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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險惡

2024-06-11 15:39:38 作者: 佛跳牆

  她總陪著一群粗男人在脂粉堆里打轉,每次只是找個角落悄悄窩著,嘴巴上調戲一兩位小姑娘解悶。

  日子過了兩月也覺得渾渾噩噩的十分頭痛。

  清晨老顧忽然接到要他準備好一萬石糧食送往運河最北端的通州軍營。由於漕運上的官兵只負責押送,搬運行船的勞累活都是請了漕幫手下的腳行來做。

  四五日後一切整裝待發,糧草全部裝在船上,浩浩蕩蕩的漕運大隊就此起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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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顧嘆氣:「這次要在船上呆一陣子了,漕運行船規定好了行速,每日順流為四十里,這速度快不得慢不得,一路上要操心的事情還很多。」

  老顧幾個每天都要按時查過每一條的糧船,到了晚上就由幾位大人輪流巡查。此事運河兩旁楊柳依依,夜風中盈盈擺擺十分的鬼魅。

  就是船上那些隨行的漕幫腳行,每到夜裡就在糧船上酗酒滋事。官兵人手不如腳行的人多,所以他們也不能限制太多,免得這些勞力消極起來路上玩什麼貓膩。

  有些路熟的傢伙談起附近沿河開設了幾家娼館,還能喝酒賭錢,男人們就都開始動了心,她就假裝頭痛留在了船上。深夜下立在船頭,前方密密麻麻的兩船當著視線,在夜色下黑漆漆如同小山丘。夜風中隱隱有點莎莎聲。

  她身上打了個冷顫,低頭進入船艙內,靠在爐旁用鑄鐵茶壺燒上水,裹著了一床棉被沉沉入睡。此處進入北地,兩岸就變得蕭條寬闊起來,只是大片平原田地耀眼,可惜地廣人稀,不少良田被荒草覆蓋無法耕種。

  「哈哈,你在這裡,真是讓我好找。」一個醉醺醺的漢子突然鑽入了船艙里,指著趙小丙嬉皮笑臉:「美人,今日咱們可要好好樂樂。」說完整個人就朝著小丙撲上來。

  她緊急抓起爐上開水朝那個撲過來的男子潑灑過去,那男子本來醉意的身形突然變得極其靈巧,瞬間就躲開了滾燙的水柱。她心裡緊張起來,意識到這個男子本就是裝醉的。

  「你是什麼人?是隨船押運的腳行嗎?」

  他邪獰的笑起來:「你別問我是誰,今夜我要先把你玩個痛快,再要了你的小命。」話音落下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三步衝到小丙身邊用匕首尖刺在她的心口上:「不想死就別動。」一把奪過了熱鐵壺。

  小丙先後退了半步,那個人張開臂膀狂撲過來,用手緊緊鎖了她的雙臂。嘴巴不乾不淨道:「難怪他們都管大人叫媚官,今日一見果不尋常。」

  小丙瞬間醒悟,這男子是從江南跟到此處的,看來一直等這個機會讓他先受辱再受死吧?可這個男子的力氣太大,縱然她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別人給你多少讓你加害本官,本官雙倍報酬給你。」

  「只可惜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這樣兩家通吃的事會絕了我自己的命路!」說完,嘴巴貼在她脖子輕薄起來。小丙當機立斷踢翻了爐子,裡面滾燙的碳塊滾落滿地,她用盡全力朝著那男子身上撞了上去,那男趔趄一下咕咚一聲跌坐了碳塊上。

  她趁那男子反應不及,撿起他被燙時丟在地上的匕首,一彎腰赤手抓起地上滾燙的碳塊就朝那男子的雙眼拼命上按壓上去。隨著絲絲聲那男人拼命大叫大嚷起來,抱著雙目在滾燙的火堆上打滾。

  她的手心也燒傷了,忍著極大的疼痛雙手握住匕首照准了男子的心口用力猛扎,那男子呆了呆,向外面爬了幾下撂倒在地。

  她的手抖個不停,掌心被碳塊燒出一層焦黑色。地上是個男子的身影,是她此生第二次殺人。從腳心升起巨大的恐懼,就如同十多年前親手刺死了那個沈家派來追殺她的男人一樣。

  老顧醉醺醺回來喊她,突然就被穿上的死人給嚇得驚醒:「丙三,這是怎回事?」

  她聲音發寒:「有人派他來殺害我的,沒害死我,我就把他給殺了。」

  老顧哦了一聲,見趙小丙膝蓋發軟跌坐地上,也不顧上管她怎樣,直接搬來兩個兩糧袋子,三下五除二綁在了那個男人屍首身上。

  咕咚一聲,老顧把那賊人的屍首推下船去,找了個火鉗子麻利打掃起船上的狼藉:「等有人問起,你就說燒水時不小心被燙到了手。」

  他在隨身的行囊里找出一件裡衣撕開,給她包了手:「記得,賊人死便死了,你就當這船上什麼都沒發生過。他沉在水底一時半會不會浮起來,等浮起來時我們都走遠,自然也不會有人多事追問這個死人的事。」

  老顧把棉被裹在小丙身上:「怕是沒用,等過了此處找些藥膏治了手上的燙傷。」只是可惜,細皮嫩肉的手背燙成這樣,以後怕會留下傷疤:「你這手也是真狠,換做是我一時怕下不了這個狠手對自己。」

  她臉色蒼白著:「生死關頭,我也沒想那麼多。」

  老顧點點頭,他就跳出船,去把散在外面喝花酒的那些人手全喊了回來,隨便找了個藉口當夜開拔。老顧這人自此長了個心眼,再也不敢讓小丙一個人留在船上,酒也不喝妓女也不找,成日裡提防還再出狀況。

  「會是慕大人嗎?」老顧心裡疑惑,慕蘭舟手狠是天下皆知的事。

  趙小丙搖頭:「慕蘭舟只是想要教訓我,讓我知道害怕,不敢自作主張違逆他,但會想到找個人來殺我的,自然只有傅晟一個。」

  老顧氣得拍大腿:「這個混蛋,你到底怎麼得罪了他,要對你這麼陰狠?」

  她飲著熱茶:「傅晟總是猜疑我會得到慕大人的寵信,憑藉的是姿色,他自付頗有才學,卻總在慕大人跟前屈居我之下,自然是心裡不服。再說他知道跟我結怨已深,後怕日後有朝一日我還能回到慕大人身邊,就會成為他的威脅。」

  「不如就退出官場吧。」老顧嘆息的瞧著她:「你要是下不了那個決心,跑來趟這渾水豈不是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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