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故意找茬

  「沈蘇，過來。」

  風邵陽在前面停住腳步，讓她跟上。王平直接拉住明揚，落在後面走著。

  沈蘇走到他近前的時候被他拉了一下，差點踩到自己的裙子：「你又怎麼了？」

  「等下陪我做場戲。」

  

  風邵陽抓著她的小臂，入手纖瘦的感覺不到骨頭，他不敢用力，但這話不能說出來，索性直接把人拉到身側，一邊走一邊低語：「他手裡有一點孤本，我也是才知道，幫個忙，回頭幫你擴展商道。」

  沈蘇很不滿他這麼臨時起意，但手臂上的感覺讓她無法分神：「你捏疼我了！放手，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小點聲。」他下意識的一抓——

  「嘶！」沈蘇抬腳就是一踢，想趁機抽出手臂。

  卻不料他抬手就捏住了她的腳踝，沈蘇不僅沒踢到，還丟了鞋子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就算不想古代，這也是很輕浮的，何況是這種封建時候。

  一隻手臂和一直腳都在他手裡，鞋子已經半退，沈蘇扭著胳膊從他手裡掙出來，直接坐在了地上。

  鞋子沒了，雖然有裙子蓋著，但她自己清楚，風邵陽絕對有別的意思！

  「別……」

  風邵陽感覺手裡的手臂像泥鰍一樣，一滑就脫了手，左手一輕，只剩手指上掛者的繡鞋了，頓知不好，想要說話，沈蘇已經坐在了地上。

  眸子裡含了冰似的，冷冷的看著他。

  「我不是故意的，」他遞上鞋子，別開臉。

  沈蘇在群下穿好鞋子：「你別瞞我，實話實說，不然我現在就走。」

  她的性子風邵陽雖不是十分了解，但至少有六分懂，聽她這麼說，伸手扶她先起來：「我不瞞你，有什麼說什麼，我讓王平查的時候，他不是給我看了文卷嗎？那上面就是說李大仁的私庫。」

  沈蘇一臉「你吃撐了」的表情。

  風邵陽面色一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事也不看人家私庫的，但這李大仁為官十四年，前朝的時候就知道他，後來動亂沒人可用就繼續用了他，但他貪扣太多，你懂的，新朝不穩，更是不能被這種人毀了。」

  「我不懂。」沈蘇怎麼越聽越覺得事情更複雜了，後退兩步拉開距離：「我幫不了你，你找別人吧。」

  他長臂一伸，直接把她給拉了回去：「你若果幫不了我，那就沒人能幫了。」

  見沈蘇不為所動，他又說：「在我權利之內，條件隨你開。」

  「真的？」

  沈蘇對這個條件感興趣，直接就表現出來了。

  風邵陽點頭，他說都說了，也不會因為這個坑沈蘇，沈蘇也不會要很離譜的東西。

  「先欠著，等我想起來再說。」沈蘇終於知道為什麼在這種空白條件的時候，都喜歡說這句了，感覺超不一樣的！

  「既然你同意，那你就陪我演場戲吧。」風邵陽聲音徹底低了，沈蘇不得不凝神細聽，不覺就完全聽了他的安排早在沈蘇被風邵陽拉住的時候，王平就把明揚拉開了，直接去了招待他們侍衛那邊的院子裡，明揚想要跟過來，王左也攔他，跟著王爺的人就他們倆，孟明揚身份尷尬，也不適合去王爺那邊，王平當然不能讓他去，就直接拉他一起喝酒。

  李大仁安排的周全，還找了歌舞伎，清官樂妓，雖然他們三個人一個院子，但院子也十分熱鬧，王平還直接給孟明揚推了兩個美人。

  所以，孟明揚就直接被拖住了，一點沒去成主院——王爺來，肯定是要住主院的，就算主院有人，那也得，騰地方。

  沈蘇腦子裡一團亂麻，這根本就是欺負人嘛，卻偏偏說的冠冕堂皇的，先把東西拿到，然後他去密信參一本，等上面派人來，他想要的也就到手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時候，沈蘇都感覺不到那種卑微的感覺了。

  李大仁恭恭敬敬的，帶著一家子都恭敬的來給他們請安，然後好酒好菜招待著，還讓妻妾女兒陪著沈蘇，沈蘇問過嫡庶之後，就一臉不高興。

  雖然她沒有這種區分，但風邵陽說了，沒事也得找事，要顯得嬌蠻，沈蘇也問了，他大概的嬌蠻就是讓無理取鬧。

  反正嫡庶尊卑有別，哪裡能坐一個桌子，沈蘇這一不高興，緊張的都是李家人。

  「郡主娘娘，您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

  小門小戶出身的就是不懂規矩，什麼都問，雖然稱呼著，但這說話，沈蘇直接皺眉，半個字都沒說。

  李大仁的髮妻也姓李，是個潑辣直爽的，見沈蘇這樣子，一看就是嬌慣出來的，把那小妾一拍，她直接就站起來了：「郡主也是看不慣這亂七八糟的一桌子是吧？我說了偏就有人不聽，惹怒了郡主娘娘，你們舒服了？」

