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軍師早生了
2024-06-11 15:25:38
作者: 蘇蘇
除夕寫了一上午的作業,寫的唉聲嘆氣,腦袋左瞧瞧右望望,身子扭來扭去,明顯是坐不住。
餃餃一面縫她穿破了的衣服,一面問道:「看什麼呢?」
「看,若水姑姑怎麼還不回來?」
要是若水在家的話,必然不可能在家中枯坐一個時辰,也不會看著除夕寫一個時辰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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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水姑姑最近都會很忙,會來解救你的,老老實實練字吧。」餃餃琢磨著久別重逢,小別勝新婚,估計要在外耽擱好些日子。這說不準,家裡就要添人口,糧食應該再採買一些,地窖里的青菜也該再多準備。
大家都在餃餃這裡吃飯,也不是白吃的,每月月初便會將飯錢交上。
軍師欺負除夕,常說,家裡就你一個吃白飯的。
除夕看了眼坐在桌邊看畫本子的軍師,覺得這個人不會救自己,值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放下筆,揉著自己小手說:「娘,我手凍的都僵了。」
餃餃眼皮子都不抬:「家裡燒的暖暖和和,你以為是酒館呀。趕緊寫字,寫不完是帖子,別想休息。」
「爹要是知道,會心疼我的。」除夕氣餒地說。
餃餃穿針引線:「你放心吧,你爹現在忙的跟狗一樣,連你娘都想不起來,自然想不起你。」
軍師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餃餃斜睨她一眼:「還好意思笑,要不是把你的活都壓在了郭旭身上,他怎麼至於連著三天都不著家?」
大雪天的,誰也不敢讓她坐馬車出去顛簸,真有個三長兩短,影子第一個上吊自殺。
軍師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很響亮:「有本事讓你家郭旭也休個產假呀。」
餃餃嘴角無語抽動,「你不用在這欺負我,等影子回來了,我就跟他告狀,叫他收拾你。」
「我都要生了,他能把我怎麼樣?」
「等你生完孩子的。」
軍師摸著自己的肚子:「他敢收拾我,我就把孩子往他懷裡一扔,然後跑到軍營里不回來。就看誰能治得住誰。」
餃餃眉心隱隱作痛。
除夕滿懷期待的問:「渺渺嬸嬸,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軍營嗎?」
「可以。」
「不可以。」
餃餃和軍師同時說道。餃餃涼涼的說:「死了這條心吧,今天不把字寫完,誰都救不了你,晚上不許吃飯,不許睡覺,看你還走不走神。」
除夕頹廢的寫字:「父親不在家,女兒真受苦。」
餃餃低頭繡花,這不是給他自己的孩子做的,而是給軍師快生了的孩子做的。像衣服鞋子之類的東西都能在成衣店買到,但一些貼身的東西,比如說孩子穿的小肚兜,就需要母親親手完成,或者是長輩贈送。
可惜他們一群人,壓根就沒什麼長輩,更可憐的是,只有一個魏餃餃會繡花。
餃餃這麼長時間,繡花的技術進步,但也沒好到哪兒去,勉勉強強繡出了一條錦鯉出來,用的都是最柔軟的絲線,穿在身上絕不會傷嬰兒肌膚。她用剪刀,剪斷了針線,展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還不錯。」
軍師點了點頭:「我看也不錯,這泥鰍瞅著就好吃。」
餃餃一生氣,將這肚兜扔到了人臉上:「我費了半個月,就是要聽你這麼嬉鬧的?」
軍師直呼冤枉:「不若等郭旭回來讓他看看這是什麼。」
晚些的時候先回來的,不是郭旭而是影子。一到冬天大家都冷,除了用炭火度日,還要用烈酒燒身子。影子製作出了一批便宜的葡萄酒,頗受歡迎,賣到了天大黑才回來。
他進了院子,發現自己那屋燈沒亮,便直接去了正屋,解開了身上厚重的棉襖,將雪抖下去。在廚房站了一會兒,才掀開帘子往裡走。
餃餃一見他便站起身來。
他立即道:「我晚上在外邊吃過了,不用給我拿飯。」
軍師大笑:「誰是要去給你拿飯,這是叫你來評理的,來你說說這上面繡的是什麼?」
她將那肚兜扔了過來,影子拿在手裡瞧了瞧,自然看得出是一個錦鯉,可這錦鯉繡得過於瘦長,許多地方的顏色運用的也不得當,承認這是一個錦鯉有些為難人。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的說:「鯉魚。」頓了頓又說:「渺渺,你又欺負人。」
