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真假帳本
2024-06-16 23:26:42
作者: 知爾無言
余掌柜沉默良久,眼裡有掙扎和游移不定。
他若答應了岑蓁,那就是承認了二麻子是他的夥計。
兇手沒有找到,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對他來說是致命的。
岑蓁沒有打擾余掌柜,她給他時間考慮。
「岑東家,你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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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掌柜,時間不等人。官府對二麻子的事情還在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找到你頭上。」
岑蓁提醒道。
「給我三天時間,我考慮一下。」
岑蓁沒有強求,離開了余府。
她去了高掌柜的府上。
有金好運這層關係,高掌柜對岑蓁客氣的很。
岑蓁過來是打聽棉花商的事情的。
高掌柜嘆氣,「本地幫之所以可以壟斷,就是因為他們手裡掌握著棉花商還有染料商。我們這些外來的,都只能從他們手裡購買原料,根本無法聯繫上這些原料商人。」
「高掌柜,你們就沒有想過去棉花農手裡收棉花嗎?」
高掌柜搖頭,「棉花是有季節的,棉花農手裡的棉花早就被那些棉花商人預定。他們每年都會去收,那些棉花農自然是相信他們的。我們就算去收,他們也不會賣給我們的。」
「就沒有別的辦法能得到原料了?」
高掌柜再次搖頭,「要是有辦法,我們也不至於這麼被動。原料關係到我們一年的生計,所以大家也就是能過就過了,免得節外生枝,誰也擔待不起。」
岑蓁從高府出來,漫無目的。
「東家,你看。」
岑蓁順著於六揚的視線看過去。
余掌柜戴著枷鎖,被官差抓走,正在遊街。
岑蓁蹙眉,這麼快余掌柜就被抓走,官府的效率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要說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她是不信的。
「余掌柜。」
岑蓁滿臉擔憂。
余掌柜一副敗落之相,只是大聲道:「我是冤枉的。」
公堂上,很多人都指證余掌柜那晚想要搶陳掌柜的貨,還說了二麻子就是余掌柜的夥計。
眾口一詞,余掌柜是百口難辯。
他被逼著畫了押,鋪子也被封了。
岑蓁對此無能為力,只能帶著酒菜去了牢里,看望一下余掌柜。
「岑東家,你要小心陳掌柜,他手段狠辣,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我這次最錯的就是沒有早點跟你合作,現在就是想,都已經不可能了。」
余掌柜淒涼的笑起來。
「余掌柜,你可否告知,你和陳掌柜之間有何恩怨?」
「唉,當年我和他本是一個村子的,出來後,我們合夥做了布料的生意。當時鳳凰鎮的布料商人並不多,我們做的順風順水,慢慢的生意就做大了。後來,我娘子有了身孕,我漸漸的放在生意上的時間就少了,直到我娘子生下一個千金,等我再把心思放到生意上,才發現一切都不同了。我被他徹底擠出了布莊。若是就這樣也沒什麼,可他居然趁我不在家,把我娘子……我娘子一氣之下丟下剛滿月的閨女自殺了。」
「我忍辱負重,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一直找機會想報仇。可是一直找不到機會,也怪我自己膽小。這次他押了全部身家購買這些布料,我就想搶了。可是最終還是失敗。」
岑蓁汗顏,這次失敗的原因是她一手促成的。
不過貌似就算她不插手,岑大河那些臥龍山的土匪也會插一手。
「余掌柜可知臥龍山的土匪為何會盯上陳掌柜的那批布料的?」
那晚的事情余掌柜也是一清二楚,岑蓁說的那些人,就是攆走余掌柜的那些蒙面人。
「我也不清楚,我所知道的就是,陳掌柜跟季家有關係。他是季家大管家的義弟。」
從衙門的大牢回來,岑蓁久久不能平靜。
是季如風在背後整她?
為何這件事還牽扯到季家。
若是季管家自作主張,她跟季管家無冤無仇,他為何要這麼做?