  「李夫人，話不是這麼說的，你是一家主母，連個妾都忍不下，傳出去別人會怎麼說？」

  剛才問沈蘇那女子，頓時又說，看著李氏，掩不去的得意。

  沈蘇淡淡的說：「那我得去找李大仁了，這麼多小妾都是你的那啥，竟然還能和正妻坐一起，連帶客人不說，還不懂規矩。」

  「你……」

  這話說出來就是這一桌人差不多都不能坐了。看著是八九十個熱熱鬧鬧的，但除了那正位夫人，以及兩個嫡出小姐，其他都是妾侍庶出，此時聞言多少都面露沉色。

  她們還敢擺臉？沈蘇不主動找事已經不錯了，當下也不再壓抑：「我是與大哥同行，所以沒帶丫鬟，也甚少自稱，但好歹也是個郡主，豈是你們這什麼人都能同桌的？李大仁也忒沒規矩了！」

  她擺出身份，這些人哪還敢裝糊塗，急忙驚慌起身，該跪的都跪了。

  風邵陽正好拿著一個書匣過來，見屋內清醒，壓下那股笑意說：「這是怎麼了？小妹，你又耍脾氣。」

  還好意思說是又？沈蘇還是頭一次用這身份，被他這故意說的，差點真吐血，索性就任性到底：「大哥，你看看這都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來陪坐，我什麼時候和一個庶出妾侍一般了？」

  「慎言！」風邵陽立刻打斷：「你是皇上金口親封，不可胡說。」

  沈蘇翻了個白眼，心道他做戲太入戲，什麼郡主啊，她什麼都不是，那慶統帝風儒璉又不是傻子，平白給她八縣讓她做郡主？嘴上說說而已，誰還當真了去。

  不過話說到這份上，這些人還真沒資格在這兒，李大仁不來，她們也被攆出去了，只剩下兩個和沈蘇年歲相仿的嫡出小姐和那正室夫人。而且此時又是知道了她的身份，自是多有拘謹。

  沈蘇拿著風邵陽剛送來的木匣，坐在上首，屋裡就剩她們四個，卻十分沉悶。

  正室本就端莊，這是往好聽里說的，加上嫡出又自持身份，在她這個郡主面前也要保持端莊，自然更是拘著。這讓沈蘇手指放在匣子裡都不好拿出來了。

  「我大哥剛送來的時令花卉，分你們兩支，把玩一番。」

  沈蘇看著自己曾經的手工，到底就這麼給送出去了，現在讓她再做，怕是做不出那分心思了。

  「謝郡主賞賜。」兩個小姑娘恭敬接了，又要跪下磕頭，沈蘇急忙攔住了，她怕受不起折壽啊——這風邵陽，到底搞什麼？

  風邵陽在主院的正房客廳，沈蘇在偏廳，他剛才就是來看沈蘇的，就怕她招架不住，要真是擺開現代那平視的樣子他才要頭疼，沒想到不僅聰明還會挑刺，很合他拍。

  「王爺大人大量，我以為郡主好玩……」

  「小妹是好玩，但也沒有要到和妾侍一起玩鬧的道理，李大人，你是在貶低小王嗎？」風邵陽知道，沈蘇的身份還沒公開，現在全靠他的話來撐著，但沈蘇很給力，他這邊也順利不少。

  「下官不敢。」

  李大仁立刻跪下了，邵陽王什麼作風，在京外這些地方都流傳甚廣，他哪裡敢老虎頭上摸須子，就算不覺自己有錯，此時也得認了。

  「知道你不敢，你要是敢，小王也不敢來你府上了。」風邵陽嘴角微翹，俊臉上頓時大放光彩，李大仁抬頭看了一眼急忙別開眼，邵陽王太過俊美，人見自慚啊。

  「李大人？」

  風邵陽見他遲遲不起來，他想要開口都不方便。

  李大仁急忙俯身：「王爺請講。」

  「你怎知小王有話要說？」風邵陽笑容更大：「既然李大人知道，那小王就不客氣了。你府上的琴譜孤本，有好些吧？」

  俗人多愛附庸風雅，不過風雅這東西，都是時間和錢堆起來的，有錢有時間的那些人，普天之下大多皇族。風邵陽本來吧u是，但他家中有錢，人又俊美，又有手段，現在位居王爺，這些東西，他是必備的。但物稀為貴，孤本之所以是孤本……他也想要。既然有渠道，風邵陽自認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不介意強取。

  「……王爺要，下官讓人拿來便是。」

  「本王不要，本王只是看看。」

  風邵陽就算強取也不會直說，反正李大仁肯定會送給他的。

  ——他說的都是廢話，邵陽王商業遍天下，皇上都重看他三分，唯一一個外姓王，賜了國姓，天下一半都要靠著這位爺過活，他也不例外，哪敢不巴著？別說他沒說要，就算他多看兩眼，等走的時候李大仁也會雙手奉上的。

  風邵陽的本意，當然不會是他幾本孤本琴譜，他的目的，是去看他的私庫。

  私庫之所以是私庫……就算他是王爺，也不好直說，還是得看沈蘇的。甚至得通過沈蘇的眼來看，身份有時候，也不一定都是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