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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什麼主意?

2024-06-11 16:12:40 作者: 安白

  楚驤從昏睡中清醒過來,就看暖漪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件中衣在縫。他只是氣息變重了些,暖漪就察覺到了,放下手中的活計扶他起身,等他如廁之後,又更衣梳洗安穩了之後。楚驤才說:「未出閣的時候也未見你專心於女紅,怎麼如今倒喜歡做針線了?可是身邊的人伺候的不盡心?」

  暖漪笑:「誰敢不盡心。」想起少女時期,她臉有些微微紅,她從小沒母親教導,繼母又是個嘴甜心苦的,哪裡會教著她做針線,她自己也不喜歡,有這個時間寧可去看醫書或者甩鞭子。倒是這兩年,她時常心裡慌,手裡做點什麼反而能靜心下來,這才有重新撿起針線來。只是這種心思,不能讓楚驤知道。

  重新拿起剛才未完成的中衣,舉到楚驤面前,「我手藝平平,正兒八經的衣服也做不好,只能給你做做中衣,也就是你不嫌棄我針腳差。」

  楚驤現在多汗,暖漪就準備了很多貼身的中衣給他,身上出汗了就換。圖個舒服自在,中衣的面料選的都是最好的雲錦,暖漪還嫌棄不夠軟,做的時候不斷的拿手搓揉,每一件做出來都柔軟親膚。

  說起中衣,楚驤的眉眼就帶了些溫度,語調也溫柔,「你就算要給別人做,朕也不同意。你的手藝,只能用在朕這裡。」

  也不知道是暖漪真的做得好還是楚驤的心理作用,他現在真是穿不慣別人做的中衣了,總覺得硌得慌。從前對這些事情都是不關注的,如今卻也因為中衣的一點陣腳,斤斤計較。

  楚驤睡了這一會兒,正好到了用膳的時間,兩人就在榻上放了小桌,夫妻倆也不講究,就這樣面對面的用膳。

  

  暖漪盯著楚驤看他今日吃了多半碗飯,心情明媚起來。有時候楚驤胃口不佳,吃不下去,暖漪看著他一口一口往下硬咽,也覺得自己嗓子疼,咽不下去。

  等太監將餐食收走,暖漪臉上的笑容明媚到楚驤想要忽視都難。

  「就這麼開心?」他時常懷疑,就他如今的身體,那是頂頂地難伺候,熱不得,冷不得。深究起來,他比康安在宮裡時還要難伺候,因為他不是康安那般乖巧的小娃娃,總還有的脾氣與習慣,時常遷怒暖漪。她怎麼還能幾年如一日的這般待他?

  暖漪知道他的毛病,也不說什麼,就揚揚臉,笑的更甜。

  楚驤嘆口氣,有些拿她沒辦法的模樣。過了會兒又自言自語道:「也對,朕還有些用處,若是真就這麼沒了,麒麟兒怕是會很艱難。」

  他像是給自己找到了存在的意義,又拿起奏摺來看。

  暖漪也不接話,靜靜地磨墨,他看奏摺還是習慣親自批改,是在寫累了才會讓暖漪帶筆。暖漪當年手受傷之後其實字就寫的不太好了,後來雖然也一直在寫,可到底不如從前。這幾年為了能批奏摺,讓大臣不會看出什麼來,倒也練出來一手好字。比楚驤自然是不成,但放出去也是無可挑剔的筆跡了。

