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局篇:奇怪的村子
2024-05-01 17:18:55
作者: 斜挎包兒兒
聽著吳弦的話,我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子,腦袋裡浮現出的是白臉和鬼胎輕而易舉地擰斷我脖子的場景。
我咽了口唾沫,問道:「那......那我們有沒有必要先撤呀......」
吳弦抿嘴一笑,說道:「這個可以暫時放心,這傢伙力量極大,但整個村子裡死的只有這些漁夫,對我們,它似乎沒有想法,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我的心裡還是毛毛的,但看到所有人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我也不敢再說什麼。我嘆了口氣,朝著河邊走了幾步,讓自己遠離那個充滿屍臭的灌木叢。
才走了沒幾步,我就看見張曉晨從河裡撈出來的濕屍躺在我的腳邊。
我覺得有些反胃,但一個新的問題在心中升起,我趕緊轉頭看向吳弦等人,問道:
「照你們這麼說,是在井裡把我撈上來的,那麼這片小樹林是什麼地方?」
問完以後,我才感到自己問到了核心問題。
吳弦等人把傷員放在河邊,自己在河裡打撈什麼東西,從入了這個村莊直奔有鬼胎的那間房子開始,這群人的目的性都很強,從來不拐彎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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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問到點子上了。」張曉晨很欣慰地笑了一下,人走到河邊的石頭上坐下,從剛換上的短褲里掏出了一張紙遞給我。
紙上畫的應該是這個村子的布局圖。
紙上的木塔密密麻麻的,像迷宮一樣的小路在地圖上來回穿梭。
這張地圖上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有兩處,一個是地圖上一個異於周圍建築的房子,這應該就是那個裝有鬼胎的瓦房。
另一處則是在村子中央的一片樹林,這片樹林中有一條小河。
初看覺得沒什麼,但把這片樹林放在整張地圖上,詭異的感覺便油然而生。整個村子裡就只有三四層樓高的木塔和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沒有任何植被或者農作物。
整個村子是圍繞著這片小樹林建造的,小樹林被這些木塔包裹得嚴嚴實實。
樹林的面積並不小,但地圖上所展示出來的是這些人寧願把樹林周邊住得有些擁擠,也沒有人願意住進來。
吳弦所說的村子裡的人在懼怕什麼或者在守護什麼,應該就是指這片樹林沒有錯。
我朝眾人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吳弦接過我手中的圖紙,用筆在那些小路上一陣勾畫然後遞給我。
吳弦把其中一些道路用筆描述了許多,對我說道:
「這片村子是被人有心設計過的,村子裡的路分叉位置很奇怪,是有人按照奇門遁甲生死門的學說特意建造的。
人在裡面走著,如果沒有地圖就很容易繞圈子,所建造的木塔是在這個風水局上重新構造了很多的死門,是特意用來獵殺村子以外的人。」
「你是說,路易斯派來的人是被這些漁夫解決了?可是你剛才不是還說,這些漁夫的身手和配槍不會置人於死地嗎?這不自相矛盾嗎?」
「當然不是!」吳弦斬釘截鐵地說道,「小齊總,如果你是那些僱傭兵,進入一個王宮尋找寶藏的時候,在通往寶藏的最後一關時,出現了很多的門,這些門都是一模一樣的木門,你轉了一圈發現了一扇獨一無二的鐵門,你會怎麼做?」
我一瞬間醍醐灌頂,後背冒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放棄那扇鐵門。
我的直覺一定會告訴我,無論那鐵門後的東西是安全還是危險,他都會成為我尋寶路上的一條重要線索鏈。
那麼同樣的,這些僱傭兵是進來找東西的,看到一座不一樣的建築他們會放棄嗎?
