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自證

  「謝卿，如果按你的意思，朕應該如何處罰太子？」

  對於這些言官，李二陛下也是無語的很。

  也不知道從哪個朝代開始，這些言官就開始以死諫為榮，以死相逼！

  你要是真因為他們的言語過激，把他們都給殺了……那無疑就是給了這些攪屎棍們，一個青史留名的機會。

  可是不殺他們吧，這幫貨又是整日裡懟天懟地對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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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懟的你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當然，作為天底下最為牛逼之人，李二皇帝倒也不是真的拿這幫貨完全沒轍。

  正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真要是到了那個地步，別說他區區一名御史了。就是太原的王家，他也敢動上一動。

  不過話又要說回來，此時的李二陛下到是也想聽聽，聽聽這位出身王氏的謝御史，究竟想自己如何去處罰這位當朝太子。

  「太子目無尊長，不學無術，此乃無德無行之舉。」

  「臣請問陛下，一朝的儲君，真的可以由無德無行之人擔當嗎？」

  什麼叫誅心？這就叫誅心！

  謝玉龍，御史台中丞，從四品的大員。

  更是照之前的那位王姓本家的御史，高出了整整一級。

  所以，他此言一出，那分量可要比那位王御史，重了不知道多少。

  「太子…謝卿的話，你可有辯解？」

  對於謝玉龍的言語，李二陛下只是凝視了他一眼後，並未給出任何答覆。

  相反，他倒是很有興趣看看，自家這大小子，這回要如何應對。

  「父皇——在兒臣為自己辯解之前，兒臣還想多問一句，孔師的那首臨江仙，作的如何？」

  「什麼…什麼臨江仙？」

  李承乾沒頭沒尾的言語，不僅讓李世民當了一回丈二的和尚。

  就連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都是一時間聽了個稀里糊塗。

  當然，有稀里糊塗之輩，便有心如明鏡之人。

  就比如那太子少師——孔穎達！

  「什麼臨江仙，孔卿的那首詩，不是叫滾滾長江東逝水嗎？」

  當初李承乾拿出這首《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的時候，同樣也是沒有標註名字的。

  至於那《滾滾長江東逝水》，想必是孔穎達自己補上的名字。

  當然，這首詞叫什麼無所謂，李承乾要的並不是這個。

  「兒臣只是想問，孔師的那首詩詞，父皇覺得如何？」

  重點不是名字，而是那詩詞的意境。

  孔穎達的下闋，李承乾已經聽過——確實不錯。

  但照著原著，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畢竟這孔老頭是研究四書五經的，對於詩人那種鄙夷世俗、淡泊灑脫的情懷，表達還是有著很大的欠缺。

  也正是如此，李承乾的文章，就要在這上面好好的做一做了。

  「孔卿的詞自然極好，尤其是那上闕，宇宙永恆、江水不息，青山常在。而一代代英雄人物，卻無一不是轉瞬即逝。」

  李二陛下的文韜武略，那也是可圈可點的。

  也正是因此，孔穎達的那首「臨江仙」，也被他一語道破了精髓所在。

  「那好……還請父皇賜下筆墨。兒臣這就自證一番，兒臣究竟是不是謝大人口中的那等不學無術！」

  「哦~你也要寫詩？」

  對於李承乾自證的方式，李二陛下是瞬間來了興趣。

  李承乾雖說也算是從小飽讀詩書，但李二陛下還是真不相信，他的文采真能強過孔穎達。

  很快，筆墨紙硯已經擺好，文武百官更是睜大了眼睛，都想看看謝玉龍口中的這位不學無術的太子，究竟能做出何等詩句。

  《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

  「等等！」

  李承乾這邊的上闕還沒等寫完，謝玉龍便已經是一聲斷喝傳出。

  「陛下，太子這首詩，完全就是抄襲孔大人的詩句。還請陛下明見。」

  是！沒錯，人家孔穎達一炷香之前才念完的詩句，他李承乾這會就默寫出來了。

  這看在誰的眼裡，又可能不是抄襲？

  當然，此時的孔穎達，心裡自然跟明鏡似的。

  不過此時這老頭，卻是不準備開口了。

  孔穎達可不是傻子，他不但不是傻子，那腦子還是好使的不要不要的。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雖然還想不出這一切的緣由。

  但有一點他卻是清清楚楚，那就是這些御史言官向李承乾發難，十有八九，原因是在自己這裡。

  所以明知道謝玉龍此話一出，必定是作繭自縛。

  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讓那謝玉龍自作自受。

  「太子，你這首詩，可是在孔卿的那首？！」

  咳咳咳……

  李二陛下剛一開口，孔穎達那邊就是老臉再次一紅。

  同時一口唾沫沒咽好，給自己差點沒嗆的背過氣去。

  「陛下，您看看！您看看！這把孔大人都給氣成什麼樣子了！」

  額…

  孔穎達是繼續保持沉默，一句話不說。

  「父皇，請等兒臣寫完可好？」

  李承乾雖然開口了，但眼睛卻依舊沒有離開紙張。

  不僅如此，李承乾這會也是拼了。

  他不僅要讓臨江仙的全詞提前問世幾百年，更是要拿出自己的看家絕活……

  之前就提過，後世的李承乾出身書香門第。

  而他的爺爺喜愛古詩詞的同時，更是酷愛書法。

  尤其是王羲之的行楷。

  正是在李爺爺的薰陶之下，李承乾五歲時，就已經開始用王羲之的行楷字帖練字。

  十幾年的功力下，以致他寫出來的行楷，絕對可以拿去以假亂真。

  也正是因此，當整篇臨江仙寫完之後，整個朝堂之上，竟然足足沉寂的一盞茶之久。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整首詞念完，李二陛下依舊意猶未盡。口中那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更是足足被他念上十數遍。

  「這還是朕的太子嗎？這孩子才多大啊！這詩詞造詣，完全可以橫掃整個大唐詩壇了！」

  「不對，不對！這字……」

  詩詞造詣可以說是李承乾才華橫溢。

  可這一手精妙絕倫，飄若游浮雲，矯如驚龍的行楷，又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