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本宮允了你。
2024-06-11 16:10:58
作者: 安白
聲色,暖漪跟楚驤都到用午膳的時候才起身,楚驤倒是恢復的快,梳洗之後吃了些東西就又去前面處理政事了,今日原本是沐休,不上朝的,但楚驤因暖漪說的所謂的前世今生弄的心潮澎湃,覺得自己浪費了太多時間,必然要迎頭趕上,絕不能再消耗時光。
暖漪昨夜醉酒,早上又被楚驤拉著來了一回,這會兒只覺得整個人都散架了似的,酸軟的很。
懶洋洋的打算休整一日,沒想到佟盈萱求見。
昨夜霍祈大醉,根本走不了路,好在楚驤早已料到霍祈會醉,專門讓人收拾了屋子讓霍祈跟佟盈萱一同住下,等今日酒醒了再出宮。
佟盈萱進來明顯不自在,手指頭一直揪著衣角。
暖漪多敏銳的一個人,很快就發現了她的局促不安,輕聲問她:「我哥呢?是不是他酒後犯渾了?」
昨夜霍祈給了暖漪很多感動,在暖漪心中,哥哥就是豪情萬丈的大英雄,可是做英雄的妻子卻不那麼容易,暖漪後來自己也醉了,倒也顧不上管霍祈。
佟盈萱抿抿唇,「沒什麼,早就習慣了。」
霍祈喝醉酒是有些難伺候,不過他不醉的時候就好伺候嗎?佟盈萱早已經習慣了,無非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言辭粗鄙,還會說些大逆不道的話出來。早先佟盈萱會覺得霍祈丟人,甚至覺得他素質低劣,但是成婚這麼久了,她也見了不是一次兩次,早已經習慣。
「那.......」暖漪不懂佟盈萱所為何來。
佟盈萱看得出來是真的很為難,猶豫再三,一直都開不了口。
暖漪覺得她應該是想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就靜靜地等著。她不善於套話,與其說出什麼有歧義的話來,倒不如安靜等著。
如此等待了好一陣之後,才聽佟盈萱支支吾吾說:「臣妾想替榮安侯府求個恩典。」
這句話總算說出口,佟盈萱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接著說:「這麼多年,臣妾未曾為娘家作出任何貢獻,實在是不孝。如今榮安侯府日漸旁落,臣妾想出一份力。」
暖漪還是不出聲。
儘管她不開口,可是佟盈萱還是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平素兩人關係再好,可到了求人辦事的時候,才會明白,地位的不同。佟盈萱今日來,早已經想好了,不管能不能成事,她總要盡一份心的。
「阿祈不喜榮安侯府,說榮安侯府對臣妾還有寶兒不重視,這事情臣妾是完全能夠理解的。」霍祈覺得自己混的不錯,為何榮安侯府還會對佟盈萱母子不重視,可他也不想想,他便是在有權勢,還能比得過皇帝去,落差太大,榮安侯府不接受情理之中。佟盈萱自己都能接受,「他們不認臣妾,便罷了,可臨走,臣妾也想為娘家做些事情才好。」
聽到這裡,暖漪才開口,「你想求什麼?」
佟盈萱接話非常快,「臣妾那弟弟的兒子,將滿三歲了,可否讓那孩子進宮讀書,跟麒麟兒康安他們一起。」
這還是楚驤當初覺得麒麟兒的玩伴太少,特許了不少大臣家的孩子進宮讀書,當年是為了給麒麟兒找個玩伴,現在漸漸的成了榮寵的象徵,誰不想讓自家孩子進宮跟麒麟兒當同窗。只有皇帝身邊的近臣、寵臣才有這樣的機會,而且這也能看出聖上的晴雨表,誰家犯了事情,自家孩子就會被革除進宮讀書的機會,這可比其他的懲罰都來的直觀。
