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恐怖靈異> 詭道路上> 第15章 入局篇:劫後餘生

第15章 入局篇:劫後餘生

2024-05-01 17:18:54 作者: 斜挎包兒兒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帳篷里。

  朦朧的日光透過帳篷照在我的臉上,我抬起脖子望了望,一個睡袋把渾身赤裸的裹得嚴嚴實實,緊接著我就深吸了好幾口氣,伴隨著新鮮的空氣入肺,我覺得心情不錯。

  我居然還活著。

  想到這,我就想從睡袋裡出來,可左手手肘剛撐地就伴隨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趕緊把手伸出睡袋,就看見左手手腕上綁著厚厚的紗布與繃帶,這應該是中槍的那隻手吧,我問自己。

  於是我換了一個姿勢,把受傷的手舉得很高,靠著另一隻手匍匐前進,爬出了睡袋。

  

  一出睡袋,我就看見易飛揚閉著雙眼躺在帳篷的另一頭。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臉,又掐了掐他的人中,見他沒有反應我只好放棄叫醒他的行為。

  易飛揚身邊放著一圈又一圈帶血的紗布和繃帶,我深知那並不是我的血。

  看這樣子,受重傷的並不止我一個。

  我站起身,在帳篷里四處張望了,就看見我的睡袋邊上有兩套疊好的衣物。

  我拿起一件合身的黑色短袖長褲就出了帳篷。

  陽光刺入眼睛,烈陽火辣辣烤在我的頭上。

  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樹林中,眼前有一條七八米寬的小河。

  張葭信穿著一件黑色短袖,背對著我坐在河邊的一塊兒石頭上,肩膀的繃帶纏到了脖子上。

  我走上前,在張葭信邊上坐下,短髮雜亂地貼著她的額頭,迷離的眼神靜靜地望著河面。

  張葭信轉過頭,短髮在空中一甩,我瞅見她的左臉有一些紅腫。

  她眯著眼看著我,然後抿嘴朝我笑了笑,接著又低頭看了下我身上的黑色短袖,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便轉過腦袋繼續看著河面。

  我跟著她的眼神走著,發現我這件黑色短袖的胸口上畫著半個愛心,她的短袖上也畫著半個愛心,還是左右對稱,是標準的情侶款。

  我覺著有些尷尬,也轉過頭看向河面,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打了你幾巴掌,你別在意啊。」

  「沒事。」張葭信抱著膝蓋,眼睛望向河面淡淡地說道。

  我伸了個懶腰,悠悠地說道:

  「真好呀。」

  「什麼真好?」她抿嘴笑道。

  「當然是活著真好唄。」

  「嗯。」

  「你盯著這小河看了半天了,看啥呢?」

  「嗯。」

  「你只會嗯嗎?」

  「嗯。」

  我覺得有些尷尬,扭頭望向張葭信,後者一直抿嘴笑著,清冷乾淨的眼神不斷望向河面,微風吹過她的發梢,汗水順著額頭滑到鼻樑骨。

  我望得出神,不知怎麼,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我很享受這種恬靜安逸的感覺,就這樣一直望著她沒有出聲。

  前方小河的水面忽然咕嚕咕嚕地冒了幾個氣泡,緊接著就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撲通幾下。

  我回過神望向河面,只見兩個身穿潛水服的人從河裡冒出腦袋,緩緩地走向岸邊。這兩個人一高一矮,高的人背上背著一具泡得浮腫,體態嚴重變形的屍體。

  高個子把屍體放在岸邊,兩個人同時摘下了頭盔和潛水服。

  吳弦盯著我衣服上的愛心看了好久,抿嘴一笑,朝我豎了一個大拇指。

  張曉晨丟掉頭盔,對著我說道:「人生第一次中槍吧?感覺怎麼樣?」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肘,道:「鑽心地痛,好在手沒廢掉。」

  「你就是作死,這就是一個瓮中捉鱉的局,你還大吼大叫生怕別人找不到你的位置是吧?」

  張曉晨走到我旁邊坐下,「你的手當然廢不掉,因為開槍的人實在沒水平。」

  張曉晨這話一出,我才反應過來,自己真是被活著的喜悅沖昏了頭腦,這麼久過去了,我不僅沒有問張葭信到底發生了什麼,還老盯著人家的臉看。

  我感到有些慚愧,連忙問張曉晨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那些開槍的人最後怎麼了。

  張曉晨皺著眉頭看向我:「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這話一出,我的思緒立刻開始倒轉。