她還奇怪,陳掌柜從一開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在找她麻煩,按理說,他們該先起衝突,他才會動手。
余掌柜被抓的事情轟動了整個布業,最高興的莫過於陳掌柜,他的一個心腹大患被除掉了。
為了慶祝,他在如意樓擺酒宴請所有本地幫的掌柜東家。
「余掌柜隱藏的太深了,竟然如此歹毒。」
「就是,想必幫主這次談好的幾個外地布料商也是他從中作梗。」
陳掌柜咬牙切齒道:「他也算得到了懲罰。二麻子居然是他的夥計,他肯定還是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當年是他先不仁,我才把他趕出了鋪子,後來對他並沒有封殺,他不但不感激,還恩將仇報,此人實在可恨。」
「幫主,這樣的害群之馬除掉也好,只是岑蓁怎麼辦?我聽說前兩日,她還去牢里看過余掌柜,不會跟余掌柜有什麼勾結吧?」
「哼,一個小丫頭能翻出什麼浪來,過不了多久,她就要上門賠罪。只要她肯低頭,交了管理費,按規矩辦事,我也不會為難她。但是她若死扛到底,也別怪我們不客氣。」
陳掌柜並未把岑蓁放在眼裡,如果不是他義兄的意思,他都不屑去找這樣一個丫頭的麻煩。
本來以為隨便給她找點麻煩就能讓她招架不住,可沒想到,這丫頭還挺堅韌。
居然還敢上門威脅他。
雖說他表面跟這些人說只是個小丫頭不必放在心上,其實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他挪用了本地幫的銀子,此事絕對不能暴露。
還是去找義兄商量一下,該如何是好。
「你怎麼會有把柄被她抓到?」
季管家眯著三角眼,沉聲道。
陳掌柜擦了擦冷汗,「我也不想,是這個丫頭自己查到的。義兄,你說怎麼辦?」
「我讓你對付她的目的你知道是什麼嗎?」
「不就是讓她交管理費,壓壓她囂張的氣焰?」
陳掌柜從始至終都沒有把岑蓁放在眼裡。
根本沒有把季管家交代的事情當個很難辦的事情,在他看來,岑蓁很快就要低頭了。
他在想怎麼跟季管家開口,跟他借點銀子,把本地幫那個窟窿堵住。
「當然不是,我的目的是想讓她死,所以你明白該怎麼做了。」
陳掌柜臉色變了,「義兄,她怎麼得罪你了,你竟然想讓她死?」
「這個你就別管了,總之你來想辦法,要不著痕跡,不能讓任何人懷疑到我頭上。你本地幫欠下的那些銀子,我會幫你還。」
「多謝義兄。」
「先別謝,先把事情辦好。」
陳掌柜連忙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義兄,余掌柜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後動的手?」
「沒錯,那個二麻子太多事,一個夥計死了就死了,別再提這個事情,免得節外生枝。」
陳掌柜心裡驚訝,到底岑蓁怎麼得罪了他這個義兄,居然花了這麼大的心思來對付她。
還要讓他不著痕跡。
他沒敢問,他這個義兄殺人都不怕,他可不敢得罪他。
要想岑蓁不著痕跡的死,那只能在生意上打壓她。
多少商人被他逼得走投無路自殺,逼死一個人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岑蓁在布莊上投入資金太大,幾乎用了她手頭上所有的銀子。
可到現在為止,她連原料都沒有,怎麼織布,怎麼染布?
新進來的那批布料,因為跟陳掌柜斗,只賺了一點點銀子就出手了。
看來她這步棋走的有點錯。
夜裡,岑蓁在家中焦急的等待。
一個身影落在院子裡。
「於叔,怎麼樣,拿到了嗎?」
「東家,拿到了。」
岑蓁猜測陳掌柜手裡應該有兩個帳本,一個是給大家看的,另一個才是真的。
他挪了本地幫的銀子,這件事如果暴露,其他人肯定不會跟他一條心。
到時候她可以趁機找到突破口。
岑蓁翻看,這本帳本是假的。
「這是假帳本,並非那本真的。」
真的會在哪裡呢?
「東家,那這帳本要不要送回去?」
「送回去吧,小心點。」
如果發現假帳本丟了,陳掌柜肯定會更加警惕。
倒是讓她想到了一件事,她去了芯雅閣,找楊興幫忙造個假帳本換陳掌柜那個真的。
偷出來很容易被發現,如果是換出來,時間上就能爭取到更多。
大晚上的看到岑蓁,楊興很意外。
哪有姑娘家大晚上的登門的。
岑蓁也是來了之後才想到這點,完全忘記了這是古代,這要是在村里,被人詬病,那是要浸豬籠的。
乾咳兩聲,「我還是明日再來吧。」
楊興笑道:「何必拘泥世俗的眼光,進來吧。反正我也沒睡。」
岑蓁走進來,果然看到屋裡亮著好幾盞燈,楊興還在忙。
他總是搗鼓一些以現在的眼光來看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是在岑蓁看來,都是些很考究的藝術品工藝品。
不過今晚岑蓁沒空說這些,她急著讓楊興幫忙。
「楊掌柜,咱們都是老朋友,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今晚來找你,是為了讓你幫我趕製一本假帳本。」
於六揚的功夫很好,進出陳府根本如入無人之境。
他把假帳本放回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在陳掌柜的書房查找。
聽到有人來了,他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