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解圍

  阮峋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境地。

  孫大人的這番話已經等於是在告訴他，不要不識抬舉。

  靖國公有心想替阮峋解圍，可朱雀和孫大人都說要聽阮峋怎麼說。

  阮承瑄見不得父親委屈，剛想上前卻被阮素卿伸手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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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婧？」他低聲困惑地問道，然而阮素卿只是衝著他搖搖頭。

  先不說那個什麼韋尚書那裡，光是一個東廠就夠他們受得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出現在這群人眼裡得好。

  「下官......」大冷天的，阮峋出了一頭的汗。

  他心一橫想將兩家都拒了，剛一開口又有一道清朗的男聲插了進來。

  「這麼熱鬧啊......阮大人好人緣吶！」

  這聲音！

  阮素卿驚喜地看過去，只見陸洺騎著馬，一臉的笑意，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人，都是阮素卿面熟的。

  見阮素卿瞧見了自己，陸洺衝著她眨了下眼，接著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東廠人的身上。

  「奉大理寺卿之命，特來向阮大人問些事兒。」陸洺從腰間掏出一塊兒令牌，讓朱雀和孫大人看了個清楚。

  「阮大人，走吧。」陸洺打了個「請」的手勢，「我先送您去府上，然後再問。」

  「好，好......」阮峋豈會不應？說著就衝著朱雀和孫大人抱拳道歉，孫大人悻悻地瞥了眼陸洺，倒也沒敢再說什麼，反倒是朱雀直截了當地攔住阮峋的動作，似笑非笑地對著陸洺。

  「陸護衛這是何意？」

  「打算跟我們東廠搶人？」

  「這天可憐見兒的，我冤吶！」陸洺睜大了雙眼一臉無辜，可眼神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

  「跟你搶阮大人的分明另有其人......」陸洺把玩著韁繩，「怎麼能把帳算在我頭上？」

  孫大人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精彩了。

  「陸護衛說笑了......下官也是......」

  「也是奉了韋大人的命，特意來接阮家人進城。」陸洺直接幫他把下面的話說全，「可我們大理寺辦案，難道還要看戶部的意思？」

  「下官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韋大人那邊......」

  「韋大人那邊你直管照實說就是了。」陸洺滿不在乎道，「相信韋大人也能體諒。」

  「都是為了朝廷不是？」

  「是，是，是，這自然是......」陸洺三言兩語就壓了頂大帽子下來，孫大人明知他在插科打諢卻也毫無辦法，只能希冀朱雀那邊給這小子些顏色看看。

  朱雀倒也沒叫他失望，「陸護衛的嘴倒是一如既往的厲害。」他掃了眼不敢再吱聲的孫大人，眼底的鄙夷清晰可見。

  「不過......東廠辦事也無需知會大理寺就是了。」說完這話朱雀便揮了揮手，一隊廠衛便直接走到了阮家馬車旁，看架勢竟是要強行送他們入城。

  阮素卿不禁替陸洺捏了把汗，他只帶了兩個人，絕對不會是東廠這群人的對手，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隨東廠的人走嗎？

  可她總覺得，紀嚴既然派陸洺過來，那就不會料不到如今的情況，肯定還有後手。

  果然陸洺得意地笑笑，接著表情嚴肅地清了清嗓子。

  「傳聖上口諭——火藥一案由大理寺全權負責，阮家上下務必配合，不得有誤！」

  「臣阮峋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身後阮家一干人等連忙跟著叩首謝恩。

  「聖旨稍後便會到阮府——」陸洺看著跪在地上的朱雀笑著反問道：「如今朱雀公公可還有話說？」

  「......自然不敢有。」朱雀的表情堪稱咬牙切齒，聖諭都下來了，便是廠公在此也不得不低頭。

  打蛇打七寸。

  好個陸洺！好個紀嚴！

  「這樣啊......那阮大人，咱們走吧！」陸洺笑著招呼著阮家人，又衝著靖國公行了一禮，騎著馬打著頭往城門走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倒是引來不少行人旁觀。許是已經打了招呼，守城的士兵只是簡單搜查了一下便放他們進去了。

  靖國公夫婦也向阮家人道了別。

  「阮大人，改 王和郡主定要去府上叨擾一番。」

  「國公爺言重了，是下官該去拜訪您和郡主才是。」這一路上靖國公夫婦對他們和和氣氣頗為照顧，阮峋心裡也著實感激。

  想到這兒，他眼神一閃，招呼著家裡人和靖國公夫婦道別。

  「承瑄，素卿——」

  他把兒子侄女叫過來，榮靜郡主一看見阮素卿便直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好姑娘，改明兒一定得來國公府坐坐。」

  她本就對阮素卿有好感，直至火藥的事情，這姑娘臨危不懼以身犯險保護了他們，榮靜郡主越看是越喜歡，簡直恨不得讓阮素卿住到他們家去。

  阮素卿豈會不應？和榮靜郡主寒暄了許久才依依不捨地分開了。這架勢看得陸洺嘖嘖稱奇，沒想到這阮家姑娘倒是有一手，人剛來京城就得了靖國公府的歡心。

  將阮家人送到府邸，陸洺也告了辭。阮家初來駕到，有不少事兒等著處理收拾，問話也不急於一時，剛剛那番動靜無非是給他們解圍罷了。

  「後日巳時，后街巷子，請阮姑娘務必賞臉。」臨走前，陸洺低聲在阮素卿面前說了一句。

  阮素卿輕輕頷首表示明白。

  一家四口帶著下人終於進了宅子，陸洺目送著他們進去，之後才翻身上馬。

  只是在離開前他有意無意地瞧了旁邊一眼。

  夕陽掛在天邊泛出橙紅色的光亮，把一切都染上了溫柔。易風側身立於巷子中，抱著雙臂沉思著。

  感受到陸洺的目光，易風也毫無怯意地看了回去。

  兩人對視良久，最終一個策馬離開，一個閃身不見。

  ......

  而在尚書府里，韋達敬聽完孫大人的匯報後，眯了眯眼。

  「就是這樣，都是下官辦事不力——」

  「算了，」韋達敬揮手打斷，「東廠和大理寺的確都不是省油的燈。」

  「也不怪你。」

  「多謝大人。」孫大人趕緊道謝，接著試探著詢問，「韋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

  「你是想說我為何對阮家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