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作妖』

  「中風！大夫可能確定？」方令月很是驚訝，怎麼著涼成了中風？

  大夫搖搖頭，「這老夫也還不能確定，要等他醒來以後才能確定，不過看他的脈相是有六成像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中風？明明只是輕輕撞了一下。」方老太太不可置信的嘀咕著，她一聽大夫的話是又愧又怕，夫妻這麼多年再怎樣總是有幾分情意。

  方令月一聽心下瞭然，上了年紀的人摔倒後最容易引起中風了。

  那大夫聽了方老太太的話，又重新檢查了方老爺子的身體，不一會兒果然在方老爺子的後腦勺哪兒摸著一個包，他輕輕搖搖頭：「這就是了，他前幾天就著了涼，本就體弱，現在又撞了一下，哎……八九不離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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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前幾天方老爺子著涼了也是請的他來看的，所謂『醫者父母心』，他也不由唏噓！

  正在這時方老爺子慢慢睜開了眼睛，待看清床邊的幾人，他想動卻動不了，身體直顫抖，臉上的肌肉也扭曲了，嘴角直抽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這是中風了！

  可能方老爺子也意識到自己的狀況了，他呆呆的愣了一會兒，眼珠幾轉，斜著眼狠狠地瞪著方老太太。

  方令月眼睛微眯，心裡不由思量，這老爺子中風恐怕與方老太太脫不了關係，聯想到最近方老太太頻繁的拿藥材換銀子，這其中恐怕還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大夫開好了藥就去堂屋裡休息了，方令月讓七音快馬去取藥，此時屋裡就剩下了方令月和方老太太守著。

  「阿奶，聽大夫說阿爺是撞傷導致的中風，可這好好的阿爺怎麼就撞了頭了？」方令月試探的問道。

  方老太太雖已經冷靜了好多，可是還是不敢對上方令月的眼睛，那雙眼睛好像能洞察一切！

  她低下頭用袖子掩著面，輕輕的抽泣著，「我那裡就知道有這麼一遭，今早上你阿爺說想吃魚了，我就鎮上給他買，誰知道一回來就見你阿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我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就一步也不離開他！

  「哪知道就這麼巧，你大伯也跟著你大伯娘去給他丈母娘祝壽去了，家裡就剩了你阿爺一個人，可是就算他身體弱些也是能動彈的，那兒知道就一會兒的時辰，一個好好的人就變成了這樣！」

  方老太太斷斷續續的哭訴著，院子裡幾個鄰居聽見方老太太的哭聲，都進來勸她。

  村里人總是淳樸的，不過也不乏挑事兒的人。

  「其實要我說呀，這大貴哥家不是發了財嗎？怎麼不把方大伯和方大娘給接到城裡去住？那樣身邊兒有人照顧也不至於發生這種事兒！」

  說話的人是村尾田三的媳婦，田三家的是村里出了名的事兒精，今年才剛二十出頭，長得倒是標標誌志的，不過可惜了是個八婆嘴！

  要說方老太太的反應不可謂不迅速，一聽立馬搖搖頭，說道：「大貴他們賺錢就很忙了，我們老兩口去了也是淨添亂，大貴也難做，還不如回來好一些，他們自在了，我們也自在！」

  嗬……這真是神補刀！就差明著說方大貴不孝了！

  方令月幽幽的看了方老太太一眼，笑道：「田三嬸子說的是，且不說以前分家的時候阿爺和阿奶是指明要跟著大伯過的，我們家只要一年給二兩銀子的養老錢就成，這不我們家這幾年是能吃飽飯了，也該讓阿爺阿奶享享清福，所以現在每個月按時給兩老五兩銀子。」

  「嘶……」每個月五兩！

  這在牛家村可是抵得上一戶人家大半年的收入，這方家老兩口還真是命好！

  眾人羨慕的有、嫉妒的有、貪婪的也有，方令月不是沒有看到，不過對於方老太太她實在是厭煩了，貪婪……永無止境的貪婪！

  方令月瞧得眾人的神色，嘴角微翹，又道：「看來也是我們思慮不周了才讓阿奶這麼不快，說不得是我們不孝了！既然這樣，以後阿爺阿奶還是隨我們到城裡住吧，現在阿爺的身體也不好，多個人照顧也是好的，阿奶您說呢？」

  既然話里話外的說攆你，那我就將你請回去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你還翻得起多大的浪！

  方老太太雖然很嚮往那種呼奴喚婢的日子，可是對上方令月似笑非笑的眼神，莫名的心裡發怵，加之心裡也掛念著娘家人，權衡利弊之下快速做出了決定。

  她連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和你阿爺在鄉下住慣了，現在你阿爺的身體又成了這樣，跑來跑去的怕他吃不消，只要你們有空了多來看看他就行。」

  「那怎麼行，我還尋思著到了城裡再多請幾個大夫來幫阿爺看看，哦對了，還有幫我爹治腿的那個秦大夫，他的醫術也不錯。」方令月又道。

  「對啊方大娘，城裡的大夫醫術可能要好一些，再去看看也好。」

  「噯！令月，你爹的腿怎麼了？」與她家關係還不錯的長生叔問道。

  方令月苦笑道：「上次去埤城遇見馬賊傷了腿，大腿骨折了，也是我們運氣好，不然你們今天可見不到我了！」

  方令月的語氣還算輕鬆，不過眾人也不由想到以前方大貴進山被野物傷的全身都是血的樣子，心裡也不由嘆息，那好日子也是人家拿命拼來的，是他們羨慕不來的！

  待了一會兒人們漸漸散了，三三兩兩的聚在路邊閒聊著，方令月跟著長生叔一塊去她家地里逛了逛。

  快四月了，田裡的秧苗已經竄了很長一節，青油油的一片。

  不過比起她田莊裡的還要差一些，她的田莊裡有兩畝田，用的是前世她老家的插秧法子，先培育小秧苗，再將小秧苗運到田裡栽下，待長到一定的程度才分栽到田裡去。

  不過這些她都不是很懂，只是將自己看到的記錄下來，請了幾個種田的好把式慢慢摸索出來的，剛開始所有人都持懷疑態度的，不過現在他們對那兩畝地可是寶貝得很！

  「長生叔，這兩年地里的收成如何？」方令月一邊走一邊問道。

  長生叔笑了笑，「也是老天爺賞飯吃，這兩年收成都不錯，基本都能吃飽了。」

  「現在村裡有人養豬和雞鴨嗎？」方令月又問。

  「有但也不多，養多了也不好賣。」

  方令月點頭：「長生叔，麻煩您幫我去問問，看他們賣不賣這些家畜，有多少我就要多少，以後他們也可以養了賣給我，價錢都按市價，不會虧了他們的。」

  「多謝你令月！」長生叔知道方令月這是想照應村里。

  方令月輕輕一笑，「這可是互益的事，我可是商人！」

  長生叔笑著搖搖頭，連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