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懲罰

  掃視周圍一圈，大部分人都被焦氏帶偏了。

  這可不行！張桃青退了退，看著河邊想下河的水牛，還在牛蹄底下鬆軟裂開的泥土。

  張桃青心裡頓時有了主意，趁著沒人看過來的時候，拿著鋤頭震了震泥土地。

  看了看還在拿牛蹄試探的呆牛，張桃青默默道歉：對不起，大水牛！

  「哞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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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塌陷的泥土塊散落下去，受驚的水牛立刻叫了起來，在河床的淤泥里掙扎。

  「哎呀！快過來啊！牛掉到淤泥裡面去了！」張桃青顧不得目瞪口呆的胡小黑，趕忙後退幾步，大聲喊道。

  眾人頓時看過來，馬上就有人喊道：「快快快！這淤泥有些深，趕緊把牛拉起來！」

  村里男男女女立刻扔開了焦氏和張二蛋，一部分去稻場拿的乾草垛，一部分人趕忙過來扯著牛繩子。

  張桃青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擠出兩滴眼淚來，不停的自責：「都不是我不好！雖然不是我家放牛的時間，可我也不該把牽放到河邊，應該自己牽著不放的，可這是大家的財產啊！」

  「不是你錯！要怪就怪那作妖的張五媳婦！把牛借走了，也不好好看管！」

  「是啊！桃青你別哭，這事他們家逃不過去的！剛才村長都發話了！」

  「就是就是！你別擔心，這淤泥雖然深，這水牛也是慣常在泥里打滾的，只要不引來牛虻就好了！」

  張桃青忍不住的抬手掩蓋住眼睛，繼續自責道：「那，那我就負責把水牛洗乾淨了，都是我不好……嗚嗚嗚。」

  「不要你洗！要洗也是也是張二蛋洗！本就是他放的牛！」村長劉三爺的兒子劉大明本就不喜歡那一家子，現在更不喜歡。

  劉大明很生氣，轉身就對後面的村長說道：「爹，這事你的好好管管！別再和稀泥了！你看桃青才多大點啊，何況還是個女娃子，做事都比張二蛋那一家靠譜多了！」

  「就是啊，村長，現在你也看到了，那一家子偷雞摸狗就算了，該做的事都不做好！一個婦道人家，還當起家來了！又不是桃青家這樣爹沒了！那張五有不是好好的在這嗎？！」有人就更不忿了。

  張桃青聽著呼吸一頓，差點破功。

  什麼叫爹沒了！她爹還沒確定死沒死呢！

  算了算了，看在為她家說話的份上，她就忍著。

  斜著眼往後面看過去，焦氏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張五有站在中間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最後甩袖子走人了。

  難得硬氣一會，最後還是被焦氏壓回去了，他也不開心了。

  村長這邊，他被自己兒子挑明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後只能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給大夥一個交代的。」

  最後好不容易把牛搞到地上來了，結果一身臭烘烘的泥巴，大家都忍不住後退。

  劉大明煩了，走到焦氏面前：「快去，把牛牽到你家洗乾淨！」

  焦氏一愣，她從來沒放過牛啊！

  回頭一看，張五有早就不見了人影，然後氣呼呼的爬起身來，踢了張二蛋一腳：「快滾去！把牛牽過來洗乾淨！」

  張二蛋又生氣又鬱悶，偏偏這會兒他親娘都不幫著他了，就只能氣呼呼的跑過去牽牛。

  這條河不算寬也不算窄，水流到了冬天還有，只是會降低水位，露出一些淤泥。

  本來就靠水吃水，大家也沒有環保的意識，往裡扔垃圾就算了，還有人嫌麻煩直接往裡面倒晚上排出來的米田共，然後清洗夜香桶。

  不然洗衣服的地方也不會如此靠近東邊上遊了。

  沾上淤泥的水牛奇臭無比，張二蛋一走近差點被熏暈過去了，但只能忍著牽牛。

  所過之處人群紛紛後退三丈遠。

  「二蛋堂哥，洗乾淨點啊！」張桃青大仇得報，開心得不得了，忍不住的補刀一句。

  張二蛋現在最恨張桃青了，聽到她的諷刺扭頭就要過來。

  哪知道在張桃青前面一點的村長先捂著鼻子發話了：「小崽子！趕快去洗牛！要是引來了牛虻生了病，你家負責！」

  張二蛋只能憤恨交加的轉身繼續走。

  可張桃青心裡樂開了花，叫你小兔崽子砸我家的雞，偷我家的穀子！還敢去地里踩壞我家的高粱！

  和米田共作伴吧！

  「如果不想洗，我可以過幾天幫你洗！」張桃青看著他悽慘的背影，心裡越樂，嘴上就越假意心疼。

  聽到這句話的張二蛋差點炸了，還好焦氏即使拉住了他。

  張桃青這邊，劉大明就更為她抱不平了：「自己做的孽的自己去彌補，洗個牛而已，別幫他！」

  最後大家又圍到了一起，村長直接走到焦氏的面前：「張五家的，大家都在這，水牛你們洗好了送回張二有家，另外你好好管管你們家的幾個娃子，大蛋還在說親呢，萬一要是別人聽到了不好的風聲，婚事黃了那就是你們張五家吃虧了。以後拘著二蛋三蛋一些，四蛋還小，不能教壞了。村里要是少了什麼，你家娃子剛好不在人前，我們首先可就要懷疑你們那家了。」

  事情已經定板了，焦氏不想承認也得認了，畢竟有些事情還真就是她叫幾個娃子乾的。

  頓了頓，村長又道：「這次著火的事情，還好燒的草垛不多，也就五六捆草，你賠給小草家就行了。另外你家趁著冬天，把稻場碾一碾，開春要用。」

  「全部的稻場嗎？還是只是我家的？」焦氏不太明白。

  村長鬍子一翹，不滿道：「你兒子不放這把火，你們就只用碾你們家的！」

  焦氏氣不過，全村幾十戶人家，一家一塊場地，碾到開春都不一定能碾完。

  「怎麼能——」

  村長跺跺拐杖，橫著眼睛道：「能咋樣？要是這火真是桃青放的，我也叫她們家把所有的稻場碾完。何況你家不是兒子多嗎？三個大兒子加老五一起干，春節前就能幹完！你們別想偷奸耍滑，我們一雙雙眼睛都看著呢！」

  村長向來是和氣人，難得沉下臉不讓分說，焦氏氣得肝疼也得生生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