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好你小子！

  這兩個男人都不會讓她去冒險，無論是哥哥霍祈抑或是夫君楚驤，甚至於他們連她的名聲有一點點污跡都會難以容忍。楚騏看起來是柿子挑軟的捏，卻也捏中了眼前這兩個男人的軟肋。

  看眼前兩個男人眉眼皆怒憤難消，暖漪倒是很輕鬆的，「這不是證明朝廷無可指摘嗎？只能挑我這個皇后來說事兒，自古紅顏禍水，出了問題就是女人的不是，這種事我見了都覺得不稀奇，你們氣什麼？說什麼由他說去！」暖漪才勸了這一句，麒麟兒帶著寶兒就從殿外沖了進來，麒麟兒張口便說：「兒臣這就開拔！去撕爛三叔那張嘴！」

  跟霍祈在一起時間久了，說話的調調都像，也難怪楚驤看不慣這個兒子，暖漪聽了都覺得刺耳。

  這次不用楚驤生氣，暖漪先怒了，「你聽聽你說的這個話有教養嗎？還有你進殿通傳了嗎？誰教你的規矩？往常你父皇說你自由散漫，我還幫你說話，今日看來，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少年暖漪勃然大怒，麒麟兒先是愣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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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兒身材健壯，雖然沒有麒麟兒高，肩膀卻比麒麟兒寬，從麒麟兒身後擠到前面，端著笑臉哄暖漪，「好姑母，麒麟哥這不是心疼那些人罵你麼。你怎麼還罵麒麟哥啊，那狗屁征討文您看了沒？沒看就別看了，文筆還沒我的好！」

  對寶兒，暖漪自然不會想對著麒麟兒那樣發脾氣，而且寶兒長得壯士，天然帶著些喜感，又因為長相酷似霍祈，跟當年的霍鐸也有六分像，對這個娘家侄兒，暖漪天然的好脾氣，笑著戳寶兒伸過來的腦袋，「你少唬我，就你那文章寫的，怎可與人家的檄文想比。」

  楚騏那告天下書，寫的有理有據，簡單易懂，文筆一等一的好。寶兒愛武，對舞文弄墨沒興趣，幾個孩子裡面，就數寶兒的文章寫的差，字裡行間都能看出他的不耐煩。

  寶兒往後一退，「姑母怎麼還笑話人呢。」

  霍祈瞪眼，「笑話你都是輕的！讓你寫的文章可寫得了？拿出來我審審。」

  寶兒往麒麟兒身後躲，「這都要開打了，誰有時間弄那沒用的。爹，你該不會老糊塗了吧！」

  霍祈立刻就要往麒麟兒身上招呼，這對父子相處模式就這樣，跟楚驤與麒麟兒簡直是兩個極端。不過他倆這樣雞飛狗跳的，倒也緩和了殿中氣氛。

  麒麟兒挪到暖漪身邊，對母親，麒麟兒總是有無限的眷戀，望著暖漪的眼睛裡帶著濃濃的關心，「母后，您別難受。」

  字裡行間將暖漪寫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妖后，麒麟兒就很為母親不值，又怕暖漪會因此傷懷。感受到兒子濃濃的關心，暖漪就做不了嚴母了，牽過兒子滿是繭子的手，輕笑著說：「剛還跟你父皇還有舅舅說，我什麼時候這般厲害了？竟然能禍亂朝綱。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

  麒麟兒沒有暖漪這般豁達，還是氣憤難消的模樣，呼哧呼哧的。

  暖漪看兒子為了自己這般委屈，最後的一點點不舒服也沒了，笑的溫柔又和善，「都布置好了嗎？」

  「嗯。」

  扭過頭來，楚驤冷冷睨著兒子，「不可小視。」

  當著霍祈的面，他對麒麟兒的態度依舊冷淡，只是不會罵就是了。

  寶兒躲過霍祈的追打，對著楚驤叫嚷：「姑父您就放心吧！此去必定將那些叛軍打出腦漿子來！」

  見寶兒那副魯莽樣，楚驤倒是心情不錯，側頭對暖漪說：「幼時明明是個極聰慧的孩子，怎麼這兩年竟越養越回去了。」

  這話要是霍祈說，大概效果還不是這樣明顯，偏偏楚驤是個平時極其冷淡的人，說出這一句話來，連站在暖漪身邊的麒麟兒都要忍不住笑。

  寶兒多了解自己的這位皇姑父啊，在宮裡朝夕相處過的，這幾年寶兒也是親眼看著麒麟兒被這位皇姑父訓的跟沒頭蒼蠅似的亂轉，也深深的心疼姑母的辛苦，聽了這話不僅沒惱，反而補充說：「都是因為我爹日日打我罵我，好好的腦子都給打傻了！」

