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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感同身受

2024-06-11 12:04:09 作者: 東風識我

  赤末炎悲涼的想著,突然他的身體猛的抽搐了一下,激烈的咳嗽了起來。

  余修揉搓著迷糊的眼睛,看向赤末炎,當他看到赤末炎咳出一口鮮血來的時候,嚇了一跳,驚慌喊道,「赤叔叔,赤叔叔你怎麼樣了?」

  赤末炎搖頭,又連續吐了幾口血,這才漸漸緩和下來。

  余修完全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怎麼辦,只能不停地幫赤末炎順氣,「赤叔叔你感覺怎麼樣了,還難受嗎,胸口疼不疼?」

  赤末炎費力撐起身子靠在床頭的柱子上,他看著余修小心翼翼的將自己嘴邊的鮮血擦掉,又見他垂著腦袋擔驚受怕的跪坐在自己面前,那樣嘰嘰喳喳的一個男孩子,此刻卻乖巧的讓人心疼。

  「修兒,我已經好多了,也不疼了,你別擔心。」赤末炎彎起嘴角,撫摸著修兒毛茸茸的腦袋,安慰道。

  余修聞言,當即欣喜道,「真的嗎?你真的好多了嗎?」

  赤末炎點頭,他也不知為什麼,方才吐了那幾口鮮血之後,他非但沒覺得難受,反而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身體也不再疲倦沉重,就像是身體裡堆積的病痛都隨著那幾口血吐出了身體一樣。

  余修很開心,他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藥起作用了。

  

  「太好了,赤叔叔你好了落姑姑也就不會死了!」余修興奮地歡呼著。

  赤末炎拉住欲跳下床的余修,疑惑,「修兒說什麼?你落姑姑為什麼會死?」

  余修一隻腳踩在了地上,另一隻腳還在床沿上,他羞愧的撓了撓臉頰,將床沿上的那隻腳拿下去,「那個,修兒不是故意的,我看赤叔叔你快要死了,所以就著急,我真的只是因為想要救你,都是沒想到我把藥弄錯了,可能……可能劑量也弄錯了。」

  在赤末炎不容抗拒的眼神下,余修深吸一口氣,只能乖乖的將煉藥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老娘以後都要被他的情緒控制了!」

  陰測測的聲音從床裡面傳來,帶著咬牙切齒的憤怒,落緋煙盯著余修,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卻燃燒著濃濃的烈焰。

  余修嚇得身體一縮,哽咽的癟嘴哭訴,「我也不想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裡想到藥爐會爆炸啊,要不是我聰明,跑的快,我現在就是一具乾屍了,你看看,我手都被燙傷了!」

  余修攤開手掌,果然,上面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有些大的都已經破裂了,一層軟皮貼在上面,甚至隱隱還透著血跡。

  落緋煙看著那傷口,心裡疼惜的跟什麼一樣,恨不得將他摟在懷裡好生安慰一番,但是思及這件事的後果,她又不得不讓自己板起臉來教訓他。

  「解藥呢?」落緋煙黑著臉問。

  落緋煙向來都是笑容滿面,一副狐狸精的嫵媚模樣,這還是余修第一次見她發火,不由心裡害怕,也不敢隱瞞,搖頭小心道,「應該是沒有的,子母蓮天生就是連在一起的,就算是採摘也必須一起採下來,如果母蓮死了,子蓮也一定會跟著死去,但是如果是子蓮死了,母蓮雖然也會受傷,但卻不會死亡。所以才會有……」

  落緋煙聽得不耐煩,「誰問你這些了,我問你,現在是不是只要赤末炎受傷了,生病了,心情不好了,我也要跟著一同受罪啊?」

  余修撐著下巴,認真的點頭,「嗯,差不多。」

  「該死!」落緋煙氣的一拳打在床上,又抬頭問,「那如果他死了我難不成也要跟著一起死嗎?」

  余修害怕的掃了眼那破裂的床頭,咽了咽口水,「應該不會吧,我現在還不知道。」

  旁邊一直未曾開口的赤末炎聽著這些,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你在興奮?」落緋煙一把抓住赤末炎的胳膊,冷聲質問。

  赤末炎一愣,他看向滿臉怒色的落緋煙,心裡只覺得諷刺,這個女人啊,如今這般對自己棄之如履,當年又何必招惹他。

  落緋煙皺了皺眉,她的目光看向對方的胸口位置,「你在想什麼?你在嘲諷我嗎?」

  赤末炎看著氣急敗壞的落緋煙,輕舒一口氣,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感同身受這回事,看,現在可不就是嗎!

  「你是不是很開心?」落緋煙盯著赤末炎的眼睛,冷笑,「我現在終於掌握在你的手裡,你是不是這樣想?」

  赤末炎不語,他一根一根掰開落緋煙的手掌,對視著對方的目光不曾挪動分毫。

  落緋煙頓時覺得一股怪異的感覺划過心頭。

  「是!」

  男人的聲音低啞厚重,哪怕只是一個字,說的卻隨意又斬釘截鐵,「我就是這麼想的!」

  落緋煙驚訝的看著赤末炎,這時候她才恍覺方才的異樣感是什麼了。

  這個男人,眼睛太亮,太具有侵略性了!

  余修早就在兩人吵架的時候悄悄溜走了,所以如今閣樓里就剩下赤末炎與落緋煙相互對峙著,彼此互不相讓,勢均力敵。

  「我要回四海鏢局!」赤末炎下巴微微收起,突然開口道。

  落緋煙聞言冷聲嗤笑,「好啊,有本事你就爬回去啊。」話說著,她挑釁的掃過赤末炎的下身。

  赤末炎握緊了手掌,臉上一抹慍怒。

  落緋煙得意的揚唇,「怎麼,生氣了?」接觸到赤末炎仿若冰劍一般的目光,她就像是喜歡惡作劇的頑童一樣,笑的越發開心,「這難道不是事實嗎?還不許人說了不成?」

  赤末炎臉上的慍怒非但沒有增加,反而漸漸平息了下來,他別開了目光,不再看鐘琉璃。

  他的目光穿過閣樓,看向四海鏢局的方向。

  在漸漸昏暗的房間裡,這個被落緋煙折磨的幾近失去性命的男人,此刻沒有了憤怒,沒有恨意,那張因為疾病的折磨而變得醜陋不堪的面容,卻依稀可見當初的冷硬深刻,稜角分明。

  「……落緋煙,你這輩子殺了那麼多人,禍害了那麼多的家庭,你有沒有……有沒有真正愛過什麼人?」

  落緋煙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似是懷念一般,輕笑一聲,「自是有的。」

  那笑聲很輕很淡,拖著一絲輕輕的尾音,像是陷入了某些回憶中。

  赤末炎聽著這一字一句,明明是早就知道的答案,卻不知為何就像是無數的細針一般,每個字都是一根尖銳的針,刺在他血淋淋的心上。

  落緋煙捂住心口,皺眉古怪的看著赤末炎。

  「疼嗎?」赤末炎問道,聽不出悲喜,「我跟你一樣的疼!」

  落緋煙久久的凝視著他,目光複雜,也不知是良心發現了,還是怎麼的,良久之後,落緋煙纖纖素手挑了一下胸前的長髮,姿態慵懶。

  她吸了口氣,妥協說道,「我帶你回四海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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