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英雄救美
2024-06-11 12:03:51
作者: 東風識我
渾身的惡臭讓他實在忍不住趴在牆角乾嘔起來,因為一整天滴米未進,他吐了半天,除了一灘黃水,什麼也沒吐出來,反倒讓身體越發虛弱了。
「不行,二姐還在等著我回去,我不能昏迷。」猛地搖了搖頭,木桑白擦乾淨嘴巴,摸著懷中還熱和的饅頭,嘀咕道。
一陣衣袖翻動的聲音傳來,「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跑不遠,沒想到居然躲到了這個裡面。」
木桑白渾身僵硬,臉色頓時慘白一片,連回頭看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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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石自以為木桑白已經成了他到手的鴨子,到這時反倒沒先前那般急切了,得意的狠笑道,「你姐姐殺了我妹子,我現在殺了你,也不算冤枉了你。小子,要怪就怪你有個草菅人命的二姐吧!」
「不!」木桑白猛地轉過身,不甘的瞪著李石,腳上步子連連後退,他驚恐的搖頭道,「我不想死。」
李石微愣,隨即哈哈大笑,譏諷道,「不想死?好啊,一命換一命,你不想死,那就告訴我木淺影那個殺人犯在哪裡?」
木桑白唇瓣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他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我不能告訴你,我不會告訴你的。」
李石變了臉色,惡狠狠地怒視著木桑白,那兇狠的模樣好似要吃人一樣,「你不想死,又不肯讓木淺影死,你們都不想死,那為什麼要殺了我妹子,你們的命是命,我妹子的命就不是命嗎!」
「啊——」李石大吼一聲,手臂一揮,那柄巨大的鐵斧便橫在了木桑白纖細的脖頸上,巨大的重量壓得木桑白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我妹子做錯了什麼,她才十六歲,本來這個月底她就可以穿著鳳冠霞帔嫁人的,是你們,是你們木家的人毀了她,」李石憤怒的像個狂躁的野牛,渾圓的雙目幾乎要爆出來,「你們都惜命,都不肯死,可是她卻死了,死在了木淺影的皮鞭下,同樣都是人命,憑什麼你們就該尊貴,她就該賤如螻蟻,你說說,你們憑什麼要殺了她!」
木桑白緊緊咬著牙關,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也只能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當初二姐殺害那個女子的時候,他明明在場,可是他太懦弱了,他害怕被二姐發現自己,所以沒有出面阻止她,更沒有救下那個女子的性命。
一條人命,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那樣消失在了自己眼前,他至今還記得那個女子臨死前的表情,憤怒、不甘,還有對生的渴求。
聽著木桑白的道歉,李石並沒有覺得好過一些,反而恨意越濃,殺氣越重,那柄橫在木桑白肩頭的鐵斧已經湊上了他的脖子,只輕輕一碰,便劃出一道鮮艷的血色,「你們該不該死,你說說你們該不該死?」
「對,你說得對,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木桑白頹然的撐在地上,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殺了我吧,如果你必須要殺一個人才能消了你的心頭之恨,那你便殺了我吧……」
李石已經被仇恨蒙住了心智,當即掄起斧頭就要朝木桑白腦袋砍去。
木桑白閉上眼睛,他不由苦笑一聲,臨死前的這一刻,他腦中想的居然是方才驚鴻一瞥的女子,余姑娘,不,應該叫她鍾姑娘吧……
「咚!」
一聲巨響。
意料中的疼痛並未襲來,木桑白疑惑的睜開眼,瞳孔猛地擴大,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笑還是哭。
鍾琉璃踹開地上的李石,蹲在木桑白面前,看著對方痴傻的模樣,不由揚唇一笑。
「別怕,沒事了。」
面前的女子笑的溫柔,她沒有身披彩衣,沒有騰雲駕霧,更沒有霞光萬丈,卻偏偏好看的猶似九天玄女下凡,讓木桑白本來掙扎欲逃離的心,再次淪陷,比初次見面更深,更深……
五柳鎮的一處小院拐角。
「我到了,謝謝你。」木桑白不敢靠身邊的女子太近,他又退後了幾步,有些尷尬羞澀。
他身上又臭又餿,一定難聞死了吧。
鍾琉璃自是知道木桑白那小小的自尊,也不戳破,看著眼前半人高的籬笆,前面的茅草屋裡還亮著火光,想必裡面的人也等候多時了。
「你二姐的傷勢如何了?」鍾琉璃似是漫不經心問道。
木桑白盯著腳尖,強撐著笑臉,「好多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我已經讓三尾回山莊送信了,想必這兩日父親就會派人來接我們。」
鍾琉璃點頭,她垂眸間看到木桑白侷促的模樣,笑著岔開了話題,「修兒很想你,說下次再見到你,要吹笛子給你聽呢。」
「真的嗎?」木桑白聞言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星光,一閃一閃。
鍾琉璃點頭,跟著笑了,「嗯。」
「誰?誰在外面說話?」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便聽見大門被打開的吱呀聲。
「是木公子嗎?」又聽那老人試探詢問。
「是,是我。」木桑白趕忙應了一聲。
老人的腳步聲停止了,聽他叮囑道,「你可算回來了,趕緊進來吧,屋外到處都是蚊蟲,可毒著呢,一口一個疙瘩。」
「進去吧。」鍾琉璃朝那屋子看去。
雖然屋子破爛不堪,但是聽那老人的聲音,該是一個面慈心善之人。
木桑白有些不舍,好不容易見面了,如今又要匆匆分離,說要進屋的腳步卻怎麼也挪不開。
「你,你怎麼來了五柳鎮的?」木桑白問道,實則不過是想知道自己離開之後,鍾姑娘又經歷了什麼。
鍾琉璃也不隱瞞,「為了躲避敵人,誤打誤撞來到這裡的。」
「敵人?」木桑白一愣,隨即憶起鍾琉璃的身份來,又有些瞭然。
顏樓,對於顏樓來說,恐怕整個江湖都是它的敵人吧。
憐惜的目光在鍾琉璃的臉上慢慢掃過,木桑白沒想到自己竟然將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你、一定很辛苦吧。」
話說出口,不僅僅是木桑白,便是鍾琉璃,也不由有了一刻鐘的恍惚。
一時間,二人相顧無言。
「木公子,木公子你還站在外面做什麼?」老人家的聲音有了些焦急。
木桑白動了動唇,有些難為情,「那我走了。」
鍾琉璃收斂起方才的失神,點頭。
「哎呀,我說木公子你怎麼了,站在外面半天也不進門,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呢。」
「阿婆,我沒事。我姐姐怎麼樣了,吃東西了嗎?」
「喝了點米糊糊又睡了,她醒來還念叨你去哪裡了呢,咦,你身上這是股什麼味兒啊,這麼臭……」
聽著那茅草屋內傳來的談話聲,鍾琉璃目光隨著那燈火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