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暗中角力

  新年大政考，沈楚梅把今年擇優選拔出來的官員名單整理完畢，就帶著這些公文前往內閣的議政出跟其他大人商討這些人年後應該如何分配取用。因為內閣議政處已經改在了靠近皇帝寢宮的地方，裡面宮人出來進入的，多少有了點交集。

  半路上沈楚梅聽到兩個太監提起一句，完顏家的三小姐昨晚去了奉天殿，大約是侍了寢，就是想不到皇后娘娘還很大度，今天就安排了人為三小姐做衣裳。

  沈楚梅輕快的腳步一下子停下來，眉宇間迅速划過一絲詫異，很快步伐又更快了一些，匆忙而去。晚上見到趙小丙，這才問了問關於瑾瑜跟完顏三小姐的事情：「我聽說內務府最近多做了一些禮服，看樣子瑾瑜這次大婚，還要另外冊封妃嬪，今日聽說，完顏三小姐似乎昨晚侍寢。」

  趙小丙點點頭，沈楚梅眉頭又皺起來，只是特別輕的口氣說：「這孩子，也不知道他心裡有沒有數。」很輕的口吻之中有著很深的不安，沈楚梅這才從袖子裡取出一封書信，遞給趙小丙：「這是咱們的細作從驛站那邊探聽到的消息。」

  趙小丙打開一瞧，嘴唇就輕輕的抿緊了一絲，難怪，她原本還在奇怪，既然完顏三小姐可以隨便被接入宮內同瑾瑜接觸，為什麼伺候完顏三小姐的人，還有完顏家其他的長輩都會集體噤聲？

  這趟他們作為外戚，皇后地位不牢的情況之下卻放縱自己另外一個女兒來爭寵，更是讓她一直不能理解的：「這麼看，黑烏鴉的確是個稱得上對手的人，因著阿四離開時間太久了，況且是皇后位置，所以他們連自己的女兒已經不再信任，才另外讓三姑娘介入，一來是盯著皇后，確定皇后內心到底是向著哪一方，一面又爭寵，要先於皇后得到子嗣。寵妃，加上長子，又是被金所控制的貴妃，如此一來，往好處想是為了防範，往野望去想，大概他們也對這國土懷有王者之心。」

  沈楚梅飲茶說：「原本我以為，瑾瑜應當會有所取捨，想不到，這麼容易就進了圈套。」

  趙小丙點點頭，只是嘴上難眠護短：「他跟三小姐之前就有過情愫，年輕人的心思你還不懂？對方只不過是加以利用。」

  這種事，就好似拔河，雙方的目標差不多，都想要將勝利拉向自己，即使雙方使用的是一根繩子。而這拉鋸的過程永遠不會停止，只能在所有細節之中，慢慢注入自己的力量。

  趙小丙想起先前生下小公主的妃嬪，就抽空過去探望，這妃嬪從前只是個宮婢，其實瑾瑜不知道，她原本是瑞王安排在他身邊的女子。只是自從跟了瑾瑜，除了偶爾給瑞王寫幾封不疼不癢的的書信，並沒有十分對不起瑾瑜之處。她一直以來著重盯著的其實是自己，而瑞王只關心，瑾瑜同她的關係是否還如從前一樣情同『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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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見趙小丙送了好些禮物，臉上受寵若驚道：「寧國夫人太過客氣，沁沁何德何能收下這些？」

  趙小丙笑道：「淑妃娘娘為皇上生下小皇子，便是很大的一樁功勞，我瞧著小公主心裡喜歡的很，這些東西，也算是給孩子的一點小禮物。」趙小丙站起來，打開桌上的一個錦緞盒子，裡面隔了一個小巧的長生鎖：「這長生鎖可不尋常，這是皇上當年滿月的時候，他親娘為他親自準備的，從小不離身的戴在身上，後來皇上離開趙府，這個一直留在他親娘身邊，我也是突然想起，覺得，應當送給淑妃保存。」

  淑妃這下認真多了，拿起長命鎖仔細看，因著她知道陳柳貞在皇上心中意義非凡。

  所以如果她得到這個長命鎖，那這東西對她的意義也是十分厲害的。

  但是趙小丙把這麼要緊的東西給了自己，淑妃顧不了這麼多了，讓身邊的人全部下去，在趙小丙身邊坐下說：「寧國夫人送這個給我，我當著不知道何以為報。」

  趙小丙才從懷裡取出幾封信，推給她：「這些，是你寫給瑞王的書信中的一些，自然，大多數的書信我還是讓他們如約的送了出去。」

  淑妃的面色瞬間變了，她站起來，隔一會終於在趙小丙身邊跪下：「請夫人放心，沁沁並沒有做過對皇上還有您不利之事。」

  趙小丙點點頭：「倘若有，你也活不到今天，其實我能理解瑞王的擔憂，瑞王讓你在瑾瑜身邊，本意並不是為了加害，而是因著瑞王覺得瑾瑜還小，怕他會感情用事。你們是怕瑾瑜被我所挾持。」

  淑妃不能反駁，就低著頭沉默不語，趙小丙這才說：「我有沒有挾持瑾瑜，你心裡明白，好了，這不是個大事，今日我找你，也不是為了說這件事，既然你心中是向著皇上的，我卻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託付你。」

  淑妃不明白，仍然單膝跪著，不敢抬頭，她是在聽趙小丙說話。

  「沁沁，我要你在皇后之前生下皇長子。你，應該也聽說了完顏三小姐侍寢的事。」

  淑妃聽到這個，只能委屈的點點頭：「皇上先前就對完顏三小姐有些情愫。」

  她知道就好，趙小丙才說：「你可以想想，很快完顏家的皇后就要大婚，如果皇上再冊封一個完顏家的貴妃，很可能未來的皇室血脈會完全被完顏家所掌控，這關乎國家的根本大事，關乎所有事情的成敗。所以沁沁，你很重要，從今往後，你身上背負的可能是奠定千秋大業的事。」

  淑妃被趙小丙一聽，瞬間覺得心中熱熱的，她從前一直都是個小小棋子，從來沒想過，她作為這枚棋子，還能承擔怎樣的大事？

  趙小丙說：「我送你的長命鎖，並非是給小公主的，而是要你壓在身邊，如果未來你所生的子嗣出生，找個機會給孩子帶著，瑾瑜瞧見，就會有所領悟。」

  淑妃一聽，趕忙又磕了個頭。

  趙小丙嘆氣道：「未來，瑾瑜身邊的女子大約要叢出不窮了，你遇事要沉著，不要因為一時一點的小事就爭風頭，保存著自己，防止他人傷害皇上的子嗣，努力帶大所有的孩子，讓他們團結友愛，才是最要緊的。」

  淑妃本以為，是讓她爭寵，沒想到，是讓她照顧好後宮內的孩子。

  趙小丙見她還不大明白，也不著急，只是說：「瑾瑜心中的遺憾，只有陳柳貞三個字，你記得，大約也會受用無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