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2024-06-11 10:47:48 作者: 果子

  第496章

  但叮囑得再多,這種事也會有很多突發的情況。那山上有十七個人,八個服侍的下人,四個可以供致樂隨意趨勢的藥人。還有四個是他的徒弟,幫著他一起製藥害人。加上他,其實人數不多。可是他們熟悉地形不說,還在破廟的周圍做了布置。還沒等他們靠近廟宇呢,就有人觸動了機關。廟裡連著的銅鈴就發出了聲響,致樂等人就已經知道外人踏入了。

  另外讓唐光遠他們意外的是,致樂並不是他們以為的,只懂得邪門歪道的老者,此人武功極高,唐光遠甚至都有些招架不住。在對戰之時,他的兵器甚至是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有毒。張圖就在幫忙唐光遠的時候受了他一掌,而這一掌也讓張圖瞬間倒在了地上,即便唐光遠沒有去看情況,也知道能以掌讓張圖倒地的絕對不是致樂的力道,而是一定從毒上來的。

  八十人對付十七人,卻沒有穩操勝券的局勢。致樂難對付,他的四個藥人更難對付。這四個人顯然是沒有意識的,只聽憑主人發號施令。他們不懂得疼,就不會因為疼痛而退縮。甚至是砍斷了胳膊打斷了腿,依然在進行攻擊。實在沒有辦法,這個四個人都被殺了。但即便這樣,他們身上迸濺出來的血也讓這些家將驚聲大呼。

  而唐光遠身上也沾染了幾滴,那種如同破了濃酸一樣的灼燒感實在是太過強烈。可想而知那四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可怕的存在。

  

  好在一番惡戰。唐光遠和另外六個人合力才將致樂拿下。而且唐光遠管不了許多,直接塞了藥在致樂的嘴裡,而後打暈了他。否則他擔心根本沒辦法將人帶回去。

  他們這邊收拾致樂已經很費勁。但王爺要對付顧頑也不容易。就算有段老將軍幫忙,但顧頑如今是有藥癮的人。他知道自己的侄女婿被抓,而且唐君平已經去追殺致樂仙師。這讓他瞬間就失去了理智。甚至拿出自己的虎符,要調動兵營的士兵要將王府圍上。

  好在段老將軍在,而且唐光遠出發前就跟那幾位舊友交代過。這顧頑是被人用逍遙散給控制住了。他要發令,千千萬萬不要跟從。否則就會是璞郡的大禍。可那幾位能管得了自己手下的兵,卻不能控制所有人。忠心顧頑的人當然聽他的話。於是兩股不同的兵營陣營,先對抗了起來。

  秦逸一個頭能有三個大。倒是秦鑫表現的非常從容。「父王,您急什麼?這些亂臣賊子即便是真的鬧出事端來也是他們自己受罪。咱們父子最多就是個監管不力。何況總兵府早就不顧咱們王府管轄了。有什麼事也是兵部的責任,於贊門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完兒子的話,秦逸心裡舒坦多了。「你這麼說也是對的。不過為父總是覺得,這事咱們會受到連累。」

  「您就是想太多了。絞殺了殺害八王叔的妖人,這件事太上皇首先就會對咱們加以褒獎。皇兄原本就是咱們璞郡的一脈的將領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在扶持的。他的態度跟太上皇當年還不一樣。咱們這沒撤番卻已經沒有了兵權,結果不是一樣嗎?您就放心吧。總之你你只要心情舒暢,跟母妃康泰就好了。」

  若說秦鑫也不擔心朝廷上有些言語,那是假的。但他又真的並不在乎。只是對付這個顧頑,卻是有些棘手。他現在整個人都是瘋魔的狀態。跟之前見到的完全判若兩人。若是不將他拿住,那他手下那群人就都聽他的。他們即便不敢真的攻進王府。但這樣兵入城中,老百姓已經很恐慌了。可要拿他,卻也不容易。他之前派出去的幾波人都無功而返。看來也只能走一些「歪門邪道」了。

