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大利益

  回到何府才知道沐紅英有孕在身，闔府上下趁著過年都前往觀音廟許了願，倘若此次得了孫兒，何家人全都茹素一年，為滿院的僧人添置新衣新物。沐紅英有孕是其次，這趟到了北大營悄悄呆了一陣子，她的心情比在京中舒暢，拉著玄靈說說笑笑的。

  院子裡小果兒同小棗兒在玩踢毽子，何老夫人便笑著說，倘若家裡能再多添幾個孩子那她就在沒有什麼遺憾了。

  午後家裡有人說李麒麟帶著商隊的代表提前到了，趙小丙這才在老夫人勉強告假，匆匆忙忙先回家去。進門就見李麒麟帶著商人們畢恭畢敬的站起來，先將帶來的人一一介紹過之後，趙小丙就帶著他們進書房去，順便安排了家裡準備晚膳。

  李麒麟進了書房就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笑盈盈說：「原本訂好了過了初六才入京的，但是大人來信說禮部宴之佩大人過完年後很快就要動身了，我們商會商議之後覺得還是趁早如京與大人仔細詳談謀劃才是。」

  他們來得早也好，趙小丙點點頭叫了個人來吩咐：「去打聽一下沈大人在何處，讓他知道商隊入京來了。」

  家裡辦事的下人立馬動身前往沈府去打探打探。

  沒多時回來了，畢恭畢敬的說：「沈府的人說今日是沈夫人回門的日子，沈大人陪著夫人去岳府了。」

  趙小丙怔了下，楚梅陪著岳三回門，昨日都沒聽他提起一個字，一時有點說不出的感覺。只是看到這麼多人在，也不好多分心了，十分簡明扼要的說道：「沈大人有事那今日就不同他見，這趟本官想讓你們跟隨宴之佩一同過去，是想讓你們暗中聯絡契丹，金這兩地的貴族，暗中同他們做生意。」

  李麒麟其實早有準備，因為趙小丙的書信是曾同送回商會的，他已經說明了朝廷的策略，是想讓他們利用商會的渾身解數，用金錢美女無所不用其極的奢侈之事誘惑那兩個地方的貴族於他們『同流合污。』

  

  趙小丙說道：「但凡他們有的，馬匹牛羊糧草鐵礦，有什麼就買什麼，尤其是馬，他們的朝廷處處防範咱們，可他們手下的人早就餓的眼睛紅了，自然免不了見錢眼開些，那個地方的人大多不善經營，你們就幫他們經營，等到了年終與他們分紅便是了。等他們懶惰了，此刻生意全賴你們經營，那你們就不再買馬，多買糧草之類。」

  「牧民變農耕草場變耕地，他們人少，咱們去種，也需要一些契機。」

  她想了想說：「多多造些酒坊，越多越好。」

  曾同因著常年待在趙小丙身邊，所以更知道底細，微微笑道：「這些事都是諸位最拿手的，其實一點都不難，只是一開始你們多少回搭進去一些，但等咱們的票號在他們那裡遍地開花，咱們的生意在他們那裡日漸繁盛，你們能得到的好處，自然也不需要朝廷再多說了。」

  李麒麟拿著個桔子笑嘻嘻的聽著：「這算什麼，我們這些都是生意人，最明白天下沒有無本的生意，小本小利，大本大利，利越是大風險也是越大，可商人若是怕風險那乾脆都會家念書走仕途算了，商人是火中取栗，朝廷要的穩中求利，大人不無須擔心本錢的事。」

  趙小丙笑了，李麒麟每次見面都更老道一些。

  大約又說了些什麼，先安排大多數人下去休息，只有李麒麟留下來講一講家中瑣碎的事，趙小丙這才又進一步說：「暗中挑唆遼金兩邊的人，令他們越是水火不容就越是與咱們有好處。年後宴之佩入遼是要去平衡契丹與金人令他們暫時止戰，方便恆明從與金的聯盟之中退出來。」

