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血痕
2024-06-11 15:40:29
作者: 佛跳牆
趙小丙心中暗想,他已經清洗過污垢,準備好了華服,明日一早她會給他打理的一塵不染,讓他走也走的有個模樣。
等到了下面面對爹爹時,爹爹見他死前不至於太過狼狽,也就不會太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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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早上。
太子看了看鏡中自己英武的樣子,臉上逐漸揚起了一種天子之威。
在興慶宮正襟危坐到午時,一對禁衛軍打扮的男子終於沖了進來。三個身穿鎧甲佩著寶劍的將軍大步流星走了進來,見到太子也不多話,咕咚便給他跪在地上:「屬下來遲了,現在請太子爺前往奉天殿。」
太子壓著興奮,故意沉聲問:「怎麼沒見過將軍?」
這個將領說:「屬下是李龍將軍的部下,李龍將軍已與匈奴勇士匯合,把整個京城團團圍住。卑職帶領人馬控制了內宮,所有嬪妃不可私自走動一步,當今皇帝陛下,也被勸服留在了奉天殿內。」
太子臉上愉悅著:「那就隨本太子去見父皇,請父皇擬定退位詔書。」
「是!」將領的聲音勢如破竹。
趙小丙跟隨在太子身後,門口有一匹馬,他翻身坐在馬上,帶著隨行的侍衛軍向著奉天殿那邊去了。趙小丙在馬下默默跟著,宮內已經不見一個宦官宮女,沿途全是禁衛軍。太子經過時,禁衛軍齊刷刷的跪在地上,使他意氣風發。
奉天殿外的士兵更多,太子的心情也膨脹到了極點。
趙小丙隨著太子一起進去了奉天殿,這個天子修道居住的『聖所』。
整個奉天殿都遵循了道家的精髓,處處追求一種人間仙境的味道,層層疊疊的羽紗帘子後面,有個柔和的聲音說:「陛下今日的鶴形拳打的極好。」
孝康帝道:「是嗎?」
御前太監李茹笑著點點頭:「這幾日服用了新進的金丹,陛下的真氣盈滿,看起來更接近三清還真的大道神功了。」
孝康帝滿意道:「朕亦有同感。」
太子立在一層層帘子後面踟躕了片刻,終於慢慢向著裡面走了過去。
孝康帝問:「誰在那裡?」
太子道:「父皇,孩兒是太子嘉昭明。」
孝康帝淺淺笑了笑,走到了平日自己修仙的法壇上盤腿坐下來,輕輕搖了下手上的浮塵。李茹笑著說:「太子爺來的巧不如來得早,陛下正想傳召太子爺過來說話的。」
太子點點頭,竟然不給孝康帝跪下來。
「太子不好好禁足,自己跑來見朕,可是有什麼話說麼?」
嘉昭明笑了笑:「父皇,孩兒是來請父皇寫下退位詔書的。」
孝康帝沉默了一陣子,合著眼眸問:「朕身體康健,早早退位之後當如何?」
嘉昭明悄悄負手,得意說:「孩兒會替父皇打理好恆明朝。」
孝康帝這才睜開了眼睛,清冷的眸內渙散開最後一點父子之情與情面。
嘆道:「朕對你的最後一點恩情,已在這三日內耗盡了,朕作為你的生父,給你留了足夠後退一步改過自新的餘地,如今也被你消耗淨了。」孝康帝對李茹道:「太子的品行朕如今徹底看得清楚,逆子不可留,便在這奉天殿門前就地正法。」
李茹微笑著對太子道:「太子畢竟是皇家血脈,最後也還請給自己留足體面吧。」
太子哈哈奸笑,極其囂張的甩開了李茹的手:「父皇是不是傻?父皇難道還不明白?父皇大勢已去,如今恆明是孩兒的天下。」
趙小丙微微笑道:「太子請自重,您當真連一點的臉面也不想要嗎?」
嘉昭明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整個人僵了僵,他的嘴唇幾乎瞬時變得乾枯開裂。
「什麼意思?」
這時何雲鄉爽朗的聲音在外面道:「意思便是,太子的大勢已去,如今恆明上下,朝野內外都明晰了太子的狼子野心。意思便是你謀逆天子,裡通外敵,犯下了罪不可恕的死罪。」
太子哈哈哈哈的冷笑起來,不可置信:「怎麼回事?一定是有人再跟本太子開玩笑。」
孝康帝揮一揮衣袖道:「拖下去。」
兩個粗壯的將士大步流星闖入進來,拖著拼命反抗恐怖尖叫的太子出了大殿。
太子最後的嘶吼聲像是正被宰割的豬,毫無半點尊嚴。
「父皇!父皇饒命!孩兒錯了父皇!!!」
通的一聲,嘶吼聲赫然而止。
何雲鄉用托盤捧著個血淋漓的腦袋大步走入了奉天殿內。
他單膝跪下,托起了太子的頭顱:「請陛下驗明人犯。」
孝康帝抬起眼皮,淺淺的看了一眼道:「此人死不可恕,屍身錘成肉糜餵狗,頭顱懸於邊陲城上永久警示,這就是里通敵國的下場。」
「是。」
雲鄉利落瀟灑的站起來,帶著太子的人頭離開了奉天殿。
外頭的兵馬隨著雲鄉一起退散,嘩啦啦清水潑地打掃庭院的聲音。一個女子牽著個稚嫩的小孩柔聲道:「忠兒,咱們去瞧瞧你的父皇。」
一身柔黃色宮妝的絕色女子,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小童緩步優雅的走入了奉天殿內。沙沙沙的聲音全是女子頭上金流蘇的聲音。她的容貌正在極盛中,端莊雍容。今天奉天殿外剛剛發生了血案,絲毫也沒改女子閒散的心境。
她溫婉含笑走到了孝康帝身邊:「忠兒,喊你父皇。」
小娃呀呀叫了一聲。
孝康帝仁愛的身手把他抱在懷裡:「陛下來瞧一瞧我們的忠兒。」
孝康帝對沈貴妃溫存說:「你為朕生了個好兒子,又處處端莊得體,今日是你生辰,朕沒什麼賞賜你,就封你為恆明的皇后吧。」
沈貴妃連忙跪下來謝恩:「謝陛下。」
沈皇后笑著說:「今日是臣妾的壽辰,陛下可否仙駕移去御花園處?他們準備了壽宴酒席,要為臣妾好好慶壽呢。」孝康帝點點頭,從仙壇上緩步下來,攜著神皇后一起走出了奉天殿。
地上仍有一灘沒有完全消除的血痕,皇帝皇后而然踩著血痕而去,似乎所有的一切皆如尋常。似乎整個後宮日復一日的歌舞昇平,沒有一點點的事情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