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奇怪的終端

  轟！

  主引擎點火，動力系統運轉，產生的動力傳達給關節驅動，機身的震動被減震艙最大幅度削弱，但還是讓秦狩感到不適應。

  行動系統運轉，傳動杆、齒輪、推進器啟動，平衡系統、作業系統……

  機甲的運轉，複雜而周密，每一個部件，都需要精細到微米。

  即便是虛擬的，秦狩也感受到了不同於其它遊戲的壓力，駕駛艙有極佳的保護措施和抗壓能力，但不斷閃爍的紅光，提醒著秦狩身體數據的變化，血壓上升、呼吸困難、心率加快，而這些，會導致機甲行動遲緩，被敵人捕捉到。

  「警告，注意規避，十點鐘方向，五十千米，三架無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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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達掃描系統中，三個紅點不斷接近。

  秦狩咬著牙，操控著機甲中的自己，艱難的點向操作平台。

  「攻擊，攻擊，規避，規避！」

  刺耳的警報，提醒秦狩攻擊來臨，密密麻麻的雷射落下，隨著光學能源集成科技的突破，大量雷射武器應用於戰場，無後坐、無污染、直接命中等諸多優點，備受各方武裝推崇。

  「給我動啊！」

  秦狩怒吼，他用盡全力，打出操作指令，死物般的機甲，有了剎那的動彈。

  轟轟轟！

  三架無人機射出的雷射，引爆了機甲引擎，站立的機甲，向後倒去。

  「game over！」

  「駕駛者心率衰竭，內臟大出血，判定，死亡！」

  「毫無作用的抗爭，困獸一搏的掙扎，你毫無駕駛機甲的可能性，判定，0分！」

  「呼呼……」

  退出遊戲，秦狩喘著粗氣，機甲倒下的時候，他有種錯覺，自己真的要死了！

  「哈哈，怎麼樣，是不是很讓人著迷？」

  鄭少梁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感受下，習慣了就好。」

  「嗯！」

  秦狩讓出位置給鄭少梁，看他輕鬆的啟動機甲，利用遠程狙擊，打掉三架無人機，然後應對一波又一波的敵人，心中不禁深深的敬佩。

  「我要更加努力！」

  他心底湧出更多的動力。

  「成了，竟然過了。」鄭少梁忽然跳起來，高興的抱住秦狩，笑得像朵花，錘了秦狩胸口一拳。

  「行啊，你怎麼看出往左上角四十五度斜向規避，那裡竟然是炮火覆蓋的死角，不，不是死角，是有一秒左右的停頓，我居然沒有發現！」

  秦狩不知道怎麼說，就是看的時候，腦海里出現的直覺，他撓撓頭，有點靦腆：「旁觀者清吧！」

  「哈哈哈，走，慶祝我過了淺海基地，請你吃大餐。」

  鄭少梁高興的拿起終端，打開了通訊軟體：「喂，老梁啊，老子過了，趕緊把兩千信用點轉過來，什麼，不信？不信你自己去看，趕緊的。另外，我這邊兒招了兩個，你那兒呢？一個，哈哈哈，那我放心了。」

  沒一會兒，鄭少梁問起秦狩的帳戶，然後他數字為「0」的帳戶，多出一千信用點。

  「上尉？」

  「你剛剛聽到了？我和朋友用淺海基地打賭，多虧你我才贏了，你應得的。」

  「謝謝！」

  「不要客氣，上了戰場，咱們就是戰友啊！」

  雜物屋，亮起光能燈。

  秦狩洗了澡，換了身新買的乾淨衣服，覺得格外清爽，他坐回地鋪，拿出口袋裡的白色手帕，眼前浮現少女陽光般的笑容。

  他連忙揮散不切實際的想法，鄭重的把手帕收好，望向手腕終端，心中沉思。

  操控機甲的最後時刻，秦狩隱約感覺有一股力量推了他一把，才能讓他輸完指令，而且，那一串指令和機甲遊戲裡熟悉的指令完全不同，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指令的意思，似乎是一種神經反射。