軍師眉頭一挑:「為什麼不能是餃餃欺負我?」
影子嘆了口氣:「因為你不欺負別人,我就已經要感到慶幸了。」
軍師覺得惋惜,早知道就不在影子面前表現的那麼強勢,以至於現在裝柔弱都來不及。她幽幽的嘆息,輕輕的說:「可我如今是孕婦呀。」
「所以你欺負起人就是兩個人的量。」餃餃給她蓋棺定論,從影子手中拿回了那肚兜,仔細瞧了瞧覺得還不錯:「你不要那就是我的。」
軍師笑嘻嘻的說:「誰說我不要了,我覺得正好呢。還想要一雙虎頭鞋。」
「虎頭鞋就算了吧,總做針線活也傷眼睛,回頭我到外邊去買,價格給的好,總能買到好東西。」影子一想餃餃也是孕婦,不敢叫人過多疲累,自打知道餃餃懷孕,他每天走之前都會做一頓飯呢。
餃餃道:「外面天寒地凍,地上也滑,我不敢隨意出去走動,也沒什麼事情做,就乾脆做點針線活在家打發時間挺好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懷孕,不像軍師那樣小心翼翼。」
軍師本身是大夫,醫術超凡,可就如同每一個第一次懷孕的女子那般小心翼翼。
餃餃從前就聽村裡的大媽說過,女人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怕磕怕碰小心翼翼,到了第二個的時候就什麼都敢幹,就當自己沒揣孩子。
到了她身上,果然應驗了。
影子回家,自然要將娘子接走,兩人回到他們的小屋內。
軍師特別壞,走的時候跟除夕打招呼:「我要回去睡覺,吃好吃的去了,你慢慢寫吧。」
除夕眼巴巴的望著人離開的背影,像打蔫兒的茄子一般在燭光下越發暗淡。跟影子叔叔告狀也沒用,影子叔叔最聽娘親的。她只能望眼欲穿的盼著兩個人,一個是郭旭,一個是若水。
可惜這兩人都是一夜未歸,她在燭光下強撐著寫完了十張字,被母親抱上了床,兩人睡在燒的暖和的炕上,直到第二日。
晚上沒等回郭旭,不曾想人早上回來了。
這人輕手輕腳的,也沒驚動睡夢中的娘倆,就脫了衣服直接上床,將人摟到了自己懷裡。
等著日上三竿,廚房裡傳出了輕微的響動聲,人陸續醒來,這才發現身邊多了個人。
郭旭往她懷裡蹭了蹭,手順勢摸上了肚子。
餃餃湊過去,在人的臉上輕輕的親了兩下,從炕上爬起來,踩著繡花鞋去了廚房。
影子正在燒熱水,水咕咚咕咚的冒泡。
餃餃端著臉盆兒,舀出來一碗,兌上了涼水,仔細洗漱一番。
回頭來將柜子裡面的米用碗盛出來,洗乾淨放到鍋里煮粥,裡頭扔了兩片豬肝,豬肝補血,適合孕婦吃。
餃餃問道:「軍師快生了,你們找好穩婆了嗎?」
影子搖頭:「她非說自己就是大夫,生孩子不用別人幫忙。」
餃餃覺得不大可行:「她到時候疼的厲害,腦子還能那麼清晰嗎,孩子總需要人接生,我懷有身孕,若水沒接觸過,都幫不上忙。」
當初她生孩子,兩個穩婆一左一右,四五個太醫在那兒開房子,人參湯一碗一碗的往下灌,她當時都沒怎麼叫,只記得很疼,很害怕稀里糊塗就把孩子生了。
「我回頭再跟她說說。」影子眉頭微蹙,顯得也很凝重。
女人生孩子都是鬼門關走一遭,讓人害怕。
等著這邊煮好了早飯,那邊的兩個人都起床了,洗漱一番後,還是有些睏倦,坐在桌邊等著飯菜。
郭旭抱怨道:「穆青真不是人,三落半人高的卷宗問題就要我來處理,我這兩天過得真是水深火熱呀。」
軍師冷笑一聲:「那原本都是我的活,我做的來,你怎麼做不來?」
郭旭扯起嘴角笑了笑:「你能生孩子,我還不能生孩子呢,你怎麼不拿出來說一說?」
餃餃掰了個饅頭,放到了軍師的碗裡:「趕緊吃飯吧。」
她很能吃,坐在桌上飯量是兩個男人的一倍。
吃到最後,兩個男人都各自去上班了。郭旭冒著風雪連夜回來,第二日還得走,想媳婦兒了,只能回來看一眼,太可憐了。
軍師很沒有同情心,人走的時候她還嘲笑了好幾句,然後專心致志的吃自己的東西。
餃餃瞧著疑惑:「我怎麼覺得你這肚子比我當初要大多了?」
她八月產子,和軍師月份相同,可是要小上一圈。
軍師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沒跟你說過我懷的是雙生子嗎?」
「???」餃餃十分確定的說:「沒說過。」
軍師風輕雲淡說道:「那你現在知道了。不過我還得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好像要生了。」
她的肚子猛烈的疼痛著,一圈一圈的擴散著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