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不費兵卒

  最近李麒麟家的生意做的很大，但是臣下暗中對他頗有微詞，都說李麒麟帶著江南商會的不少人跑到遼地經商，糧草馬匹但凡是可用的東西見什麼買什麼，那個架勢瞧著嚇人，更讓臣下心中擔憂的是，李麒麟用的銀子，還有許多根本不是李家財產，而是匯票司衙門借給他們的匯票。

  這件事，瑾瑜有所擔憂，不解之處跟其他人一樣多，可因著李麒麟背後是爹在撐腰，他縱然不是特別明白，既相信爹爹的能耐，也就不便過多的干涉。聽說，從遼大批販買進來的馬匹，有些賤價賣給了北邊開荒的農民，用馬匹來補充牛的不足。

  只是這樣一來就更看不懂了，李麒麟賤價賣馬，他投出去的銀子不就打水漂了麼？瑾瑜心想等有了空一定要跟爹爹好好談談，也好將這些不懂的事情搞清楚才是。

  今日上朝，吏部兩位侍郎突然提出，瞧著寧國夫人的肚子大了，猜測一定是已經懷有身孕，他們七七八八指出好幾條，都是擔心過些日子，趙小丙一旦分娩，就會有很長的時間無法公務。

  瑾瑜，也是這時看出爹爹的肚子的確是大了，也知道，這兩個人現在提出這件事，還是希望沈楚梅可以留在朝中主持大局。他也不想跟沈楚梅鬧的太僵，於是樂於做個好人說：「既然寧國夫人懷有身孕，那沈大人就還回來，其他事情都可以拖一拖，等寧國夫人生產之後再說。」

  吏部的人也是能拖就拖，臉上露出一絲喜悅。趙小丙滿臉不動聲色，對於自己身孕的事情一言不發，只是永遠平靜的笑容掛在臉上。下朝之後，瑾瑜就讓趙小丙到了御書房，特意讓人準備了軟墊子，頗為關心的問：「爹爹是什麼時候有了身子？這孩子是沈大人的？」

  他問了，不覺尷尬一笑，當然是沈大人的，還能是誰？

  別說是爹肚子裡這孩子，他自從知道真相就看出來了，果兒妹妹也出落的越發像沈楚梅的模樣，她是怎麼來的，多少他也能揣測。瑾瑜目光落在趙小丙腹上：「這一胎不知道是男是女，瑾瑜只盼著阿爹再生一個妹妹。」

  趙小丙飲一口茶，聽他說想要個妹妹，就笑著說：「我也希望是個女兒，到時候還能有人同福果做個伴。」瑾瑜一聽她也希望生個妹妹，很開心的笑了下，這會想到有一陣子沒見到福果兒，心中對那丫頭還有點想念：「等大婚之前，朕會冊封福果做皇妹，給她公主封號，朕的婚事，要讓福果在宮中好好地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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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丙一聽要冊封果兒，垂頭想著她其實不希望果兒跟皇室纏在一起，她已經做了寧國夫人，如果瑾瑜再這麼明顯的加恩，只能讓她跟群臣的關係越來越生疏，到時候平白生出許多揣度反倒是不美了。

  趙小丙就笑著說：「福果那皮猴一樣的丫頭，哪能做什麼公主？她的日子已經夠好過了，錦衣玉食，身邊一大群人侍候，小丫頭已經不知好歹的很，怎的還慣她上天去？公主不公主的，並不打緊，倒是你的婚事，她早就嚷著要第一個陪著隊伍去陪伴皇后。」

  瑾瑜笑著點點頭，這才又問了問李麒麟賤價賣馬的事情，趙小丙聽了笑著說：「其實李麒麟也不虧什麼，馬價雖賤，但絲綢跟陶瓷的價格很高，這幾年李麒麟同遼國一些王族一同做生意，讓他們用馬匹換乘匯票，再用匯票拿到恆明來摻股做生意，所以咱們馬價壓低，李麒麟才能趁機壓低遼那邊的馬價，用一樣的錢能買回更多的馬。」

  瑾瑜認真聽著，趙小丙笑著說道：「你不了解遼地的那些王族，他們不過是些大號的奴隸主，遼地有大片草場，根本不用為如何餵飽這些馬兒發愁，他們如今已經不是很在意一匹馬兒到底值多少錢，反正也是他們手中的家奴再飼養，他們在意的是如何揮霍度日。」

  趙小丙溫柔笑道：「但對於咱們就不同了，咱們缺馬，戰時馬是軍需，可保證戰爭的勝利。如今您只想成，咱們是花少少的銀子，讓遼人幫咱們養著戰馬，不需用的時候留在北地用作百姓的耕種之用，等需要用時朝廷自然是在北地徵兵，連同馬匹一同徵用回來，就解決了咱們的困局。」

  瑾瑜聽著，默默在心中好生的消化。

  趙小丙說道：「這只是一層，還有一層，那些貴族拿著匯票，從咱們在遼地開的銀莊裡面兌換從恆明來的所有奢侈之物，這銀子總歸還是賺回來的，但是他們一日比一日驕奢淫逸，李麒麟那些人又想出了許多讓他們攀比的花招，弄得人人都覺得當跟著恆明商人過日子，比跟著他們的大王還好，自然，許多事情上他們君臣離心離德。」

  這些，瑾瑜聽的明白，跟著認同的點著頭。

  趙小丙又笑了：「如此一來，他們那邊，君主跟臣子之間生出間隙，君主惦記那些臣子王族的錢財，那些臣子王族害怕他們的大王收回他們的好日子，他們的臣子王族手上的努力被層層剝削怨聲載道，對他們來說，自然是處處不利，對咱們卻是很好。」

  話說道這裡，瑾瑜再沒有任何的不認同，心中是極其佩服，這銀子花的竟然可以比得上十萬大軍。趙小丙眼神安定祥和，笑盈盈說：「時間久了，咱們去拉攏他們的部落王族，不費一刀一槍令他們併入恆明，只需要繼續聯姻，用不了幾十年，恆明疆域就會擴大大海邊，水師的船就可以跑的更遠了。」

  瑾瑜聽了心滿意足的，爹爹說這番話的時候，怎麼可以這麼平靜？

  他整個人都是熱血沸騰的。

  趙小丙想到瑾瑜大婚，這才說：「與其說擔憂遼，陛下更應該擔憂的是金，金人處處學習咱們，想法同咱們更加接近，性格又要強，智謀有很多，陛下大婚之後必須鼓動更多恆明子弟跟金人女兒聯姻，這才是最便捷的法子。」

  瑾瑜點點頭：「朕明白了。」

  趙小丙說完這些，不覺想到阿四那孩子算是被她蒙回來的，她才笑著說：「雖說聯姻是為了圖謀，可這聯姻還是人與人之間的情分，如果你心中並無特別鍾情的女子，一定要對阿四丫頭好一些，爹不希望你的婚事，只有毫無感情的利益，有些是可以兼得的。」

  瑾瑜認真的想了想，爹讓他對阿四好些，他會儘量對她好些，他也希望日後跟皇后可以伉儷情深，畢竟需要皇后同他攜手的事情太多了。

  阿四的嫁妝，搞不好就是金地諾大的一片土地，又是娶哪個恆明貴女子可換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