  這話說完，楚驤笑容更大了。

  「好你小子！」霍祈哪裡會答應，「背後編排親爹是吧！」

  「不是背後，就在面前，光明正大！」寶兒一點都不怕霍祈。雖然眼下的場景，有幾分做戲的成分，為了讓聖上心情好些，不要因為楚騏這等逆臣生氣，可內心裡，霍祈真是一把辛酸淚，長子是帝後撫養長大，對他感情原本就不深。團聚後，霍祈對寶兒的態度就是先哄著，培養感情，然後再開始如一般父子那般相處。沒想到這一哄，徹底讓霍祈在寶兒面前沒了威嚴，寶兒跟他，完全沒有楚驤跟麒麟兒之間那種父子的氣氛。

  對著霍祈，寶兒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為父難吶！

  鬧過一陣，楚驤跟霍祈當著暖漪的面問了兩個孩子準備情況，這場仗，雙方都已經準備多時，倒也不覺得倉促。

  只是因楚騏那檄文里提過外戚干政，這次出征，霍祈不便露面，只能讓其他人為主帥去。麒麟兒跟寶兒兩個人協同前往，這兩個孩子都沒有真的作戰經驗，這趟去，沒有楚驤跟霍祈這兩個父親保駕護航，對他們來說都是挑戰與磨練的機會。

  暖漪知道麒麟兒遲早要走這一遭，倒也泰然處之。

  唯獨宮外的承恩公夫人，寶兒的生母佟盈萱，難以接受。

  待霍祈與寶兒一同回府，佟盈萱將父子倆堵在了書房，她拉著兒子問霍祈，「麒麟兒要去，我無話可說，他明年都要十七了，有身為太子，除了這種事，聖上不去，他就要去。可我們寶兒才不滿十四！為什麼讓寶兒去！」

  寶兒比康安還小呢，比麒麟兒就更小了。不能因為孩子長得好，就把孩子當大人使吧。佟盈萱可不是暖漪那種將門虎女，她這輩子都沒經歷過殺戮，戰場上刀劍無眼，寶兒這趟去必定跟在麒麟兒身邊，說是協同前往，若真遇到危險，她兒子就是給麒麟兒擋刀的！她不願意！

  不等霍祈說話，寶兒先急了，「為何不准我去？此等建功立業的機會，誰不去誰傻子！」

  匈奴已滅，如今天下太平，對武將來說，能遇到這種叛亂的情況，可遇而不可求，千載難逢的立功機會，他為什麼不去！

  寶兒都已經長的比佟盈萱高了，平時佟盈萱對這個長子總是存著幾分敬意，畢竟不是自己帶大的，多少有些底氣不足。但今天她很堅持，「你不准去！」

  霍祈看看瞪眼的妻子，再看看一臉憋屈的兒子，低低嘆氣。

  說實在話，他也有些捨不得。真當了父親，才能懂這種牽腸掛肚的心情，佟盈萱的話雖說的不好聽，但卻也是事實。跟著麒麟兒一起去，有功是麒麟兒的，遇到危險，寶兒卻要首當其衝，保證太子安全。

  誰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去當擋箭牌。

  可.........霍祈嘆了口氣，「那便不去了，我這就寫摺子告老還鄉，咱們一家回泉州。」

  在泉州呆了五年，霍祈對那個地方倒是已經有了感情。

  可佟盈萱不願意，這京城繁華世界不要，去泉州那麼遠的地方幹什麼？

  寶兒絕頂聰明，聽了父親的話，打蛇隨棍上，立刻就說：「那行，我跟著你們一起回泉州，剛好我沒去過，去見識見識也好。」

  佟盈萱抬手照著兒子健碩的手臂就是一下，打地自己手麻，「你現在這個年紀，去泉州難道要娶個那邊的女子為妻？滿京城的名門貴女你不要，要去泉州找個鄉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