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猜疑

  漂亮的女子無法滿足，就專門養了長相漂亮的男子充作女子取樂。還把這惡習當成是風雅的樂事，趨之若鶩。

  館子門口立了兩個迎來送往的小館，原本還當會長得多好，沒料只看一眼就覺得心生厭惡，他們終究是掩蓋不住男子身份的，粗糙的皮膚皆由粉黛堆砌出來。

  越是模仿女子，就越是刻意討厭的很。

  突然，慕蘭舟朝著身邊的趙小丙看了一眼。

  沒看到真正的相公小館時，或許還會認為男生女相或許會有這種驚世駭俗的模樣。

  但現在把趙小丙放在相堆里，她竟還是那麼出挑。

  貴在美的太過自然，沒有嬌柔的渾然天成，皮膚也是。再仔細看，趙小丙亦沒有喉結。

  他的眼睛狹長的眯了眯，更仔細看，發現小丙的唇上沒有任何鬍鬚的徵兆，毛孔細膩到出奇。

  小丙被慕蘭舟的眼神嚇著：「大人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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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藏起心疑笑著說：「你依然比這些假男人更漂亮些。」

  把趙小丙說尷尬了，他也就沒再說下去。張寒就喊來老鴇張羅著把整個相公館子裡最漂亮的全都找來作陪。

  這時還算好些，的確是出來了兩三個更像女子，更令人眼睛舒服的小相公。老鴇笑著說：「全揚州最好的，都在咱們家了。」

  慕蘭舟皺眉問：「這些就是最好的？」說著走上前，捏起那個身材嬌小，文質彬彬的小相公，左右看看他臉上的細節。鬍鬚顯然是人為退過的，遠看五官雖然漂亮，風情也很不錯，細看依舊是有男子的缺陷。

  手指滑過肌膚曖昧的撫摸了幾下，手感有很微妙的硬跟粗糙感。

  非常微妙的差距。

  這男子含情脈脈的垂下頭，萬福道：「奴家伺候幾位大人到裡面吃酒。」

  慕蘭舟勾唇笑了笑，對他們說：「走吧，既然來了，就開心的玩一下。」

  湊近了那個小相公聞了聞，撲面而來的胭脂水粉的氣息，在胭脂水粉之下還是藏著男子特別的一種氣息，對比之後能發覺不夠清澈。

  慕蘭舟走到小丙身邊，仔細看她面上沒有絲毫的胭脂覆蓋，只有淡淡的甘松香。

  沉厚而空靈，透徹得讓人神往。

  十多個相公陪著四個人吃酒，張寒第一個敗下陣來，只能默默的飲著卻怎麼都沒辦法跟那些好此道的人一樣左擁右抱。

  慕蘭舟隨意許多，只是嘴上有的沒的戲弄幾下。那些小相公卻愛在小丙身旁，看她的眼神頗多羨慕。

  慕蘭舟笑著說：「你們都去陪著傅晟大人，如果你們有本事把傅晟大人灌的撂倒在此地，這些銀票，就都賞給你們。」

  他們就一擁而上跑去圍著傅晟，一個個放開了許多，對著傅晟百般矯作，傅晟因為趙小丙，所以最厭惡這種男生女相的男人。

  可礙於慕蘭舟，只能忍著強顏歡笑。

  他來一杯喝一杯，沒多久就紅上了臉，胃裡灼燒。

  「過去的事，趙大人還請見諒，算是哥哥對不起你。」

  傅晟就一副低服，一面鞠躬道歉一面把酒灌下去，沒多久他就臉色漲紅開始醉了。

  趙小丙點點頭：「好說，那要看傅大人道歉的誠意。」

  傅晟就仰頭一通猛灌。

  後面醉的完全站不住。

  還在強迫自己被在酒醉之時當著慕蘭舟的面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臉上強行微笑著。

  慕蘭舟見他那是還不夠醉，揚手說：「繼續灌他，灌不倒就是你們服侍的不好。」

  幾個相公只好托著傅晟的下巴灌他，直到傅晟直接從凳子上向後跌了過去，徹底不省人事了。

  慕蘭舟在張寒耳邊嘀咕了一句，又對眾人說：「你們去開間宿房，把傅晟大人抬下去休息。」

  張寒笑的蔫壞：「對對對，快抬下去。」

  他心裡罵聲你娘，這次夠傅晟吃一壺了。

  張寒走過來拍了下小丙肩頭：「等著，今天哥哥們給你出出氣。」說完就拎著長劍走了出去。

  等張寒辦事回來，慕蘭舟就帶著她打算離開。

  才出門口，就見五六個粗陋的壯漢笑容猥瑣的立在外面東張西望，還對小館們動手動腳。

  慕蘭舟望著小丙沉聲道：「怎樣，暫時可否解解恨了？」

  她點點頭：「哦。」

  這裡烏煙瘴氣的：「卑職也有點高了，咱們早些離去吧。」

  等出來被風一吹，酒氣散去。天氣已經十分悶熱，她用扇子輕輕搖出些涼風來，一不留神，旁邊有人用手指在她緋紅髮熱的臉上滑過去。

  慕蘭舟搓著指尖，仔細分辨兩種觸感，勾唇笑道：「有灰塵。」

  趙小丙怵了怵，把誰都能瞧出來的尷尬藏好，慕蘭舟以扇柄撩開帘子示意她上車。她只能硬著頭皮鑽了進去。慕蘭舟的目光十分直接熱辣，在她整個人的身上考量著，似乎那眼神能穿透她的衣裳看到她的肌骨。

  他目光終於挪到了她手上握的摺扇上，這是從前自己所贈的有沈楚梅提畫的那柄。突然又看到她手腕上藍光幽若的月長石佛珠，目光便凝住了：「你那佛珠本官似乎在哪見過，似乎是沈大人的。」

  小丙點點頭：「正是沈大人賞賜的。」

  慕蘭舟噢了一聲，仔細看趙小丙，容貌清奇絕塵，穿著素衫手持摺扇，手腕被月長石清光襯托著，一瞬間就超凡脫俗得很不真切。他神色一凜，心坎上竄過一陣震攝，竟然從趙小丙臉上看到另外一個人來。

  難怪楚梅會送了佛珠給她，是他糊塗，為什麼早先沒有看出來，面前這個叫趙小丙的孩子跟趙鈺笙竟然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趙鈺笙個子更高，也沒有趙小丙的圓潤，清奇飄逸好似神仙，這孩子的眉毛眼睛鼻子，就是趙鈺笙一個模子刻的。

  想到趙鈺笙，他忍不住扼腕難過，雖然趙鈺笙不能活，但他打從心底里不願意看到趙鈺笙的死。當年沈楚梅與趙鈺笙雙絕翹楚，都是他們這些小孩仰視崇拜的人。

  心裡揪了揪，亦能想起年幼時鈺笙哥哥對自己的種種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