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救命！

  暖漪寒毛都豎起來，也不知道為何飲人血這般可怖的事情會被如此輕描淡寫的脫口而出。

  但袁夫人顯然比暖漪淡定，她講：「你喝我的，那我也要喝你的，你這毒物不知吃了多少好東西，禮尚往來才公平。」

  顯然這位竹娘並不願意，她許久沒出聲。

  就在暖漪覺得袁夫人要起身離開的時候，袁夫人突然說：「我們走了，你一個人孤身在此，不出百日便會屍骨無存。不信你可以試試。」

  「你胡說！」竹娘顯然接受不了袁夫人這樣的恐嚇。但袁夫人穩得很，「胡不胡說，你自己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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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漪聽了這話都信了三分，看那位竹娘的眼神都略帶同情，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真是世事難料，也不過就是幾年前，暖漪見她時，還是青春年少的模樣，沒想到這才多久，就成了垂垂老婦。相比於竹娘，暖漪覺得如袁夫人這樣，一年又一年，就在眼前緩慢的衰老，倒是更讓人能接受一些。

  竹娘大概是被這個目光刺激到了，她站起身，恨恨說道：「你們以為你們想走就能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們闖進來，既然來了，誰也別想走！」

  暖漪的手放在腰間的鞭子上，準備一場惡戰。

  哪知袁夫人又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嗆回去，「我身上就這麼多血，你能喝幾天？若是真有用，昨晚你喝了，今天就該枯木逢春，你看你有嗎？你就是弄死我們，你也活不了........倒不如.......」

  她這樣說一半留一半，更讓人有聽下去的 。

  「趕緊說！」竹娘怒了。

  袁夫人喝了口茶，這才慢悠悠地說：「你看咱倆不比這滿天下那些大夫強，咱們一起鼓搗鼓搗，能成，咱們都長生不老，成不了，大不了我陪著你一起死。」

  這麼一說，倒也對。

  竹娘嘶了一聲，這段日子她對袁夫人也是有了解的，知道袁夫人在醫術方面的路子野，最最關鍵的是，袁夫人見得多。別小看這個見識廣闊，竹娘一輩子沒離開過這片山林，很多的方子都局限於此。可袁夫人不同，也許在藥、毒方面袁夫人不如她，可袁夫人見過很多的病人，也知道外面的方子與做法。就竹娘自身來說，想要碰到一個比她更高深的人太難了，能互補已屬不易。

  最最關鍵的是，袁夫人還有暖漪是女的！

  多麼可笑的理由，竹娘這一生都跟男人沒有過接觸，從小也不斷的被灌輸過男人不是善類的思想，加上她的聖娘因男人離開這裡，一生都沒有再回來，讓她對男人產生了徹骨的憤恨。當時破她身的那男子，如今已經成了蠱蟲的美食，就算如此，她仍然不解恨！

  綜合起來，竹娘同意了讓袁夫人跟暖漪繼續留下的決定。

  暖漪找了個竹娘如廁的時候，跟袁夫人悄悄說：「娘，咱們快些走吧，這人瘋的很，我怕她害人。」

  能做出喝人血的舉動來，暖漪實在是放心不下，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睡都睡不安穩。

  袁夫人瞪了她一眼，「我都快死了，難道還怕她害我？不過是早一時晚一時，你最近把心給我提起來，她說的做的，你都要細細記住！明白了沒有？」說完還用手握成拳敲了一下暖漪的腦袋。

  暖漪被打的一懵，還以為袁夫人是防著竹娘害人，讓她多提些小心。

  如此的話。

  暖漪趕緊點頭，保證萬事小心。

  等竹娘出來，袁夫人就問她蠱蟲的事，話是這麼說的，「你一輩子養這東西，難道它不能救你性命？」

  竹娘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考慮。

  過了一陣才說，「罷了，告訴你們也無妨。」原本飼養蠱蟲，是歷代聖女才能學習的技能。可竹娘的聖娘教了她一段時間就出山去了，剩下的時光里，她全靠自己摸索。飼養蠱蟲也不會記錄在書上，全靠一輩輩的聖女口傳心授，沒了聖娘手把手的教授，竹娘只能自己摸索。