楚驤提出新政時,就有宮裡讀書的孩子家長不贊同,當日孩子就被革除了進宮讀書的資格。雖說大面上沒有懲罰反對的大臣,但其實還是表明了態度。由此之後,凡是孩子在宮裡讀書的大臣,都會緊跟著楚驤的旨意,成了明打明的保皇黨。可就是保皇黨,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
佟盈萱說,「臣妾弟弟那個人,娘娘也見過,最是古板固執,也很守舊,如今聖上大刀闊斧改革,他怕是跟不上步調的。榮安侯府就此沒落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臣妾總不能看著家族就此消弭,總要將希望寄托在下一代才好。宮裡聖上給麒麟兒挑選的都是大儒、良將。能跟著這些人一起學習,對孩子來說是莫大的幸運,對家族來說,也不至於一點希望都沒了。」
暖漪覺得佟盈萱真的為了娘家操了不少心,她那個弟弟,在官場上很難有建樹,榮安侯府如今還能在,全憑著當年佟盈萱祖父浴血奮戰得來的榮耀,富不過三代,到佟盈萱這一代,家族沒落都已經是近在眼前了。不想就此消失在京城的貴族圈子裡,就只能寄希望於下一代。
如此.......暖漪點點頭,「本宮允了你。」
佟盈萱一愣,「不用徵求聖上的意見嗎?」
按佟盈萱的想法,暖漪任何事情都是會跟楚驤商量過,或者說要徵求楚驤的同意,楚驤那個人,哪裡會讓暖漪拿主意。
暖漪一笑,「朝政的事情我不管,難道給孩子找個玩伴我還不能說句話了。」她又用回『我』。
佟盈萱不怎麼相信暖漪,不是她不信任暖漪,而是對楚驤,她充滿了恐懼,那可不是聽別人話的主子。
不過既然暖漪這般痛快的答應,她還是要謝暖漪的情。
說完這件事,暖漪好奇問:「要不要把寶兒留在宮裡?」
佟盈萱立刻搖頭,甚至很是驚恐,「不可不可,霍祈不會同意的,便是什麼官都不做了,孩子也不能離了我們。」
暖漪見嚇到她了,急忙安撫,「只是一句玩笑話,不必當真。」
佟盈萱卻還是驚魂未定的,將大臣的孩子留在宮裡當人質一般養大的事情古來有之,這可不是一句玩笑話就能解釋的。
宮裡是好,千般好萬般好,可再多的好,也比不過孩子在身邊。
霍祈已經接了聖旨要去泉州,那地方距離京城數千里路,來去都要花個幾個月的時間,將孩子留在京城,往後數年都會見不到他。佟盈萱想想都覺得心要碎了。寶兒是她千辛萬苦生下的,可能是得來不易,她更是怎麼寵愛都不夠似的。
從慈恩殿出來,佟盈萱並沒有半絲為娘家求得恩典的喜悅,而是憂心忡忡。簡直如喪考妣一般都神情。
回到昨夜宿下的屋子,霍祈剛醒來不久,見她回來還問:「你上哪兒去了,醒來就不見你人。」
佟盈萱是趁著霍祈宿醉,悄悄去找的暖漪,這會兒她後悔了,該等霍祈醒來跟他商量一番的,往霍祈身邊一坐,眼淚就撲簌簌地往下掉。霍祈昨晚醉的太狠,這會兒腦袋疼,被她這眼淚嚇得,酒立刻醒了大半。
「我好像闖禍了。」佟盈萱邊哭邊說。
她原本想著自己去給娘家要個恩典不算什麼大事情,暖漪一貫是好說話的,而且這麼多年來,她從未替自己娘家爭取過什麼,現如今眼看著就要去泉州了,她總該做些什麼。算來算去,還是衝著暖漪這個人的溫和性子去的,那知道暖漪根本不好對付,一句話就捏住了佟盈萱的命門,如果讓娘家侄兒進宮的代價是自己的兒子也要被留在宮裡,佟盈萱可真是得不償失。
她越哭越恐懼,揪著霍祈的衣服求他,「你趕緊去,去跟你妹妹求求情,我不要娘家侄兒進宮了,只求寶兒能跟著我,我不能沒有寶兒啊,離了孩子,我也不想活了。」
霍祈被她哭的頭昏腦脹,聽明白之後翻身下床,扯了衣服穿上就往慈恩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