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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到底是誰低頭

2024-06-16 23:26:40 作者: 知爾無言

  織布機都安排在後院,有十台織布機,需要十個有經驗的織布工人。

  染布坊,需要師傅,工人。

  還有店鋪的夥計。

  總共需要招收五十個人。

  現在還差兩個織布工人,一個染布師傅,另外還差幾個夥計。

  貨物遠遠的來了,除了派去押貨回來的夥計,還有一個車隊。

  岑蓁問伍大虎,「大虎,是你找的車隊?」

  「不是,怎麼會有車隊回來?」

  岑蓁知道肯定是金好運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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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車隊的人說出了金馬車行。

  都知道岑蓁跟金馬車行有過節,可是現在金馬車行的車隊親自給岑蓁押貨回來,這讓周邊的商鋪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哪一家都要跟車行來往,對金馬車行一點也不陌生。

  「怎麼回事?岑東家跟金馬車行冰釋前嫌?」

  「看這樣子像是。」

  「聽說本地幫一直在找岑東家的麻煩,不知道後面的角逐誰勝誰負。」

  「誰知道呢,本地幫的勢利不容小覷,可是岑東家總是能出人意料。你看咱們這條街,現在就岑記布莊的鋪子最大,如果岑東家沒有點底,會這麼大張旗鼓?」

  岑蓁不是新來的商人,她之前就是這裡開煙花鋪子的,這條街上的商人都認識她,也算是知根知底。

  她和本地幫的爭鬥,從招工本地幫搗亂,就被人議論。

  可岑蓁依舊好好的在準備開業的事情,讓原本以為岑蓁肯定會輸的人,現在又有點不確定。

  金好運交好之意明顯,沒有因為岑蓁上次的拒絕而惱怒。

  然而岑蓁還是不想跟他走的太近,他的目的太露骨,加上金好運很可能是臥龍山的大當家。

  她沒有興趣跟土匪交好。

  不過,金馬車行是運輸業的巨頭,做生意又離不開他。

  岑蓁只能選擇,一邊維繫著生意往來,一邊卻又不深交。

  她在考慮是不是要培養自己的車隊,不然以後生意大了,總是受制於人。

  然而現在,她的實力還沒法培養的車隊,只能是眼饞。

  都說書到用時方恨少,這錢也是啊,她賺了這麼多,池塘和藥鋪都是賺錢的買賣,可真到用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真窮。

  籌備布莊,進布料,招工,就花了她手上不少銀子。

  她手上剩下的銀子,連買車隊的馬匹都買不起。

  而且布莊現在還麻煩重重,一天不把陳掌柜這個麻煩給解決了,她都沒法安心開業。

  陳掌柜再次聚集了本地幫的大伙兒商議,「大家怎麼看?岑蓁這次的動作不小,她的布莊要是開起來,我們的生意都要受損。」

  「可是,她是正常的做生意,並未有什麼擾亂市場的舉動,我們能怎麼辦?從一開始,我們要收她的管理費,就有些不妥。她本就是本地人,我們這項規定本來就只是針對外地來的。而且起初收管理費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讓本地幫團結,免得被外地幫欺負。可現在,我怎麼覺得是我們做的不地道?」

  有人幫著岑蓁說話。

  「何掌柜,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岑蓁開布莊她通過我們的本地幫了嗎?她完全都是自作主張,連個招呼都沒打。讓她交管理費,就是讓她知道,哪個行業都有規矩。可她呢,現在不但不交管理費,還處處跟我們作對。我的染布師傅就是被她挖走的,這樣沒有道德的人,我們就該排擠她。」

  「徐掌柜,不是我幫岑蓁說話,你的染布師傅本來就沒打算在你那裡幹了,我聽說你扣了他三個月的工錢,逼的他差點跳河。」

  「何掌柜,你別血口噴人,哪裡有這種事情?」

  徐掌柜惱羞成怒,站起來怒視著何掌柜。

  「好了,都別吵了,我找你們來是讓你們出主意的,不是讓你們把這裡當成菜市場吵架的。」

  陳掌柜心煩不已。

  本來說好要他那批布料的幾個商人,突然說不要了,他正為這事兒煩著呢。

  那麼大批的布料,如果靠零售,那得賣到什麼時候。

  那樣的話,他根本短時間內沒法把本地幫的公帳補起來。

  「余掌柜,你怎麼看?」

  陳掌柜看向易和軒的掌柜,今天易和軒的余掌柜一直沉默著。

  余掌柜臉色不自然,他的夥計死在了陳掌柜的倉庫,這件事會不會查到他頭上?

  二麻子是他的夥計,雖然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別人知道了二麻子是他的夥計,會不會認為是他殺人滅口?

