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不利

  溫楠一下子就不自然起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半晌才說：「慕大人性子便是多疑的，他越是寵信大人，就越是猜疑大人。溫楠只是個婢女，我無法違背主人。」

  小丙溫存的點頭：「本官都能理解，只是慕大人讓姐姐查我什麼？」

  溫楠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一下子說了，她微微薄汗：「慕大人倒也沒說很多，只是讓我留心大人的習性，還讓我趁著大人入睡，查一查大人的身體是否有異樣之處。其他的就都沒有了。」

  

  查她習性，她又不是只動物，查她身體？當真是可怕至極。

  趙小丙努力面不改色。

  溫楠早嚇得跪在了她身邊：「大人莫怪我，我真沒有對大人不利之心。」

  她把她扶起來道：「我不會怪你，只是姐姐既然也知道你日後會跟著我離開慕府，那你已算我的人了，慕大人生性多疑，姐姐不懂其中就裡，或許一句半句就能讓慕大人對我多心。姐姐務必想清楚些，你已在我房中過夜，名聲已經不可逆了。」

  溫楠明白了小丙的意思：「溫楠是小趙大人的人了。」

  「正是。」

  她臉上緋紅：「那倘若慕大人問起來，溫楠應當如何回話慕大人呢？」

  小丙溫存的笑起來，柔聲道：「你便說，我待你很好，並已經許諾了要把你帶回家去，其他的一切正常，並未發現本官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溫楠點點頭，臉上緋紅：「此番便好，況且大人說的都是實情。」

  白日裡她在書齋寫了幾個字，見溫楠在外面鞠水澆花，臉上的神色輕鬆自在，就曉得溫姐姐是覺得她已經找到了不錯的歸宿，心裡開心的緣故。她暫時倒不會對自己不利，可慕蘭舟讓她查自己身體是否有異常。

  莫非是已經懷疑到自己是女子身？

  上次在相公館外，慕蘭舟的神色突然異常，她就心驚膽戰了很久。自己都是有妾有子的人了，慕蘭舟還能想到這件事上嗎？突然，溫楠對著一個人道：「張大人來了。」張寒笑盈盈的說：「你跟了小趙大人嗎？」

  溫楠微微紅著臉：「是。」

  張寒抱著長劍，好笑調戲：「小趙大人對你可好？看他那副樣子，怕是對待女子也很溫柔妥帖是不是？」

  溫楠被說的很害羞，萬福了一下就趕緊躲開張寒的臭嘴。

  張寒見趙小丙在書房寫字，靠在窗旁邊看邊笑：「你這個臭小子真有艷福，溫楠可是慕大人房內的第一美人，多少人眼巴巴的心動著，你到好，剛剛來就抱得美人歸。」

  小丙淺笑說：「溫姐姐這般好的女子，如果跟了你們這種五大三粗的傢伙，豈不是可惜？」

  張寒笑了：「可惜？我們這叫陽剛之氣。」

  他哂道：「我來是想對你說，傅晟病的厲害，據說全身發燒水米不進。我正想問你要不要一起過去探病？」

  她笑笑：「那豈不是在人家眼睛裡扎針嗎？他又死不了，咱們這麼做有何好處？」

  張寒道：「看看他狼狽的樣子，也是很好啊。」

  她默默又寫了幾個字，能猜得出慕蘭舟讓張寒來帶他去羞辱傅晟，不過是讓傅晟活著把她給恨死了，如此慕蘭舟就多了個看門狗，用不著時苦苦掙扎委屈求全，用得著時放出去就能拼了狗命咬死自己。

  對她算個制衡。

  張寒伸脖子進來看她寫的字，嘆息：「你這字怪漂亮的。」

  小丙俏皮道：「那是自然，是慕大人送的沈大人的字帖。」

  張寒一笑：「我知道你是咱們慕府里的大紅人，也不用動不動就顯擺不是？」

  她笑起來：「我可不敢在你跟前扮什麼紅人，我紅過了還是我，張大人別看動不動就被慕大人收拾，可誰不知道你才是福大命大長命百歲的？」

  張寒揉著腦袋哈哈著：「不提這個，我那是命好，不過有一點，咱倆都是孤兒出身。」張寒道：「哥哥知道兄弟的不易，咱倆得相互幫襯才行。」說著，又問：「你說，咱們去傅晟府上看他，應該準備些什麼送給他？」

  小丙托腮想了想：「《魏氏家藏方》里記載了一味活血化瘀的痔瘡膏子，怕正是傅大人當下合用的。」

  張寒壞笑：「的確，你把方子給我寫好，我這就去給傅大人配藥。」

  小丙回了趟李家，陳柳貞陪著孩子坐在天井下面玩耍。李麒麟夫人正懷有身孕，立在天井下面跟陳柳貞閒話家常。小丙剛來，小李夫人就有點不安的告退迴避了，陳柳貞忙拉著小丙的手回去屋內。

  聽說她又要進京，陳柳貞只好嘆氣：「奴家在李家很好，相公就請放心去，只是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們擔心。」

  聽說她回來，一直在李家幫忙生意的老灶叔，王斬，李麒麟聞訊而來。

  李麒麟笑著說：「沈大人走了之後，隱園已經騰出來。今日我約了小鮑，小程，總之大夥都去隱園聚一聚，結案後馬家的財產雖然被查，好在留得青山在，馬殊已經安然無事，正在隱園內刻苦攻讀，準備參加科舉。」

  馬殊聽說太子並未扳倒，僅僅被皇帝懲罰禁足，一時間感覺心灰意冷整個人都消沉的很。她就讓李麒麟在揚州找了最好的先生回來，供馬殊苦讀準備進入仕途。

  沈楚梅走後，隱園恢復了昔日的平靜隱秘，剛走到書齋附近就聽到馬殊朗朗的讀書聲。

  幾個人在外聽了一陣，李麒麟不禁覺得臉上發燒：「不知為何，見小馬突然這麼上進，我竟覺得自己虛度了許多年華。」

  馬家一夜倒下的事讓他們幾家紈絝子弟覺得背後發寒，似乎榮華富貴如過眼雲煙一般並不牢靠。

  老灶叔笑著說：「老灶雖然跟幾位鹽商家的公子相識不久，卻也覺得幾位公子從前的生活荒誕虛度了些，那會幾位公子都是沒吃過虧，不知道苦，也從不知道什麼叫風雲變幻。馬家的事雖然可惜，公子們卻也懂得了一些道理吧。」

  小鮑默默點頭：「我原本提議馬殊捐官，銀子咱們出了，可小馬偏要走科舉的苦路子。」

  程耀宗道：「那是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