  深井裡,一個戴著黃金面具的男人緩步向我走來,並把槍懟在了我的腦門上。

  回憶著回憶著我就覺得不太對勁,那個人用槍指著我卻沒有開槍,反倒是我的脖子一酸就失去意識了。

  想到這兒,我伸手摸了下我的後勃頸,輕輕一按就是一種鑽心的疼痛。

  我連忙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張曉晨,詢問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曉晨看著我,問道:「你確定是一個戴著黃金面具的男人?」

  我點了點頭。

  張曉晨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老齊,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一個叫伊行彪的人?」

  我點點頭,張曉晨在幾天前那頓乾鍋宴上就已經告訴我了,這個伊行彪似乎是我老爹公司的對家,不知道從哪裡捏造的證據,誣陷過我老爹進行文物走私。

  張曉晨開口道:「那個戴面具體的長啥樣我也不知道,但是也打交道過很多次了,他的身份倒是簡單,就是伊行彪從境外請來的一個僱傭兵,曾多次幫助伊行彪從事文物販賣。」

  這話一出,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一個僱傭兵常年戴面具是幹啥,這麼喜歡玩神秘?」

  張曉晨搖了搖頭,道:

  「一些國家邊境常年進行非法活動的人是沒有身份證明的,現如今科技這麼發達,一個國際犯罪分子進入網絡監控的範圍都是有行動軌跡記錄的。」

  我看了看張曉晨,又看了看張葭信,心說你倆的工作不也是僱傭兵嗎,咋你倆就可以自由自在地走在大街上。

  張曉晨似乎看出了我內心的疑問,嘆了口氣:「我倆出生在境內的福利院,身份證明肯定是有的。而且那個戴面具的僱傭兵和我們有些不太一樣。」

  張曉晨換上了一件白色T恤,說道:

  「這傢伙可不簡單,據我之前所打聽到的消息來看,他是國際罪犯,早年間進行人體器官販賣,後來從事恐怖分子活動,還槍殺過一些一些重要的政治領導人。」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說能從這傢伙的手裡活下來真是不容易啊。

  張曉晨繼續開口道:「但很意外的是,雖然是對家,但這個國際犯罪分子似乎救了你。」

  我很是疑惑,問道:「我活下來難道不是你們撈到了我嗎?」

  「我們在村莊裡四處尋找,等在井裡找到你們倆的的時候,你手肘的子彈已經被取出來了,阿信肩膀的傷口也被處理了。」

  說罷,張葭信就伸出了左手的手肘關節給我看,上面有一個清晰的針孔,她對我說道:「我失血過多進入休克狀態,但有人找到了我,還專門給我輸了血。」

  這一番言論下來,我只覺得大腦里像一團黑線一樣徹底攪在了一起,怎麼理也理不開,張曉晨說的這些邏輯完全是矛盾的。

  「等等。」我打斷了張曉晨的話,一個更需要被解釋的問題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等等,等等,你先跟我說一下,村子裡全是要殺我們的人,你是怎麼全身而退的,那些要弄死我的人呢?」

  我剛說完,張曉晨指著我身後的一個灌木叢說道:「在那裡。」

  我帶著巨大的好奇心走到那個灌木叢中,用手撥開了眼前的一對樹枝,一股惡臭就直衝鼻腔,我下意識地就捂著喉嚨一陣乾嘔。

  灌木叢里全是人的屍體,這些人整整齊齊地躺成兩個橫排,人數之多足足有二三十個。

  最讓人噁心的是,這些屍體有三分之二是因為腦袋和身體分了家,還有一部分則是脖子被一百八十度逆轉了。

  每一個屍體的臉部都是一樣的表情,瞳孔緊縮,眼睛睜得很大,但從表情就能感受到他們好像受到了什麼精神刺激,每一個人都表現得很恐懼。

  烈陽炙烤著這些屍體,蒼蠅螞蟻不斷在屍體上轉來轉去,我看了幾眼,又覺得一陣噁心,便繼續乾嘔。

  吳弦一個勁地拍著我的後背,說道:「本來我們也是像你一樣在村子裡逃亡,但是沒多久就聽見了你大吼大叫的聲音,大部分的火力都被你吸引過去了。又過了一會兒,你的叫聲停止了,我們都認為你死了。」

  「後來的一段時間裡,雨就停了,那些槍聲打得越來越密集,於是老易像你一樣在整個村子裡大吼大叫,槍聲又被他吸引了過去,但是他沒你撐得久,大概過了五六分鐘就沒聲音了。」

  我望向易飛揚躺著的那個黃色帳篷,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我是破罐子破摔,但易飛揚卻是為了其他人能夠多活幾分鐘。

  吳弦繼續說道:「當時我們也覺得走投無路了,但很快槍聲就停止了。我和張曉晨不敢輕舉妄動,又在村子裡繞了好幾圈開始發現不太對勁,所有木塔的門全部打開,那些人統一都死在了木塔的門口。」