  楚驤今日效率很高,連續批了幾個時辰都沒表現出疲乏的模樣。

  暖漪卻不能讓他繼續下去,中斷了他的正事,要帶他出去走走,曬曬太陽。

  正好,整日窩在房中,不利於身體。

  楚驤沒有反對,走出御書房,感覺到曬在身上暖暖的陽光,他嘆了句,「不知道康安走到哪裡了?」

  孩子早上才出門,這會兒太陽還沒落山呢,這就惦記上了。暖漪扶著他,「既然這般惦念,康安走的時候,你為何不給個好臉?」

  康安離宮,楚驤自始至終都沒給好臉,對著小書呆也是痛批一次,嚇的佟家的人都進宮來請罪,這件事才算過去。暖漪覺得既然心裡惦記著孩子,何必鬧成這樣。

  楚驤卻冷哼,「女大不中留,她人還沒長大,就迫不及待要離開咱們。」

  這是跟女兒在慪氣。

  暖漪被陽光曬著,眼睛眯了眯,輕聲說:「在宮裡也未必好,我如今顧不上她,讓她在宮裡被有心人鑽了空子誤入歧途,將來可怎麼辦!」

  康安會用毒還會養蠱,雖然在宮裡都是小打小鬧,不敢放肆,可是 在的危險在的。楚驤現在這個身體,若是被人鑽了空子,最後將罪名落到康安頭上,那真是百口莫辯。

  楚驤瞅著暖漪,「你就是想的太多,朕還能分不清楚事實?」

  事實,什麼是事實。在宮裡顛倒黑白的事情難道還少嗎?如今的形勢之下,誰也不敢保證能把控全局。

  就在夫妻倆說話的空檔,有暗衛上前。對著楚驤耳語片刻。

  暖漪就站在楚驤旁邊,多少能聽到些。

  等暗衛退下,楚驤冷哼,「可真是牛鬼蛇神都出來了。」

  暖漪問,「是楚駒?」

  燕太妃的小兒子。

  楚驤點頭,「見了楚騏派來的人,大概宮裡的太妃也存了這個心思。」

  暖漪不懂,「就算楚騏能成事,難道還會重用他們兄弟不成?」

  燕太妃這兩個兒子,小時候文治武功都不成,如今長到十八歲,更是沒一樣兒拿的出手的東西,別說跟麒麟兒比了,就是霍祈的長子寶兒,打他們都跟玩兒似的。

  就這般能力,難道覺得他們幫著楚騏上位,就能被重用?

  楚騏也不是傻的,這麼多年蟄伏,運籌帷幄,哪裡會用這種廢物。

  楚驤卻露出諷刺的笑容,「蠢貨之所以稱為蠢貨,在於他們都自視甚高。」

  就燕太妃那兩兒子,十六時楚驤安排他們跟著霍祈去了京郊大營,這是皇家子弟的必走之路,哪知道去了沒兩天,就回宮跟燕太妃哭訴,說訓練太苦,說霍祈藏有私心,對他們痛下狠手。

  燕太妃自然要鬧,甚至說出了皇后縱容兄長殘害皇室子嗣的話來。霍祈冤枉死了,他帶兵多年,從來殺伐決斷,軍紀嚴明。用霍祈自己的話講,「我對那兩小子比自己親兒子都和善,不信你們問問寶兒,我練他都是怎麼練的!」

  寶兒已經長成鐵塔一般,身材魁偉更勝霍祈。提起那兩個麒麟兒的皇叔,一臉的不屑,「那等廢物,還是留在親娘身邊吃奶吧。」

  這話難聽,卻也是真的,進了軍營,憑的是實力。便是麒麟兒去了,也脫了衣服跟將士們比摔跤,一時不慎,照樣摔的鼻青臉腫,被人嘲笑。就這樣麒麟兒站起來也不能惱,還要給摔倒自己的人給打賞,不服氣再來一盤。

  寶兒就更別提了,他在宮裡長大,對母親以及弟弟們感情不深,也不愛住在承恩公府,整日就睡在大營里,去年還去了衛城一趟,儘管那現在是楚騏的藩地,寶兒照樣來去,巡視軍隊。用寶兒自己的話說:「他要是拿下我,倒省的我爹整日裡磨刀無用了。」

  楚騏確實沒對寶兒做什麼,好聲好氣的將寶兒送了回來。

  寶兒去了衛城一趟,回來黑了不少,跟麒麟兒站在一起,康安背地裡叫他倆黑白雙煞。

  不過暖漪家的小三小四對寶兒那是崇拜的五體投地,只覺得這個表哥太厲害了,也下定決心要好好習武,如今跟著霍祈,也有些模樣了。

  燕太妃最近兩年做的事情就是給自家孩子選親,只不過京中豪門世家,誰不知道她那兩兒子的情況,家裡有些底蘊的都不想將女兒嫁給他們這種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可眼巴巴想通過這門親事搭上王室往上爬的人家,燕太妃又看不上,以至於孩子都十八了,也還沒定下親。

  暖漪腦子裡紛紛亂亂想著這些事,突然聽楚驤問:「你說老三這般明目張胆,是不是打著旁的主意?」

  腦海里警鈴大作,「什麼主意?」

  楚驤輕笑,「他是不是想嚇死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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