  李麒麟倒不是太懂大戰的事，笑著說：「契丹人恨死咱們了，咱們退得出來麼？」

  趙小丙笑著說：「有時候，恨也是沒用的，人都要顧著眼前要緊的事啊，現在金人要在遼土建立金國，契丹人雖然恨咱們，可他們眼前的心腹大患是金人不是咱們，他們也知道自己沒有能耐再來冒犯咱們，所以才會要求和談好讓局勢緩和給他們喘一口氣。」

  李麒麟想一想覺得也是這麼回事。

  趙小丙說道：「現在三方混戰了一圈，契丹人元氣大傷，我是利用金人化解了他們一舉南下的第一波騎兵之力，現下金同契丹雙雙元氣大傷，咱們撤出來，就是不想在繼續那麼明目張胆的幫著金人，總不能毀了一個敵人，再親手養大一個更年輕的敵人不是？」

  李麒麟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是要他們內耗。」

  小丙笑著說：「是要讓他們越來越弱，誰都長不大，咱們暫時養一養他們的皇親國戚又如何？等有朝一日天下盡歸我土，這筆錢自然還是流回咱們的國庫里。算是給子孫留一筆趁手的銀子。」

  李麒麟搖著頭笑了：「甚好，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

  剛說完，外面的家人有點惴惴不安的進來，支支吾吾的只冒出一句：「公子回家了。」

  李麒麟一時沒聽懂。

  家人的肩膀突然被人拽開，一個英挺瀟灑的年輕人笑盈盈的進來：「我回家來，你礙什麼事。」

  李麒麟一看是瑾瑜，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很規矩的一旁跪著。趙小丙也跟著起來，跪下來，瑾瑜看了生氣：「我說過多少次了，爹永遠不用給我下跪。」

  他看看李麒麟，也笑著說：「義父也請起來，今天我是瑾瑜，又不是什麼皇帝。」

  這孩子有時候就是任性，趙小丙吩咐看好門戶，瑾瑜又說：「今天玄靈娘回娘家了，我要在這裡住一晚，等晚上娘親回來咱們好吃團圓飯。」

  他見李麒麟都不跟爹爹說話了，也是頗為無奈，自從他當了這個勞什子皇帝，過的一點不痛快，一時微微笑道：「你們繼續說吧，我在一旁聽著。」

  其實讓瑾瑜多了解這裡的事情最好，趙小丙知道這孩子的脾氣，就乾脆連同他三個人繼續商討起來，瑾瑜聽的聚精會神，越聽就越對爹爹由衷的佩服。

  等晚上玄靈回來，那些商人也都招待過來，趙小丙才有另外設了一桌家宴。

  瑾瑜見到依照慣例仍是新年的飯菜碗筷多擺一雙，這是給親娘的。

  小丙其實知道為什麼瑾瑜一定要偷偷出宮今晚在家裡睡一晚：「瑾瑜，明日初三咱們都去給你親娘上墳。」

  瑾瑜點點頭，一旁的福果兒走過去抱著瑾瑜的雙臂喃喃說：「大哥，陳娘娘在天上做神仙，神仙過年一定比咱們吃的好多了。」

  瑾瑜看著福果兒粉雕玉琢的臉，一笑：「小果子說的對，娘在天上，定然比咱們這裡過的好多了。」

  玄靈笑著說：「今晚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咱們一家人好好過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前方戰士捷報頻頻，我啊，挨個敬你們一杯。」

  小福果巴巴看著問：「果兒能喝麼？」

  玄靈笑著說：「這裡有些甜甜的米酒，可以給你喝一口。」

  瑾瑜一扯她的小領子：「給你偷偷抿一口。」

  果子倒是不客氣的過去抿了一下，瞬間感覺到滿口的熱辣，吐著舌頭吹了半天。瑾瑜一刮她的鼻子：「看你以後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