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兩條路

  「誰？」瞧著這人影，玉子言立即出聲。

  這時，在院門口磨蹭的人，才慢悠悠的走出來。

  「大哥，是我。」

  「子梅，你怎麼回來了？」看到近半年都未回娘家的玉子梅，玉子言就奇怪了起來。

  他趕忙走過去，把玉子梅拉進院子裡來：「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宋家對你可還好？」

  「我……我挺好的……」被玉子言看著，玉子梅就低著頭不怎麼肯說話的樣子。

  倒是在灶房裡忙活的玉子寧，聽到院內的動情就走了出來。

  只見長得有幾分姿色的玉子梅，穿了身淺藍色的棉布襦裙。外頭配著淺藍色的褙子，再挽著一個常見的婦人髻，比一般村裡的少婦都要好看些。

  尤其是她臉頰上那顆嫵媚的痣，叫人一看，就是印象深刻的。

  不過瞧著玉子言對她噓寒問暖，玉子梅卻欲言又止的樣子，玉子寧就知道她回來是有什麼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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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便走出來，開門見山的問：「二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上回她婆母來的時候，是鬧得很不愉快的。

  按照宋周氏的那個脾性，玉子梅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

  「是有話，」見著了玉子寧，玉子梅的臉色就拉下來。

  「子寧不是二姐說你，你之前給家裡闖禍也就罷了。爹娘疼你，願意幫你兜著。可打小我當你姐姐，就沒少被村子裡的孩子罵，我已經受夠了！」

  「如今我好不容易嫁了人，有些好日子過了。你為何還要給我惹禍？惹得我婆母天天指著我鼻子罵！我玉子梅欠你的嗎？」

  「子梅，你說什麼呀？」瞧著玉子梅對著玉子寧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責備。

  玉子言趕緊一把就拉住她：「子寧這段時日挺聽話的，幫家裡做了不少的事兒。這好端端的，你找她麻煩做什麼？」

  雖然玉子寧辦事情是混了些，可她打小對她這個二姐，那是半分不差。

  爹爹便是給了一塊糖，子寧都要分上子梅半塊的！

  「大哥，你就別幫她說話了！」玉子言一向討厭玉子寧，現在居然幫她說話，玉子梅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這死丫頭跟那葉清學在山洞裡頭不清不楚，已然是傷風敗俗了！既是跟人家有了私情，那只有定清這一條路可走，為何還要端著架子不放？」

  「就她又胖又丑的，能夠跟葉家定親，那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自己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樣，連我婆母的面子都敢不給，這不是給我找事兒嗎？」

  原來玉子梅今天回來發脾氣，是因為宋周氏回去，沒給她好臉色看。

  玉子言聽清楚這話，頓時就氣著了。

  「玉子梅，你閉嘴！」

  「大哥！」玉子言是從來捨不得罵她的，看他凶了自己，玉子梅頓時就委屈無比。

  可玉子言依舊怒氣沖沖的開口：「子寧以前雖然不懂事，但是她現在已經改了。而且我這個做大哥的絕不相信，她跟葉清學會有私情！」

  「你那婆母說話難聽，跑到我們家來發號施令，可有把我們當回事？我們玉家的女兒說去誰家，還輪不到她來管！」

  「你……」玉子言一番話，把玉子梅氣得無話可說。

  見狀，玉子寧才道：「大哥你不用說這些道理，她未必不知道，此事錯的是她婆母。」

  「她只不過是無力反抗她婆母，所以只得回來發了火。希望娘家的人如同她一般，在她婆家面前跪著，以此來獲得她婆家的施捨。」

  玉子寧記得，當時玉子梅出嫁的時候，可把爹爹和娘親氣得夠嗆。

  是因為大哥還未娶親，爹娘便是想著，多等一年再讓玉子梅出嫁。

  但是玉子梅卻不肯，天天絕食抗議。

  玉大青是怕鬧出了人命，這才允許她出嫁的。

  「你胡說！」被玉子寧說中，玉子梅當場就哭起來。

  「你沒嫁人，自然不知道嫁人多難！我想要叫家裡和睦，就那麼難嗎？我婆母替你說親，你怎麼就不能給點面子？」

  「呵呵，」聞言，玉子寧冷笑不止。

  「你難也是你自找的，是你嫌家裡的日子苦，想嫁到宋家去過好日子的。且你出嫁這些日子，家裡便是窮得揭不開鍋，也沒見你拿上一針一線，回來幫襯一分。」

  「本來你嫁人之後是別家的人了，不願顧著娘家，也沒權利怪你。但是你卻縱容你婆母，想要來娘家當家作主，那可沒那麼容易！」

  「你……」玉子梅怎麼都沒想到，當初那個無腦的小妹，如今居然如此伶牙俐齒。

  她氣得不行，就回頭拉著玉子言哭：「大哥你聽啊，這死丫頭說話這麼難聽，你也不管管！」

  玉子言可不是個糊塗的，他曉得玉子寧說的都是實話。

  故而他便面無表情的看著玉子梅：「別鬧了，你便說你今日回家來，究竟想幹嘛吧？」

  兄妹之間吵多了，也是會傷感情的

  「我……」看玉子言都不幫她，玉子梅索性豁出去了。

  「我就給家裡兩條路，要麼答應葉家的親事，以後不再出去敗壞葉家的名聲。要麼以後咱們兩家就別來往了，省得叫我在婆家難做！」

  「什麼？」玉子言怎麼都沒想到，親妹妹居然講出這樣的話。

  他瞪大了眼睛，聲音都拔高了：「玉子梅你瘋了吧？你婆家給你什麼好處，你居然連娘家也不要了？」

  一女子沒有娘家的依仗，在婆家也是休想有好日子過的。

  「她玉子寧都闖出這樣的禍來了，我能有什麼辦法？」瞧著玉子言憤怒的樣子，玉子梅就哭起來。

  「左右家裡兩個女兒，總是要顧一個的。玉子寧只會給家裡闖禍，比起她你們總該更偏向我的吧？不然以後你們靠誰？」

  「靠誰也靠不上他宋家！」玉子梅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緊接著，從鎮上回來的玉大青，就臉色陰沉地進了門。

  「爹……」看玉大青不高興了，玉子梅這才知道怕。

  她爹是不凶的，不會打罵人，說得都是道理。

  但是即便玉大青很是溫和，真正嚴肅起來，卻是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