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會窮太久

  可不管玉子梅是什麼表情，玉大青都能冷冷道：「剛才我在外頭聽了會兒了，玉子梅你的意思我也聽懂了。你既是要站在你婆家那邊，那麼往後就別跟我們往來了。我們這一家子窮困潦倒的，不耽誤你過好日子！」

  要他們配合著她賣妹求榮，那不可能！

  「爹……」沒想到玉大青居然真的不顧她，玉子梅當場就痛哭起來。

  「女兒只是想要叫婆母喜歡我些，怎麼就不能心疼女兒一下呢？」

  只要娘家順著婆家些，她就有面子了呀！

  「疼你？不是讓你婆家娘家的脖子上來拉屎撒尿！」冷冷瞪著玉子梅，玉大青氣不打一處來。

  「你小妹再不懂事，也輪不到別家的人來指手畫腳。你婆母想要討好葉家是她的事，想要拿我的子寧來開玩笑，休想！」

  玉大青如此護著玉子寧，玉子梅頓時就怒從中來。

  她便咬著牙道：「好，這可是爹爹你自個兒選的！既是如此，那就休怪女兒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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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丟下這話，玉子梅便什麼都沒再說，直接哭著就跑出了玉家的門。

  「爹……」看玉大青走把玉子梅趕走了，玉子言欲言又止。

  但玉大青卻搖了搖頭：「這年頭，若是日子過得太窮，連自己親生女兒也要看不起的。」

  說罷這話，玉大青就轉頭回了屋。

  「唉……」聞言，玉子言瞅了瞅院外已經跑出老遠的玉子梅，就嘆了口氣。

  倒是玉子寧看他一眼，這才道：「咱們家不會一直受窮的。」

  至少在她回東京之前，她必定會讓玉家好過一些。

  說罷這話，玉子寧轉身就回了灶房。

  因為玉子梅回來鬧騰過一回，所以這一下午，玉家的氣氛都有些沉悶。

  倒是玉子寧忙活的很，把之前做好的葛根粉，全都收了起來。蒸熟後又曬乾的木薯片，以及魚乾蜂蜜什麼的，全都裝進了籮筐里。

  天快黑的時候，白秀姑就回來了。

  見玉子寧已經做好了飯，桌上擺的是攤好的雜麵餅，滷好的豬下水炒青菜以及木薯大米粥，白秀姑就笑起來。

  「咱家子寧懂事了，以後啊，娘也是要輕鬆不少了。」

  「可不是嗎，」就著桐樹籽兒燈看書的玉大青，一聽這話就放下了手中的書。

  「這丫頭長大了，以後啊，再也不會讓我們操心了。」

  「對，」看玉子寧這些天的表現，白秀姑也贊同點頭。

  「咱家兩個女兒啊，以後要都能過好了日子才好。只是這麼久沒見子梅了，倒還挺想她。」

  提起玉子梅，玉大青的臉色就陰沉了兩分。

  玉子寧裝好東西出來，怕白秀姑知道了這事兒會傷心。她就插話：「娘要是想她的話，抽時間去看看她。」

  只不過白秀姑天天要去江家上工，是沒有時間去孫家村看玉子梅的。

  「也對，」白秀姑一邊拿起勺子舀粥，一邊點了點頭。

  「今兒個我回來的時候，在路上遇著宋家村的人了。那大姐同我說，說是子梅她婆家吵了好大一架。好像是為著什麼借子家錢的事情，該不會是宋家誰不安寧過日子，搞了這些么蛾子了吧？」

  這可要不得，為了她家姑娘以後的日子，她是要去問幾句的。

  「子家錢？」白秀姑這話一出，玉子寧就回頭跟剛進門的玉子言對視了一眼。

  原來玉子梅今天回來，並不是因為親事的事兒，那樣大發雷霆。

  她是以為家中真借了子家錢，怕連累了她，才激怒他們吵架，跟娘家斷絕關係的。

  「呵呵，」明白這個，玉子言就冷笑起來。

  對這個妹妹也是失望至極。

  「娘，人家宋家過人家自個兒的日子，你就別去過問了。她這半年都不回來了，那肯定是因為宋家對她好。你要是去，反倒是打擾了人家！」

  畢竟這十里八村的，可找不出比他們玉家更窮的了。

  「那……那就再說吧，」玉子梅出嫁過後，影響了老大的婚事，玉子言多多少少是有怨言的。

  故而白秀姑便不敢再提，就趕緊說吃飯，不講其他的了。

  因著第二天要擺攤，所以玉子寧睡得很早。第二天天不亮，她便爬起身來，準備出發去潼川。

  白秀姑起得更早，蒸了一鍋白面饅頭。給玉子寧和玉子言的布袋子裡各塞了一個，生怕他們兄妹二人餓著。

  接著他們便一人背了個背簍，直接踏著晨光，出發去了潼川鎮上。

  等他們到時，天已經大亮了。

  租地方給他們放東西的房阿婆，正坐在自家門口，瞧著太陽冉冉升起。

  「阿婆早！」看到了這阿婆，玉子寧就笑著招。

  而房阿婆也是慈祥一笑：「早啊小丫頭，你們今兒個第一天做買賣對嗎？」

  「是的，阿婆。」房阿婆一笑，頗像玉子寧東京慈祥的祖母。

  故而她對這阿婆，是十分喜歡的。

  倒是這阿婆聽了這話，起身就將兩個紅雞蛋，塞到了他們兄妹二人的手中。

  「既是要做買賣，那就一人一個紅雞蛋，開開紅運。後做生意呀，才能紅紅火火！」

  「阿婆，你這樣可叫我們不好意思了。」望著手裡的紅雞蛋，玉子言都愣住了。

  他們玉家很窮，素來都是被人瞧不起的。

  不想出門來做買賣，居然還能遇到這樣的老人家，真是叫人心裡生暖。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瞧著你們兄妹兩個是好人，打心底里喜歡你們呢。」聽玉子言說不好意思，房阿婆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這叫玉子言眼眶子一熱，連聲說：「多謝阿婆。」

  而他們在院門口說著話，房阿婆那個痴傻的孫子則躲在院門後面。透過那門縫，正偷偷的在瞄玉子寧呢。

  瞧著了這小東西的眼神，玉子寧全當沒看到。

  跟房阿婆說了會兒話，他們兄妹兩個就進了院子。開始把桌椅板凳，都往外頭擺攤的地方搬。

  因為今天是潼川趕集的日子，所以不大一會兒，街上的人就多了起來。

  玉子言鍋里剛燒好了水，學著娘教他的手藝，揉好了一會兒的面。

  就在這時，有一對母女坐到了桌前來。

  不等玉子寧他們上前詢問，那婦人就喊了句：「老闆，來兩碗陽春麵。」

  「好勒，」攤子一擺上就來了客，玉子言當然高興。

  他趕緊拿了刀，就要開始切麵條子。

  潼川這一片的麵攤，做面都是切的細條子。

  只是他刀還未落下，就被玉子寧給攔住了：「大哥，這樣切的麵條可不大好吃。你放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