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端倪

  方令月簡單的將牛家村的房子打掃一下，就和七音一塊兒住了下來，她本想將方老太太和方老爺子帶回玉山，可是方老太太不願意，而且大夫也說方老爺子現在還不能移動，所以她們暫時住下她。

  而當天晚上大伯方大福就回來了，他抱著方老爺子傷心的大哭了一場，本就不愛說話的人，從此變的更沉默了！

  每天白天干農活都還要按著時間回去照顧方老爺子，完全不假於人手，連方老太太都只能在一邊看著，根本搭不上手，而且對方老太太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可能方老太太也是理虧居然沒有發飆，難得有這麼平和。

  「小姐，小姐，老太太出去了。」七音回來一臉興奮的喊道。

  她可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學有所用，去盯視方老太太可是她的第一個『正常』的任務！

  方令月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往外走，「走吧，我們也跟上去瞧瞧。」

  兩人一路跟隨，看著方老太太到了鎮上，在鎮上買了些布匹，看樣子料子還不錯，她提著籃子出了鎮子，走了不遠就是一個比較破敗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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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的人多數都搬到鎮上去了，都是三兩月才回來一趟，所以有很多的空房子租了出去，村里出現的陌生面孔他們也習慣了。

  方老太太熟門熟路的走到村尾一戶人家，敲了敲門，裡面很快有人來開門，方老太太進了屋。

  可是這就讓方令月犯難了，方老太太神神秘秘的來見的究竟是什麼人？

  恐怕她換的銀子也是用在這兒了！

  「小姐，你說老太太是不是在外邊有人了？」七音的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好奇的問道。

  「呃……」

  方令月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七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話，乾笑道：「「呵呵……呵呵……小姐，我錯了！」

  方令月嘴角微翹，「行了，還想不想去看了，那兒有棵樹，我們從那兒進去。」

  「哦，好。」七音乖巧的點頭。

  這家人的院子不是一般的寬，不過顯然很久沒打理了，院子裡雜草叢生，不過這倒是方便了她們『聽牆角』！

  「娘，您看，我買了一些布來給您老做身衣裳。」方老太太寒暄了幾句就從籃子裡拿出一塊布來，笑著遞到了梁母跟前。

  梁母笑呵呵的接過手，旁邊的金雀兒看了一眼，眼裡帶了絲不屑，這布料放在以前是二等丫鬟都不穿的，不過想到現在的處境，她又很快將眼裡的神色斂下來。

  「你說你做什麼這麼破費，娘又不是沒過過苦日子的人，哪兒就那麼嬌氣了！」梁母感動的說道。

  方老太太拿著布料在梁母袖子那兒比了比，笑道：「這是女兒應該的，這些年女兒也沒在您身邊孝敬您，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了，您還不興女兒表現表現。」

  方老太太的語氣一派摯誠，可是卻沒有發現梁母眼裡卻並無幾分笑意！

  「對了，方友怎麼沒跟你一塊兒過來？昨天阿豪回來說，那群人已經啟程北上了，所以你讓方友不必擔心，現在不會有人過問你小弟的事了，我們兩家也能正常來往了。」梁母雖然笑著說話，可是眼底的不虞已是很明顯。

  方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微滯，說道：「娘你別生氣，方友不是故意不來的，只是他中風了來不了。」

  「怎麼會這樣？」梁母問道。

  方老太太簡單的講述了原因，梁母輕輕嘆了一口氣，又道：「聽你說你孫子孫女都很能幹，你看現在我們家是這幅光景，也不能老是讓你拿錢救濟，要不讓阿豪和金雀兒去給他們打打下手，也不要什麼能讓他們吃口飽飯就行。」

  「對啊姑奶奶，我別的不會，可照顧人端茶倒水的活兒我可不比別人差，就是去表哥表妹身邊做個丫鬟也好。」金雀兒怯怯的笑著，眼裡帶著祈求。

  方老太太一見，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娘，您放心吧，我明兒就去跟他們說，別說什麼做丫鬟不做丫鬟的，就是去幫著管管作坊也是可以的。」

  「真的！那就謝謝姑奶奶了！」金雀兒高興的蹲身像方老太太行了一禮。

  屋裡的幾個女人在梁母的授意下，也紛紛道謝。

  方老太太異常的高興，從小她就是家裡最沒有存在感的人，姐姐妹妹都比她能幹，總能得到父母的關注和誇讚，甚至母親親自交她們很多東西，而她卻只能在一邊看著，她羨慕、渴望被關注！

  這會兒她終於找到那種所有人都關注的感覺了！

  方老太太走了，方令月兩人卻還待在那兒，她想知道更多。

  今天的一切對她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什麼時候方老太太又鑽出了一個娘，還有這一屋子的娘家人？

  記得她以前也疑惑過，為什麼方老太太沒有娘家人，還問過她娘，不過這個問題連她娘也不知道，因為她娘也沒有見過。

  方令月仔細的觀察了那頭髮花白的老婦人，她應該就是方老太太的娘了，不過最讓她疑惑的是這老太太看著不像是一般的鄉下人，倒像是哪個富貴人家裡的老封君！

  而她旁邊坐著的那個婀娜多姿的小姑娘應該就是金雀兒了，長得水靈靈也不像是鄉下姑娘。

  這一切的一切疑點太多了！太不正常了！

  方令月打算連夜回玉山縣，中途她去了鎮上找陳阿大，她給了地址請他的人幫忙盯著方老太太的娘家人。

  陳阿大早就安排有人盯著，這些年他一直都受僱於方令月，幫她盯著方家老宅的人。

  回到玉山已經是傍晚了，方令月匆匆趕到家，她爹娘已經休息了，得知二哥和姬晨回來了，她收拾一番就去了前院的書房。

  方青佑和姬晨正在書房下棋，自從姬晨來了以後，他們兩人每天都手談一局，這是姬晨一直要求的，本就性子穩重的方青佑，現在慢慢的更顯沉穩。

  見著方令月急匆匆的進來，方青佑剛好放下手中的棋子，正好賭死了姬晨的退路，這一局他贏了！

  方青佑笑道：「就這麼想二哥，這麼急匆匆的來見我，從哪兒回來的？」

  方令月翻了個白眼兒，坐在兩人的對面，接過方青佑遞過來的茶，揚頭一飲而盡。

  「你是個姑娘家，別那麼粗魯行不行。」方青佑搖搖頭笑道。

  一旁的姬晨也輕輕勾起嘴角，眼裡俱是笑意。

  「行了，你就別挑剔了，你不知道我今天是受了多大的衝擊。」

  方令月將今天看到的一切一絲不漏的講給兩人聽。

  方青佑也有些震驚，輕皺著眉頭，說道：「娘家人？以前我聽阿爺說過那麼一嘴，他說阿奶的娘家人都死了，阿奶是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