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這個不一樣的建築里有自己想要的線索。
仗著自己訓練有素人多勢眾,他們進去了。
可是這根本就是一個騙局,利用人類強大的邏輯慣性和好奇心所編織成的網。
但等待他們的從來不是什麼寶藏,只是一群能輕鬆扭斷人類脖子的鬼胎。
我想,吳弦當時應該也是陷入了這樣的思維慣性,所以才入了圈套。
這些漁夫的槍械,射擊技術都是業餘的,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瓦房裡的怪物才是真正的兇器。
這些漁夫估計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從這間房子裡活著出來,為了防止我們知道村子裡的秘密,他們只能自己補刀。
想到這裡,我的後背一身冷汗,這種利用人類天性製造的陷阱誘惑性極強,而能設置出這樣殺局的人也讓我不寒而慄。
這是一種慎思極恐的邏輯,只要細想就會發現從進入村莊的每一步都是殺氣騰騰。
利用人好奇心天性的瓦房,身份神秘的村民還有以奇門遁甲這種遠古風水構造設計的迷宮,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
「你說的也太嚇人了吧。」我咽了口唾沫。
「但事實就是如此。」吳弦看著堆滿屍體的灌木叢,說道,「如果沒有這個力量超乎自然的怪物,我們早就死在這個局了。」
我跟著吳弦的目光看向那堆灌木叢,又是一個問題在腦海中閃過。
「你不是說這些人是死在村子的木塔里的嗎,現在怎麼又突然出現在這個這裡,還躺得這麼規整?」我皺著眉頭問道,「哦,對了,那些鬼胎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那些小怪物怎麼一下子就那麼聽話了?」
問題一問完,我心中不由得犯軸,心說怎麼哪哪都是問題,怎麼哪哪都要我自己問,你們一個個少賣點關子真的會死啊?
我鬱悶到了極點,就看著吳弦已經走到了從河裡撈出來的那具濕屍邊上,他道:
「對付那些小孩子的方法很簡單,我用葉子吹了段搖籃曲而已,這些孩子應該離開母親陪伴很久,村子裡沒有婦女,這種舒緩的音樂一出小孩兒總要安靜一些。」
我望著吳弦,心中滿是震驚,心說我老爹到底花了多少錢請來這麼有逼格的人,這哪是員工啊,這分明就是一個一身本事,仙風道骨的小道士。
在我震驚之餘,吳弦蹲下身子看著那具泡得浮腫的屍體繼續說道:
「灌木叢里的屍體是我和曉晨一具一具搬到這裡來的,至於原因,要到晚上才能知道。」
吳弦抬頭看了看太陽,繼續說道:「這樹林的構造像一個漩渦一樣,河流依附在漩渦中心,從風水上來講就是在吸取周邊植被動物的精氣,我推測村里人守護的東西就在河裡。
我和曉晨找了一個小時,在河裡發現了一具半截入土的棺材,從棺材裡撈出了這具屍體。」
吳弦用手按著屍體的肚子,淡淡地說道:「東西就在屍體的肚子裡,只是現在還不能解剖,這座村子邪乎得很,屍體作為漩渦的眼,除了吸收風水上的精華,也許也吸取了點別的什麼東西,保險起見得在烈陽下暴曬一段時間。」
太牛了!
太扯淡了!
我真想給這個穿中山裝的年輕人跪下來磕一個頭大聲喊一句師傅請收我為徒,等我學有所成,必下山斬妖除魔。
在我內心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從不遠處的帳篷里傳來。
「帥哥接電話。帥哥接電話。帥哥接電話。」
這時,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我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上。
易飛揚渾身纏著繃帶,臉色蒼白地從帳篷里走出來,手裡握著一部極其眼熟的手機。
易飛揚的聲音很虛弱,只見他翻著白眼,淡淡地對我說道:「你的電話。」
在場的所有人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咳嗽了一聲,極力地掩飾自己的尷尬,趕緊上前結果了自己的手機。
易飛揚的身體很虛弱,朝我又翻了個白眼,人就回到睡袋裡重新躺下。
「小子,挺悶騷呀!」張曉晨笑著說道。
我以沉默掩飾尷尬,接過手機就沒再看眾人的表情。
手機顯示的是徐燦打來的視頻電話,我按下了接收鍵,手機上立刻浮現了一張滿臉橫肉的臉。