  「奇怪！」

  他反覆檢查終端，除了許多讀不懂的程序外，沒有任何毛病。

  「滴滴！」

  終端通訊閃爍，是他妹妹，秦狩連忙接通，光屏上出現個素白衣服的少女。

  「哥，哇，你買新衣服啦，還換了終端，一定是通過了，我就知道老哥一定能成為將軍的！」秦樂坐著輪椅，她的雙腿是在那場槍戰中失去的。

  秦狩說了下自己的經歷，略去了聯邦艦隊和夏雪那段。

  「奇怪的終端？」

  秦樂兩眼放光，一下子有了興趣，輪椅一轉，面前是一塊塊光屏，她手指纖細，靈活的輸出一條條指令，光屏上數據不停閃爍，她一邊兒工作，一邊聊天。

  「你在學校機房？」

  「是啊，老師挺照顧我的，我以後會住這兒。」

  秦狩沉默。

  「咦，厲害啊，誰弄的程序，好強的防禦，簡直像是一堵牢不可破的城牆，老哥，你把安全系統關掉試試。」

  秦狩撓頭，翻了一會兒：「沒有安全系統啊！」

  「怪了，你說上面有許多複雜的程序？弄幾個給我看看，我試著破解。」

  「哦，你小心點兒。」秦狩把程序發送給她。

  「一堆亂碼，有意思，哥，先不跟你聊。」

  咔！

  秦樂關掉視頻。

  秦狩還有話沒說呢，他無奈搖頭，自從妹妹失去雙腿，她整日把自己關在家裡，和終端為伴，她似乎天生就對數據、程序敏感，偶然接觸編程後，一發不可收拾。

  想了想，秦狩轉了八百信用點給秦樂，留言讓她買件衣服，買點吃的，照顧好自己。

  轉眼，三天過去。

  「不用緊張，去了軍營，一切聽教官的。」

  浮空的飛行器沿著特定的軌道穿梭於高樓大廈，鄭少梁出言安撫，秦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從後視鏡里，可以看見和他一同入伍的新兵。

  左邊是個褐色頭髮的青年，他肌肉保持著繃緊的狀態，仿佛一頭隨時會撲出來咬人的獵豹，目光冷漠而銳利，像刀鋒一般森寒。

  右邊是個魁梧的光頭大漢，單薄的衣衫下是寬闊的胸膛，起伏的肌肉，鼓鼓囊囊，據說是個健美先生。

  三人在應徵點簡單認識過，青年叫石猛，光頭大漢叫德森。

  飛行器駛出城區，沒有了軌道束縛，速度驟然加快，藍色尾焰捲動氣流，呼嘯嘶吼。

  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曠野，嶙峋的褐色岩石被山風吹颳得千奇百怪，低矮的針刺灌木叢，能紮根到土裡幾十米的地方，汲取水分和養分，穹頂是藍色的，由無數六邊形構成的超強力場，如碗倒扣，保護紅岩星的公民，不被強光和輻射殺死。

  忽然，正望著窗外的秦狩眼前一花，他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但天邊那抹亮光越來越近。

  「上尉，機甲！」秦狩驚呼，引起鄭少梁他們注意。

  「什麼機甲？一台強襲裝甲而已，想撞老子，看我干翻它，系好安全帶！」

  鄭少梁操控飛行器，半空一個漂亮的迴旋甩尾，按下動力鈕，引擎咆哮，尾焰「轟」的一聲，飛行器劇烈顫抖，迎著對方衝去。

  「喂喂喂，大叔你冷靜點！」光頭德森望著速度指針飆到紅區，咽口唾沫。

  石猛不自然的拉住把手。

  「哈哈哈，來吧，裝甲大隊的傻狗，讓爺爺教你什麼叫狹路相逢勇者勝！」鄭少梁興奮的高呼。

  最冷靜的反而是秦狩，他的思維，仿佛回到遊戲裡，警報不斷響起，他的心跳隨之加快，熱血從心臟泵出，手腳不自覺的抖動，沒人注意到，他左手袖子裡的終端，銀色的條紋隨著秦狩心跳加快一點點的變紅。

  「唔，有反應了！」機房裡的秦樂被滴滴聲吵醒，她興奮的舞動手指，一條條複雜的指令，輸入其中。

  沉浸於數據程序中的秦樂，沒有注意到機房的伺服器指示燈，不斷亮起，由綠變黃，變紅，伺服器在超負荷運載！

  兩道高速飛行的尾焰划過半空，不斷接近。

  「臥槽，規避，快規避！」

  3米多高的裝甲內部，操控者手忙腳亂，指令輸出，拉升操作杆，終於是在最後關頭，和飛行器交錯而過，沒有釀成慘烈事故。

  強氣流顛簸中，鄭少梁得意大笑，飛行器畫出個圓弧後，瀟灑離開。

  「敢死營的那群瘋子！」

  操控者氣得臉發青，他本來想羞辱對方一下，沒想到反被羞辱了。

  「障礙物，請規避！」

  警報聲讓他驚醒，一抬頭，一座陡崖屹立。

  轟！

  強襲裝甲擦著岩石飛過，劇震讓其失去平衡，從半空摔落。

  後視鏡里看見這一幕的秦狩，暗暗稱奇，他的心跳恢復，終端閃爍的紅芒消散。

  「咦，可惜了，還是差一點！」數據流恢復正常，秦樂撇撇嘴，機房閃爍的紅燈熄滅。

  軍營位於山區開闊地，褐色的建築和褐色的土地融為一體，具有極佳的隱蔽性。

  鄭少梁帶他們報到登記，軍需處領取了被褥、軍服等。

  「老鄭，快過來教我怎麼過淺海基地，我快被虐死了，自信心都沒了！」

  梁博從後面叫住鄭少梁，他斜了一眼：「行啊，三個！」

  「那是，我是誰？」鄭少梁得意。

  「只比我少一個，我招了四個！」梁博嘿嘿直笑。

  鄭少梁臉頓黑，朝秦狩三人說：「宿舍在那邊，你們自己過去，不要亂走。」

  等三人走開，梁博扣著鼻子：「聽指揮室那邊說讓楊勇負責，他們有罪受了！」

  「楊勇？他當教官會死人啊！」

  「死？咱們敢死營不就幹這個的？軍部同意我們對外徵兵，還真是……」

  「估計西新星區又要打戰了，反叛軍並不安分，軍部一直想收復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