  這麼多年，她以為自己已經摸清了，卻沒想到還會被蠱蟲咬傷，以至於破了這麼多年養出來的原靈。

  竹娘用口技一吹，從這竹屋四周湧出不少的蟲子，有些事金色的殼，有些是肉紅色的殼，外形，有些像甲蟲，有些則像毛毛蟲，形態各異。暖漪第一次見這麼多蟲子，下意識地往袁夫人身後躲，她很害怕。

  袁夫人也沒想到，她還以為飼養蠱蟲，是在一間密室里，然後有一個又一個的小竹罐，然後謹慎的打開竹罐，從那裡面看被飼養的蠱蟲，哪裡知道會如此隨意。不免生出後怕，還好這竹娘沒有趕盡殺絕，要不然這麼多蟲子，想要弄死她跟暖漪，易如反掌。

  暖漪看著不斷向她們靠近的蠱蟲，壯著膽子說：「它們這般打，如何能進到人身體中？」暖漪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當年怎麼中蠱毒的，如果是這麼大的蟲子進入她體內，她不應該發現不了啊。

  面對這些蟲子，竹娘倒是表現出了難得的溫柔，她從小就跟這些蟲子為伴，聖娘離開後，這些蟲子更成了她唯一的夥伴，陪她說話，陪她玩耍，成了她的依靠。她笑笑，「進到體內都是蟲卵，這些是母蟲，有所差別。」

  若是蟲卵，那就說得通了。

  暖漪甚至閉上眼睛，她實在難以忍受這麼多蟲子向著自己靠近。卻被袁夫人掐了一下手腕，暖漪睜眼看她，她使眼色讓暖漪看竹娘。

  明白過來的暖漪將注意力都放在竹娘身上，看她的一舉一動，不再關心這些蟲子。

  竹娘沒有讓蟲子徹底上她的身，畢竟前些日子才有蟲子咬過她，這麼多年了，第一次發生這種事，她還沒有找出原因，現在還不敢過於親密。

  讓袁夫人見識過後，她就讓蠱蟲都退出去，消失在竹屋旁的密林里，根本像是沒有存在過一樣。

  竹娘跟袁夫人說：「不要把這些東西想的太神奇，它們不過就是畜生，比牛馬羊強不到哪裡去，之所以能下毒，不過是人想要下毒而已。說到底，還是人在下毒，不是蟲。將蟲子放進人體內，掌握它的發情期，那就是情蠱。用些藥讓它折騰、嗜血，那就是毒蠱。哪有什麼萬能的毒藥，不過是人心罷了。」

  這話說的暖漪都忍不住要點頭了。動物哪裡有什麼算計，它們天生都在過自己的生活，只是人利用了這些習性，在滿足自己的目的而已。

  說到底，最毒的是人心。

  袁夫人可不跟竹娘聊人生，「那能不能讓蠱蟲進到體內，將你身上的毒精吸食乾淨？不就是那點子東西髒了你？」

  竹娘先開始還沒聽懂，默了一會兒，才說：「可行。」

  兩個人看起來都是老太太，可行動力驚人，竹娘很快就換來一隻蠱蟲，肉粉色，看起來還有些可愛的小肉蟲。

  「它性子最好，就用它吧。」

  袁夫人在旁說，「你別從口入啊，讓它穿過脾胃，辛苦她。」

  竹娘一呆，「那........」

  「來。」袁夫人叫著竹娘進了屋，暖漪站在門口，目瞪口呆。

  對此袁夫人最是大膽，「這有什麼，想當初多少姑娘往這裡送藥，都是常有的事。」

  沒想到最害羞的人是竹娘，她不讓暖漪看。暖漪之後守在外面，她低頭，發現竟然還有一隻蟲子，估計是跟剛才那隻一起被召來的。

  這會兒正在緩慢的往暖漪這裡移動，暖漪免不了恐懼，一步步往後退，撞到門板上停下，那蟲子契而不舍往她這裡來了。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