  良先生既能治病救人,就對各種害人的東西十分精通。他對逍遙散的研究雖然不深。可要想用藥撂倒一個人還是很簡單的。秦鑫十分慶幸當年從唐家姨夫那邊求來了幾個教頭。那些人給自己培養了許多武藝不俗的手下。這也使得偷偷給顧頑下藥這件事得意實施。

  顧頑病發吐血暈倒這件事一出,秦鑫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親自帶著人到了外面,面對那些其實並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的兵卒。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講述起顧總兵為什麼會如此瘋狂行事。

  逍遙散一案老百姓知道的不多。但軍營里的人卻是清楚許多的。一來是顧頑派人去處理過那些中毒之人。他們種有人就是去抓過人的。另外那些中毒之人被扔進了一個荒村,其實說是荒村,不如說就是有兩間茅草屋的深山溝子。送去那裡別說狼蟲虎豹,就是蟲子都能把人給咬死,所以對逍遙散而言,無論是藥本身多毒,還是顧總兵對這些中毒之人的處理手段之狠,他們都將這件事牢記在心。

  一聽顧總兵自己就染了逍遙散的毒,這次是毒發才會神智錯亂發號施令。這讓許多人都震驚了。雖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信世子的話。但實際上他們真的都覺得總兵要他們圍住王府的理由說不過去。如此一來,而這時候,那些個站在王爺這邊的將領出來同他們對話。並說出了那個段安的真實身份。

  一聽段安其實就是當初鎏郡悍匪之一,只不過因為跟他們璞郡一個小小兵卒的相貌相似,所以才用了他的身份活了下來,並且還做到了副督使的職務,更是跟總兵的侄女成了親。從而有機會給總兵大人下毒。這鞋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不管怎麼說,這群人答應了先回到兵營。本來兵營就距離石江城不遠。其實圍不圍城意義根本也不大。秦鑫剛剛解決了這件事。唐光遠等人也帶著一干人犯回來了。

  不過有三人之一的人都是被攙扶著回來的。還有四個人是被抬回來的。其中受傷最重的就是張圖。他背後那一掌,掌印漆黑,而且已經超周遭擴散了黑氣。若不是有商錦蓉的避毒丹,怕是當時就毒氣攻心而亡了。

  良先生趕緊先給張圖診治,最後眉頭緊鎖。「我只能暫時控制住他的毒不繼續往心中走。但我不能保證能解得了這個毒。若是下毒人能拿出解藥,那就最好不過了。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將趙公爺請來。她的用藥本領比老夫要強。何況她手中的藥都是珍品,效果也會好上許多。」

  唐光遠點頭:「我已經派人去接她們母子了。」

  商錦蓉收到消息的時候,知道致樂被抓住了,這讓她長出了一口氣。但緊跟著他知道大多數人都受了傷,而且傷口都有不同程度的毒。她的心有懸了起來。送信的人是跟著唐光遠去的劉關喜。他特意將張圖的事情告訴了主子,當然也是想告訴優兒。

  果然一聽張圖身中毒掌昏迷不醒性命堪憂,優兒整個人都驚慌了起來。

  將家裡的事情交給孫十三。商錦蓉趕緊帶著優兒去了郡城。本來信里是說要帶著小七。但這兩日田二的情況很不好,小七根本不能分神。於是商錦蓉就決定自己前往。有亮先生的醫術和自己的井水在,其實跟帶著小七也沒什麼區別。

  這一次騎馬飛奔星夜兼程,主僕三人兩日就趕到了郡城。可這兩日即便她們不眠不休,對中毒病重的人來說,也是難熬的歲月。

  到了郡城,商錦蓉直接就到了段家的大宅。進門只有她都沒有去跟師父師母請安,而是直接去看了那些傷員如何。

  張圖因為是最重的,所以而且在門口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他,人還昏迷不醒。她擔心不已,就先去看了張圖。

  良先生此時也在張圖的房間裡。看都商錦蓉進來,他趕緊起身:「見過公爺。」

  商錦蓉連忙擺手:「您就甭跟我客氣了。他的情況如何?」

  「不太好。那一掌不但有毒,而且帶著內力,直接打進了他的身體裡。如今他的奇經八脈已經亂作一團,應該是吃了你的避毒藥,所以心脈沒有受損,這才活到如今。可再解不了毒,怕是就要完了。」

