染沒什麼出門，是以，她是聽都沒有聽過的。不過這會兒煙染的形單影隻，的確是沒有與莫家的其他姐妹在一塊兒，也就有了這樣的說辭。

  「就是，誰都知道她驕橫跋扈，你去教訓她，沒人覺得她是冤枉的。」葉君彤說到這邊微頓了一下，再繞有意味地威脅道：「該怎麼做，你可要想清楚了。」她這句話一出，便見那詹韶儀果然惶恐了起來，就知道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

  那是自然，五品官的女兒，得罪了她們這些京城裡的頂級貴女，日後就別想在京城裡的勛貴圈裡立足。

  葉君彤撫了撫自己發上的菊花折枝金簪，噙著看似優雅的淺笑，只等著詹韶儀做出決定。也不是她想要仗勢欺人的，要怪就只能怪她剛才藏不住心思，在園子外頭看著莫煙染的時候，目光里的敵意太濃了一些。

  詹韶儀咬了咬唇，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攪爛了去，囁嚅道：「五公主會不會……會不會……」

  顧欣芳嗤笑一下，道：「你想說五公主會不會幫她撐腰？得了吧，你也不想想五公主是什麼人？哪會沒事搭理她這種小人物。」

  詹韶儀這般不爽利的樣子，顧欣芳也有些不耐煩了，心內鄙夷，卻還是佯作好心地徐徐善誘著：「剛才是五公主的一時興起，才讓她有福氣過去陪膳，難道就這麼一頓飯的功夫，五公主就對她掏心掏肺了不成？想得也太美了吧，你可得考慮清楚了，我們榮國公府顧家是什麼人家，我們才是五公主的正經親戚吶，我話都已經說成這樣了，你還糾結個什麼勁？」

  葉君彤再接再厲，挽著詹韶儀的胳膊，慫恿道：「別磨磨唧唧的，你現在是我們的好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肯定是會幫你的。」

  詹韶儀知道自己是沒法逆了她們的意思，自己剛剛來京城不久，阿娘讓姨母今兒帶自己來賞菊宴，就是讓她多結識幾個名門閨秀，也好早點兒擠進京城的閨秀圈子，現在這些人找上自己，如果事情辦好了，沒準兒還真是自己擠進上流圈子的機會吶！

  這樣想著，詹韶儀鄭重的點了點頭，「行，我過去看她到底在幹什麼。」

  「你快去，我們就在你的後頭，一定會幫你，讓那莫六姑娘吃不了兜著走。」

  煙染站在爭相鬥艷的菊花旁邊，時而俯身觀看，時而輕扶葉片思量。

  冬珠一直跟在她的左右，時不時留意一下周圍，「姑娘，她們好像沒有跟來。」

  聽了冬珠的話，煙染有些小小詫異，難道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她也沒理會太多，畢竟不是分心的時候，她依然專心致志地尋找著自個兒看得上的秋菊。

  煙染喜歡描繪花卉，自然也懂得識花，心裡盤算著就算沒被評為魁首，好歹也試著爭取過了，沒福氣得到那套頭面，也就是財運沒到而已。

  就在此時，煙染餘光掠見一盆好菊。那盆菊被擺放在五顏六色的菊花叢中，很不顯眼，若不是懂菊，煙染是不會注意到的。

  煙染大喜，命冬珠將那盆名喚綠牡丹的菊花搬出來。

  因為這盆綠牡丹是在眾多菊花的中間，為了避免毀了其它盛開的花朵，是以，冬珠廢了不少功夫才成功地搬到煙染跟前。

  「哈哈，就是它了。」煙染喜出望外，這株綠牡丹別說品種珍貴，就看它花徑的大小就知道與菊王有的一拼。

  煙染蹲下身子，輕撫著花瓣，喃喃自語：「花朵碩大，植株莖粗，是朵好花。」

  她正這麼凝神欣賞著，突然從旁邊衝來兩個小丫環，冬珠怕她們衝撞了煙染，趕忙上前，將煙染擋在自己的身後。

  結果那兩名小丫環竟在她們跟前駐足，然後直接俯身，蠻橫地撇開煙染的手，將那盆綠牡丹奪了過去，搬到了詹韶儀跟前。

  詹韶儀挺了挺脊背，似乎給自己打了氣一般，才開腔道：「嘖嘖嘖……這就是宣武侯府莫六姑娘？怎麼這麼狼狽啊？」

  煙染緩緩站起身子，噙著笑，定定地看著詹韶儀，似乎看她要玩什麼把戲。

  詹紹儀原本就是趕鴨子上架，有些底氣不足，被煙染這麼一看，就有些心虛了。轉而一想，她的父親在業州做知府的時候，她是知府大人家的姑娘，誰敢給她甩臉子，自己還用怕了這個莫煙染不成？

  雖說現在是在京城，不比從前，但她覺得自己就算要夾著尾巴做人，也是在真正地位高的貴女跟前，這莫煙染算是什麼東西？雖然是侯府的姑娘，但也是三流的破落侯府而已，有什麼資本在自己跟前傲氣？

  這樣想著，詹韶儀就鎮定了幾分，覺得自個兒跟她吵起來，加上有榮國公與崇武侯府的姑娘相幫，定能好好教訓一下莫煙染的。

  詹韶儀斜了一眼身旁的小丫環，道：「還不快搬走，難道等著人家將我尋的花搶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