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方老爺子『中風』

  方老太太回家時已經是下午了，她打開門進去，屋裡靜悄悄的，怎麼沒人？

  哦，對了，老大跟著楊氏去給他丈母娘祝壽去了。

  

  她出去一整天了也不知道老頭子怎麼樣了？想到這兒方老太太快步走回屋裡。

  「老頭子，老頭子你怎麼樣？」方老太太剛進屋就看見方老爺子緊閉著眼躺在地上，臉上也沒有血色，她連忙把方老爺子扶起來，焦急的喊著。

  她掐了掐方老爺子的人中，過了片刻方老爺子才悠悠轉醒，只是感覺比起前幾天還要虛弱些。

  等他看清了人，一把抓緊方老太太的手，連聲問道：「銀子，我的銀子呢？你弄到哪兒去了？」

  方老太太被方老爺子惡狠狠的眼神盯著，眼神不斷閃爍，偏頭不語。

  「梁桃，你是不是在外面有野漢子了，我的銀子是不是拿去給那些野漢子了？」方老爺子見方老太太不說話，急得失去了理智，出口吼道。

  方老太太猛的轉過頭，「方友，你別血口噴人，我梁桃再不濟也不是那等浪蕩婦人！」

  「那你說那些銀子哪兒去了？哪兒去了？這家裡就我們倆知道那兒藏有銀子，不是你拿的還有誰？」方老爺子一想到他一生的積蓄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不見了，他感覺心尖兒上都在疼。

  方老太太突然嘆了口氣，說道：「那些銀子我拿去贖我娘她們去了，你是不知道我娘她們有多苦，從梧州一路到這兒上千里地，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熬過來的，這是作孽啊！」

  方老太太一想到初見到她母親時，梁母那狼狽的樣子她是想到一次哭一次。

  沉浸在傷感中方老太太沒有看到方老爺子那已經鐵青的臉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方老爺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問道：「他們不是在梧州蔣家嗎？怎麼會讓你在這兒遇到。」

  方老太太將事情的經過細細的講給方老爺子聽了，方老爺子輕輕閉上眼睛，半晌後才睜開眼睛。

  方老太太見方老爺子的情緒平靜了，笑道：「你別擔心，這次我進縣城可是聽人說了，阿月的商隊一次北上就能掙萬把兩銀子，你這一千兩根本都不算事兒，到時候讓她拿一千兩給我們她還敢不拿。這不這次我讓她將邱志帶上了，她不也答應了嗎！等這陣子風頭過了，讓小弟和阿豪也跟著她跑跑，到時候還怕沒有榮華富貴享呀！」

  「哼！你倒是想的好，你也知道阿月那性子，可是個不吃虧的主兒，她會那麼聽你的話？還有你有沒有想過讓梁家人和大貴他們見面，會不會將那件事泄出去，你也知道那位和蔣家的關係，你娘可是認識他們的，萬一這件事泄露出去，我們就只有一死！」方老爺子第一次發現方老太太居然有這麼蠢！

  方老爺子不怒反笑，他很清楚那梁家的人是多麼自私，他方友不是好人，但是梁家人就不算人，尤其梁母更甚！

  「既然你已經救了他們，以後就不要再與他們來往了，你不想想誰只要想想柱子他們，那件事就無論如何都不能泄露，你得掂量輕重。」方老爺子苦口婆心的告誡著方老太太。

  可是方老太太卻一點兒沒放在心上，反而怒氣沖沖的說道：「瞧你那膽小樣兒，都過去三十多年了，那方大貴都三十多歲了，也沒見來半個人找，你怕什麼？」

  「好了不說了，上次阿月不是讓人給你帶了一根整個的人參嗎？在哪兒呢？我拿去賣了銀子給我娘置辦幾身衣裳，我娘以前可是舊衣服也不會穿的，可是現在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洞了也沒換洗的。」

  方老太太問道，見方老爺子陰沉臉盯著她，又道：「你放心，我這就讓人給大貴他們帶信，就說你的病還沒好，讓他們送點兒銀子和補品過來就是，他們還敢忤逆你不成。」

  「啪……」方老爺子突然打了方老太太一耳光，怒吼道：「你個蠢婦！我剛才說的都白說了是吧！你是方家婦不是她梁家人，你這是不管我的死活都要顧娘家是不，看老子不收拾你。」

  方老爺子快氣炸了，感情這些天他一直躺在床上怎麼吃藥也不見好，原來是這蠢婦將藥材截去顧娘家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方友也不是吃素的！

  看來這個家以後就是交給胡氏也不能交給梁桃了，方老爺子心裡暗自打算。

  再說方老太太，她被方老爺子的一巴掌給打蒙了，嫁給方友這些年別說打了就是罵她都很少，今天居然打她！

  「你個死老頭子你居然敢打我，你個沒良心的……」方老太太一邊哭一邊拽著方老爺子的領子搖晃，方老爺子也是怒急攻心，兩人就這麼奮力拉扯著。

  突然間只聽得『砰……』的一聲，方老太太感覺手中的力度一下子減弱了，她一個趔趄趴倒在炕岩邊，而方老爺子卻軟倒在炕上，顯然剛才是撞在他背後的牆上。

  此時方老爺子雙眼緊閉、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的樣子將方老太太嚇壞了。

  「老頭子，老頭子……」方老太太試探性的喊了兩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她顫抖著將手伸過去試了試方老爺子的氣息，方老太太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她閉著氣直到感受到了一點微弱的暖意，才大鬆了一口氣。

  她連忙跑出去，叫了隔壁的鄰居幫忙請大夫，又返回來將方老爺子扶在床上躺好。

  也是湊巧了，方令月兩人和大夫前後腳進村，聚在老宅門口的人見著方令月來了，紛紛讓出一條路。

  「阿月，你也知道你阿爺暈倒了？」牛家三嬸向來與宋慧娘走的近，所以方令月跟她也熟。

  「三嬸子。」方令月打了個招呼，一聽牛三嬸的話，微微皺眉，問道：「我阿爺暈倒了？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啊，你長安叔剛剛去請大夫了。」牛三嬸回道。

  方令月點頭，「我去看看。」

  她剛剛進屋，大夫就趕到了，眾人都退了出來，只留下一邊還在低聲抽泣的方老太太和她身後的方令月，不過顯然方老太太不知道方令月來了。

  大夫為方老爺子細細的把了脈，臉色沉吟，只見他取出針來在方老爺子的頭上扎了幾針，可是也不見方老爺子醒來。

  他又把了脈，過了片刻後搖搖頭，說道：「老爺子這怕是中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