接著鏡頭就拉遠了一些,徐燦身後是一桌子熱氣騰騰的火鍋,張志軍正在往鍋里夾著菜,冰冷的眼神朝我這裡看了一眼。
徐燦回到桌子旁邊,夾起一大口肉塞進嘴裡,然後對我說道:「喲呵,老闆,看你那邊的背景是在野餐嗎?」
我望著桌子上那口冒著熱氣的鴛鴦鍋,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連忙調轉鏡頭,照向地上那具泡得浮腫的屍體,說道:「那必須野餐呀,江南秘制老殭屍,愛了嗎?」
「我靠,快移走快移走,別他媽地來影響徐爺我的食慾。」
張曉晨湊到了鏡頭前,對著徐燦罵道:「死胖子,你那邊什麼情況啊?」
徐燦嘴裡包著一大口菜,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我啥也沒聽清楚,鏡頭就一下子移開了,蔣諾漂亮的小臉蛋出現在屏幕里。
「拍賣會中斷了。我們已經從臨安回來了。」蔣諾俏皮地眨著眼睛。
「出了什麼意外?」張曉晨問道。
徐燦把臉又重新伸到鏡頭前,罵道:「媽的,不知道哪裡鑽出來的人直接衝上拍賣台明搶。第一天賣的都是些瓷器什麼的,也沒啥價值,這些蠢人也沒得逞,只是主辦方不敢再賣了,取消了本次拍賣會並修改了地址。」
「下次拍賣在什麼位置主辦方那邊說還要在商討一下,拍賣會只進行了一天就結束了,我們也沒有見到老闆說的東西。」蔣諾補充道。
鏡頭前的徐燦又吃了一大口羊肉卷,看得我口水直流。
過了會兒,鏡頭就開始偏轉,李明良嚴肅的神情出現在鏡頭前:「曉晨,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
「差一點就死了,老易是重傷了,不過問題不大。」張曉晨的語氣有些灑脫。
「拍賣會應該是有人刻意中斷的,現在所有的事情變數都很大,你們要注意安全。」李明良一本正經地說道。
「行了,知道了,還是這麼囉嗦。」張曉晨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伸手就掛斷了我手上的電話。
「咋就掛了?人家還沒說完呢。」我道。
「那死胖子主動來電匯報情況是次要的,主要目的就是饞咱們。」
張曉晨走到一片樹蔭地下坐下,隨即拿出手機玩起了憤怒的小鳥,一邊玩一邊說道:「現在就是等天黑,為了避免晚上沒精神,你可以去休息一會兒。」
接收了這麼多超乎常倫的信息,我肯定是睡不著的。於是拿起手機準備玩玩遊戲打發打發時間,就看到手機上顯示電量低下。
吳弦在樹蔭低下睡了過去,張曉晨打鳥遊戲玩得正起勁。
我四處望了一下,就看見張葭信戴著耳機,坐在河邊的那塊石頭上繼續望著前方的樹林。
我走到她身邊坐下,有些尷尬地問了句有充電寶嗎?
張葭信搖了搖頭,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容,眼神依舊看著前方。
「你在笑什麼呢?」我問。
張葭信沒有說話,只是摘掉了耳朵一側的耳機遞給我。
我下意識接過耳機戴上,一首熟悉動聽的音樂傳入耳中。
裡面放著的是五月天樂隊的《乾杯》。
我覺著無聊,乾脆就閉上眼睛躺在石頭上靜靜地聽著這首歌。
「會不會,有一天。」
「我們都變成昨天。」
「是你陪我走過一生一回匆匆的人間。」
......
音樂很舒服,我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蚊子在我身上咬出一個又一個包,眾人已經把那從河裡打撈上來的屍體放在了月光可及的地方。
易飛揚已經醒了,此刻正拿刀一點點劃開屍體身上的碎衣布,接著又在屍體身上按了起來,從胸口一路按到肚臍眼。
「有把握嗎?」易飛揚問。
「沒什麼太大問題,不會出現什麼特殊情況。」吳弦回答。
話音剛落,張葭信就擰開手電筒直直地照向這具屍體。
我立刻起身跟了過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那具在水裡泡得浮腫,像棉花一樣的屍體在幾個小時的暴曬後,整具屍體一下子干煸了下去,身上每一寸肌膚的乾枯得像年邁的樹皮一樣。
屍體周圍的地面上流淌著散發著惡臭的黑色液體,一陣陣黑煙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從死屍干煸的嘴巴里緩緩飄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