  可他真的不知道二麻子怎麼死的。

  「幫主,我今天不舒服,先告辭了。」

  他起身離開,並不想參與這件事。

  陳掌柜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其他人也議論紛紛,「余掌柜怎麼了,看上去精神很萎靡。」

  「他不是說了嗎,他不舒服。」

  「不管他,我們繼續。岑蓁的事情,我覺得可以這樣,咱們對付那些外地來的,不都是這樣嗎。可以截斷她的貨源。她不是要自己織布,我們可以聯繫棉花商不要賣布給她。」

  「對,還可以聯繫賣染料的商戶,不要賣給她染料。」

  陳掌柜很滿意,「你們說的對,沒有了供貨原料,她想要不低頭都難。」

  他心裡其實跟這裡的人想的都不一樣,岑蓁的命脈只要控制在他的手裡,岑蓁就不敢把他虧空公款的事情說出來。

  在座的這些人,幾乎壟斷了布業所有的買賣,他們要想控制岑蓁的貨源太簡單了。

  外地來鳳凰鎮落戶的商人,也是被如此制服。

  不好的消息接踵而至,先是棉花的貨商拒絕供貨,然後是染料商,接著養蠶的大戶。

  「東家,肯定是本地幫在搞鬼。」

  伍大虎憤然道。

  岑蓁卻沒有他那麼生氣。

  陳掌柜的那批布料本來可以賣個好價格,被她在中間插了一手,他不得不把那些布料壓在倉庫。

  所以他們耍手段,在她的預料之中。

  「大虎,你繼續聯繫其他的棉花商,還有,咱們進來的這些布料,賣給那幾個掌柜。」

  「好,東家,這些我會辦好的。」

  伍大虎經過上次薛春蘭的那件事,他辦事更加用心了。

  易和軒的余掌柜,寢食難安,幾天就瘦了一圈。

  他每天都擔心有官府的人來抓他。

  現在連鋪子都不去了,整天在家裡。

  家裡的門衛來報,岑蓁上門拜訪。

  他遲疑道:「她來做什麼?」

  「老爺,要讓她進來嗎?」

  「不見。她自己現在都麻煩纏身,跑來找我做什麼?」

  余掌柜揮揮手,不打算見岑蓁。

  可轉念一想,心裡又好奇岑蓁為何來找他,「等等,讓她進來。」

  余掌柜讓人上茶,岑蓁喝了一口,「余掌柜這裡的茶比起陳掌柜那裡的就差多了。」

  「哼,你說這些做什麼?找我什麼事情?」

  岑蓁放下茶杯,「余掌柜的夥計死在陳掌柜的倉庫,難道余掌柜不想給你的夥計討一個公道?」

  余掌柜驚得站起來,他滿頭冷汗:「你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

  「余掌柜,明人不說暗話,二麻子是你的夥計是不是?那天你們在鋪子裡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出現在那裡?你的夥計去報官,也是我攔下的。」

  「你……」

  余掌柜頹然的坐下,比起剛剛的硬撐,現在反而鬆懈下來。

  這麼多天,這件事壓在他的心上,他不敢跟任何人說。

  「你是不是也以為二麻子是我殺的?認為我要殺人滅口?可是我告訴你,不是我。」

  「但是如果外人知道二麻子是你的夥計,肯定都會這麼想。」

  岑蓁說出一個事實。

  「你想怎麼樣?」但是剛剛的話岑蓁又透漏了另一個意思,「你相信二麻子不是我殺的?」

  「對,我信。可是我信沒用,這件事如果被官府知道,你覺得縣令大人會怎麼對你?」

  余掌柜根本不敢想,他這些天已經想了無數次這件事暴露後的結果。

  他憤怒道:「你小小年紀怎麼如此惡毒?」

  「我惡毒?做什麼了就惡毒?倒是你們,我正常做生意開鋪子,礙著你們什麼事情了,你們卻處處與我為難,現在還斷了我貨源,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

  岑蓁同樣怒目而視。

  余掌柜幾乎是岑蓁兩倍的年紀,如此跟一個後輩對峙,他卻沒有一點理。

  「都怪姓陳的,是他,他毀壞了鳳凰鎮正當的商業秩序。把布業當成他自家的買賣,搞壟斷,搞手段。」

  余掌柜恨的咬牙切齒。

  「余掌柜,我不為難你,只要你跟我聯手,我們一起對付陳掌柜。並且找到真正殺害二麻子的人,這樣你就不用整天提心弔膽。我想你跟陳掌柜之應該有段仇怨吧?如果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但是我希望你考慮清楚是不是跟我合作。」

  岑蓁需要找一個不可能跟陳掌柜一條心,又在他們內部的人合作。

  余掌柜無疑是最合適的人,她不知道他和陳掌柜之間的恩怨,但是一個人能鋌而走險去搶布料,這仇怨肯定不小。

  何況她調查了,余掌柜一直是個本分的商人。為何會做出這麼大膽的事情,實在是讓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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