  一聽這話,優兒手都開始抖了。她急匆匆走到床邊看著只能趴在那裡雙目緊閉的人,眼淚不受控的就掉了下來。她本以為,他會好好的活著。也會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不用再跟自己這種怪脾氣的消磨時間。可是眨眼的時間,這人居然就躺在這裡這裡一動不動。這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如果看都看不到這個人了,好像再想什麼都已經沒有了願意。

  優兒輕輕地掀開了被子。張圖後背上的黑印已經滿布了整個右背。她低聲地驚呼,以她的見識,她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如果那片黑蔓延到了左面,就會沁入心內,那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商錦蓉也看到了這個情況,當是就倒吸一口涼氣。「先生,試過放毒血嗎?」

  良先生點頭。「試過,我用水蛭放在他的背上吸血。結果那些水蛭根本不咬,甚至紛紛逃離。我也不敢輕易就切開他的皮膚,我總覺得他背後的黑印擴散的樣子有些像裡面有東西。這不是普通的毒應該有的樣子。我怕將裡面的『東西』破壞,再讓他立刻毒發,所以在等你來。你的保命藥應該可以讓他有能力支撐放毒。」

  商錦蓉聽後只覺得後背發麻。她突然想起唐光遠告訴過他。在八王府寢殿下面的密室里,不光是死屍,還有很多蛇蟲。這是不是說,這些毒本身就跟毒蟲有關係?想到這個,她趕緊去給張圖診脈。隨後快速寫下了一個方子,然後拿給良先生。「您看這個方子如何?」

  良先生看過之後,眼睛一亮:「這幾味藥加得巧妙!雖然略顯兇險,但卻總比無藥可治來得好!」

  優兒要去煎藥,商錦蓉讓她留下來照顧張圖。「我去。這藥只有我煎出來才會有用。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照顧他。我這邊不用你護著。」

  若是以往,優兒肯定不會答應。但現在看到張圖這樣,她就是想挪地方,也是挪不了了。

  商錦蓉煎藥,自然是要用井水的。而且張圖的樣子太兇險了。她用了一半的井水,而且用的全是空間裡得了靈藥。他知道。井水可以去除掉來自外來入侵到身體裡的毒素。如果只是單純的毒。這個應該有用。

  要放好之後,商錦蓉就將煎藥的任務交給了下面的人。並讓他們煎好之後立刻送去給張圖讓他服下。然後她有忙著去看了其他傷者。其中有兩個重傷的人是斷了肋骨。這個良先生處理得很好。但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中毒現象。尤其是被那些藥人的血腐蝕的傷口都變得紅腫並且開始冒出水泡。就想是真的被燙傷了一樣。不過良先生的藥很好的止了疼,讓他們不至於感覺到被烈火灼燒的痛感。不過商錦蓉卻覺得這血液不可能讓人燙傷,而良先生的這種藥,也只是能緩解痛苦的症狀而已。不然這些傷口也不會還保持著原本的樣子,甚至有的人開始有了惡化的趨勢。

  一番折騰下來。商錦蓉又借了段家的一間廂房,單獨一個人開始製作藥膏。她從一番忙碌下來。根本沒有去看過段家的長輩。但段家的人沒有一個會怪罪她無禮。救人性命的事,比天大。

  商錦蓉忙活了兩日,張圖終於甦醒了。但他背後的黑印還沒有消散,而是沒有再繼續擴張了。他醒來之後,神志並不清醒,說話也含混不清,而且眼耳口鼻都會有微黃的液體流出。這新的情況讓所有人都擔心不已。而很快,其他那些情況沒有張圖重的人也都有了這種反應。最要命的是,那些被血「燙傷」的人,原本皮膚紅腫的地方開始破裂,然後從裡面流出黃色的東西來。

  病患住的院子裡傳出一聲尖叫。商錦蓉連忙將傷口給人包紮好,然後到了院子裡。就見一個小廝一臉驚慌的站在院子裡手腳無措的在那裡直哆嗦。

  商錦蓉過去問他:「你怎麼了?」

  那小廝看著商錦蓉,連忙跪倒在地:「是蟲子!好多好多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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