  「木塔門無一例外都是被人從外部強行打開的,這些人被殺了之後屍體又把屍體全部拖到了每一個木塔門口,這些事情都是在半小時之內完成的。」

  在我震驚地頭皮發麻的時候,吳弦走進灌木叢,從裡面拖出了幾一個死相還算正常的屍體,屍體手上還握著一把長長的獵槍。

  吳弦拿起屍體上的獵槍,取出彈夾里的子彈放在地上。槍里的子彈和我在電視劇里看到的不太一樣,那是一個圓圓的黑乎乎的彈頭。

  吳弦告訴我:

  「這種子彈和尖頭子彈不一樣,這種子彈不會貫穿人體,只會留在人的身體內並不斷移動,使人的身體內部形成更大的空腔,造成更大的傷害。」

  說完,吳弦又把手裡的獵槍丟給了我:

  「這種槍只是一種普通的自製土槍,射程極其有限。在雨夜的天氣中,又是高塔上射擊,槍的威力會減小很多。」

  「這把槍再加上這種圓頭子彈根本不會貫穿人體,距離稍微遠一點,只會對骨骼和肌肉造成損傷,。只要在規定的時間內進行進行救治,子彈不會滑入內臟造成巨大空腔。」

  我聽完了吳弦說的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照你的意思來說,這些殺手使用這些根本打不死人的武器把我們困在這個村莊就是為了折磨我們?」

  我心說這也太離譜了。

  吳弦搖了搖頭道:

  「這些人根本算不上是殺手,僱傭兵之類的人群。他們只是漁夫,還是普普通通的漁夫。」

  說完,吳弦脫掉了屍體上半身的衣服,伸手在屍體身上一陣摸索,對我說道:「過來摸一下。」

  我看著吳弦在這具男性屍體的胸部一陣摸索,又看了看胡亂飛舞的蒼蠅,立刻用手捂住鼻子搖了搖頭。

  吳弦嘆了口氣,手指從屍體的的胸口一直摸到腹部接著又摸到大腿根,然後對我說道:

  「這些人的上肢力量很突出,肱二頭肌很發達。腰腹核心肌肉脂肪含量卻有些偏高,腿部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是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

  說完,吳弦又拉開了屍體的手掌心讓我看。我捂著鼻子朝屍體邁了幾步,就看見這男人的手掌心上被有許許多多像絲線一樣粗細的紅印子,手指關節上殘留著密密麻麻乾枯的老繭。

  「你看這些老繭的生長位置,這根本不是舞刀弄槍的人該有的老繭。這些老繭所在的地方,是長期捕魚撒網所導致的,所以這些人只有兩條手臂肌肉很突出。這些人應該長期以捕魚作為生活主要活動。」

  吳弦說得很有道理,我也聽得很明白,可是越明白我就越想不通,一群以捕魚為生的人為什麼要想方設法地攻擊我們。

  吳弦把屍體拖進灌木叢,對我們說道:「這些人所用的武器表明了並不想致我們於死地,只是想要讓我們失去行動能力。雖然沒有證據,但我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這些人是被什麼東西困在這個村子裡,他們無法逃離這個村莊,為了生存他們長期捕魚。建造高塔製造土槍應該是為了保護什麼,他們很懼怕村子裡的什麼東西被外來人發現。」

  「你為什麼會這麼感覺?」張葭信兩手叉著腰說道。

  「你們沒有發現嗎?這些屍體裡只有男人,沒有婦女小孩兒,從進這個村子開始,到事故發生之後,我們都沒有見過。」吳弦看著堆滿屍體的灌木叢說道,「我們唯一見到的小孩兒就是在不同於周圍建築的那個瓦房裡見到的。」

  吳弦告訴我們,他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他能夠推測出,有什麼東西迫使這個村子裡的婦女消失,讓剛出生的孩子變成鬼胎,男人們懼於這種東西,他們被迫生活在這個村子裡。

  這些人的生活極為神秘,以至於鄰村的人都以為這個村子是一座空村,並且每一個人都拼命地阻止村子外的人進來。

  「另外,有一件比這個更恐怖的事情。」吳弦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映出了緊張的神色,「這些人的死因只有兩種,一種是被外力扭斷了脖子,這個還好說,是個訓練有素的僱傭兵都能做到。但是另一種,是被外力強行將腦袋從身體上硬生生扯了下來的。」

  吳弦咽了口唾沫:「這個村子裡有一種不知名的怪物,力氣超越正常人,而且具有一定思維,只殺村裡的人。」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