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禍福相依
2024-06-11 12:04:07
作者: 東風識我
余修嚇了一跳,頓時慌張起來,直嚷著,「反了反了,果然餵反了,怎麼辦怎麼辦……」
不一會兒,落緋煙就感覺自己已經半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尤其是腹部傳來的疼痛和莫名其妙的絕望將她緊密的籠罩了起來,好像是一張無形的網,讓她無處可逃,避無可避。
「小魚兒,你這小混蛋,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麼啊,唔,疼啊……」落緋煙說了這麼一句就再也受不住蜷縮在地上打起滾來。
蒼天知道她身體可是比牛還壯,更何況她身上也沒有傷口,怎麼可能無緣無故這麼疼,甚至讓她有了一股想哭的衝動,媽的,怎麼回事。
「對不起落姑姑,我把解藥弄反了,我不是故意的……」看著落緋煙漸漸慘白髮青的臉色,余修這才知道害怕起來,他跪在地上,眼淚「啪啪啪」的往下落,「我想要救赤叔叔的,我不知道怎麼辦,我把子母蓮煉成了藥,嗚嗚……我沒想過會這樣,對不起,落姑姑你別死啊。」
子母蓮?
落緋煙氣的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但是此刻身體的疼痛以及精神的折磨已經由不得她再去分析余修話里的意思,她僅剩的意識告訴自己,她絕對不能死,絕對不能。
「修兒,快去,找白芷,快去……」落緋煙咬牙叮囑。
余修雖然擔心的要死,但還是一抹臉上的眼淚鼻涕,「嗯」了一聲飛快往外面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哭喊著白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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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緋煙知道,自己身體根本一點問題都沒有,她沒道理會這般痛苦,而且胸口的這一陣陣刺痛,更讓她將懷疑的目光看向了床上的赤末炎。
反觀落緋煙生不如死的痛苦,赤末炎的臉色反倒好轉了一些,再也不見方才的死氣。
「看來,你還、還真不能死了……」
落緋煙無奈的嘀咕一聲,用力一把抓住赤末炎乾枯的手臂,借力爬到了床上。
躺在赤末炎身邊,她用力呼吸了許久,只等她的情緒稍微平緩了一些,她才微微側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疼嗎?」落緋煙問他。
「反正我現在特別疼。」她似是嘲諷的的輕笑一聲,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頭頂的青羅紗帳,眼角的位置,一低溫熱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了耳鬢,浸濕了枕巾。
「痴兒啊……」輕笑著嘆了一句,落緋煙緩緩閉上了眼睛。
閣樓外一陣喧鬧聲,隱約還夾雜著余修的催促聲,越來越近。
「快點快點,白芷姐姐你快點呀。」余修幾乎是飛上了閣樓,一進門,卻看到地上已經沒有了落緋煙的身影。
余修心裡咯噔一聲,絕望的看向緊隨而來的白芷,眼眶中淚水打轉,「落、落姑姑不見了,怎麼辦,落姑姑不見了。」
白芷立刻在屋子裡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昏倒在床上的落緋煙。
「小主子,我的小祖宗啊,你到底給宮主吃了什麼東西啊?」白芷急的嘴巴都要起泡了。
余修搖頭,猛的吸了一口氣,抹乾淨眼淚,反倒鎮定了下來,「我們現在必須救赤叔叔,只要赤叔叔好了,落姑姑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白芷不解,「小主子你說什麼啊,我們當然要先救宮主了,你——」
「你不懂,你不知道,」余修一邊著急的四處翻找著,一邊哽咽解釋,「落姑姑吃的是子藥,母藥被赤叔叔吃了,所以現在落姑姑的命已經全部系在了赤叔叔身上,如果赤叔叔有事,落姑姑就一定會跟著出事的。」
白芷聽得雲裡霧裡,完全沒搞懂余修話里的意思。
余修才不管別人懂不懂,反正他懂就行,當即找到了幾個藥瓶,小短腿使勁用力爬到了床上。
白芷雖然不知道余修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如今的情況也由不得她過多思考,當即上前幫余修扶起了赤末炎。
「你跟他說話,你假裝你是落姑姑,你跟他說話。」余修憋著眼淚,哽咽著一邊叮囑白芷,一邊給赤末炎上藥。
「啊?這怎麼假裝啊?」白芷隱約知道了余修的意思,可是她跟宮主的聲音根本就不一樣的好嗎,宮主那聲音,能甜死個人,這這這,她實在裝不了。
余修滿頭大汗,他也不管白芷,依舊賣力的檢查著赤末炎的傷,胖乎乎的小手上沾了一抹鮮血。
白芷見此,暗道,自己總不能真的將所有的希望都托在一個五歲孩子的身上吧,那也太丟人了。
「咳咳,赤末炎,你給我聽著~我是落、落緋煙~」白芷捏著嗓子,嗲聲嗲氣的說著話,還別說,雖然聽著有些彆扭,但還真有那麼一二分相似。
余修雖說從小在鍾琉璃身邊長大,鍾琉璃的醫術也算不上有多高明,但是基本的藥理知識卻很紮實。
而余修也是學了個大概,其餘的全靠自己摸索。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白芷說的口乾舌燥,屋外的暖陽更是熏得人昏昏欲睡。
余修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癱軟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白芷打了個哈欠,眯著眼問,「現在可以了嗎?」
余修搖頭,疲憊的趴在了床上,「我不知道,我好累,困~」
話說完,余修眼睛一閉,就昏睡了過去,很快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白芷嘆息,她看了看落緋煙,她的臉色似乎好了許多,沒有方才那般蒼白髮青了,應該是沒事了吧。
白芷暗暗想著,轉身出了房間。
一轉眼的時間就到了下午,屋內格外悶熱,沒有一絲風,沉悶的空氣讓人連呼吸都覺得壓抑。
赤末炎悠悠醒了過來,他皺眉看著趴在自己胸口的一坨重物,難怪他一直覺得呼吸困難。
赤末炎的身體已經開始發麻了,他艱難的動了動,胸口睡著的那人不滿的嘀咕一聲,翻了個身,又繼續酣睡。
這一下赤末炎倒是看得清楚,這坨重物分明就是余修。
赤末炎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笑。
他看著頭頂的蚊帳,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他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側過頭,詫異的看向躺在自己身邊的落緋煙。
她怎麼會在這裡?
赤末炎心中又歡又喜,但是極致歡喜之後,他腦子猛地清醒過來,不對,她怎麼可能再上他的床,她不是說了,他赤末炎就連當她男寵的資格也沒有嗎?
赤末炎自嘲的苦笑一聲,思及自己昨夜的醜態,赤末炎越發覺得自己可憐又可悲,堂堂的七尺男兒,頭頂青天,腳踏大地。本該坦坦蕩蕩,行俠仗義,不求經天緯地功成名就,但至少應該對得起天地,對得起父母。
可是他呢,他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墮落如此,不但害的父親慘死,母親病倒,更是將四海鏢局的百年基業幾乎毀於一旦。
甚至最後連活下去的勇氣也被消耗殆盡,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
如此淺顯的道理便是三歲孩童都懂,他居然到現在才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