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3、劍心

  轉眼，距離洗劍宗千年大劫發生已有兩月。

  這天，夤夜時分，皓月當空，繁星燦爛，天穹中風輕雲淡。

  轟，轟，轟……

  青木峰後山不斷傳來沉悶的聲響，道道聲響皆如悶雷炸響，震耳發聵，駭人聽聞。

  白凡此刻身穿一裘雪白單衣，手中鳴鴻刀青芒流轉，散發著詭異陰冷的氣機。

  他體內氣機逆行運轉，腳尖連續輕點，身形宛若游龍飛鴻，速度奇快，霎時，手中鳴鴻刀青芒暴漲，化作一道熾盛無比的匹練凌空驟然斬下。

  轟隆一聲巨響，白凡下方的一座低矮的巨石瞬間炸成一片齏粉，凌厲的刀氣八方沖盪，地面轟然直接下陷了一尺多深，頓時濃烈的塵煙翻滾蒸騰而起，場面十分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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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正值夜深人靜。

  徐天象一人躲在遠方一座山峰上觀察著白凡，當看到白凡使出破壞力如此巨大的刀法，眉頭不由的皺了皺，嘴角禁不住扯了扯。

  徐天象生怕白凡如此著魔一般的修煉出了岔子，幾番遊說又未果，最終猶豫再三，決定在白凡每日修煉之時，他便躲在遠處替白凡護法。

  這時，徐天象喃喃抱怨道：「這小子當真是個武道天才，一個月前這一式刀法才能使出皺形，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達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可是又奇了怪了，最近怎麼不見這小子修煉《玉虛劍訣》，而是天天修煉這邪門的刀法。」

  其實徐天象不解的其實也是白凡最近困惑的。

  早在一個多月前，白凡已經將《玉虛劍訣》第四式滴水修煉大成，可是當修煉第五式開蓮時，體內氣機始終無法與氣機契合，相反強行摧動開蓮時，體內氣機便會混亂不堪，甚至出現過走火入魔的跡象。

  這也是為何白凡暫且停止修煉《玉虛劍訣》，而是全身心投入到《枯木刀法》的修煉中。

  白凡佇立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上，流轉青芒的鳴鴻刀擱置一側，挽起衣袖抹了一把額頭上滾燙的汗珠，從衣袖中取出一柄通玄小劍。

  他劃破手指將一縷精血輕輕抹在劍身上，頓時通玄小劍上一道妖冶的青光閃爍，旋即又暗淡下來。

  當初紀京老祖占據白凡肉身，將九柄通玄小劍收入白凡衣袖中，當初紀京老祖在隕落時，白凡雖然嘴上說是不再修煉《養劍術》，可是這一門奧妙無比的劍術他又怎麼會棄之如敝履？

  一個月前三寸長的陰陽劍胎初凝，就在昨日劍胎終於大成，如今白凡只要動用意念，陰陽、相思便會從衣袖中衝出，至於剩餘的七柄通玄小劍，白凡每過一個時辰便會餵養一柄通玄小劍。

  當白凡餵養完通玄劍後，體內血氣紊亂導致臉色微微白凡，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遠處飛掠而來，落在白凡一側。

  徐天象瞟了一眼臉色微白的白凡，撇嘴問道：「剛才又餵養通玄劍了？」

  白凡笑了笑，微微點頭。

  徐天象眉頭緊皺，一臉嚴肅，捻須道：「你這小子，如此沒黑沒夜的修煉遲早要出了岔子，紀京老祖的《養劍術》的確是另闢新徑，其中有一則秘聞恐怕你不曾知曉吧！」

  「什麼秘聞？難道是關於紀京老祖的？」

  徐天象一副老神在在的氣態，他微微嘆氣，神色漸緩，道：「洗劍宗古籍記載，當初紀京老祖拜入洗劍宗之時，武道天賦的確是千年難得一見，若論天賦欒剛老祖的武道天賦也無法與他媲美，你可知道紀京老祖為何要摒棄劍道而鍾情於劍術修煉嗎？」

  白凡只是搖了搖頭。

  徐天象補充道：「原因是紀京老祖將劍道修煉至後期，無法凝練出劍心，這才決定以劍術證道，開闢出《養劍術》。」

  白凡心頭劇烈一顫，突然回想起當初初入劍閣碰到欒剛老祖時，欒剛老祖的說的一番話。

  「你根本無法修煉出劍心！」

  他有些局促不安起來，問道：「師傅，劍心到底是什麼？」

  徐天象有些故作玄虛的嫌疑，先是捋了捋長須，瞟了瞟白凡，道：「所謂劍道修煉大致分為三重境界。

  第一重境界手中有劍，心中有劍，人劍合一。

  第二重境界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劍意混成，舉手抬足之間以劍氣攻伐，這第二重境界便是所謂的凝鍊劍心。

  悠悠萬古，真正凝練出劍心的又有幾人！」

  白凡喃喃自語：「手中有劍，心中有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師傅，那第三重境界又是什麼？」

  徐天象拍了拍白凡的肩膀，意味深長道：「所謂第三重境界只是傳說，天元大陸存在無數載，真正能夠達到這一層次的還沒有聽說過。

  千年前，元劍玄師祖飛升之時也不過剛剛觸及到第二層次的門檻，想要達到劍道第三重境界的無敵強者，或許也只有上界吧！」

  白凡咬了咬牙，拘謹問道：「師傅！聽你的意思任憑武道天賦再強，只要無法凝練出劍心，最終難以有所成就，就像武道天賦極強的紀京老祖和欒剛老祖，千年之後再戰依舊不敵！」

  徐天象搖頭道：「聽聞當初元劍玄師祖在飛升之前曾經渡了一重劍道給欒剛老祖，否則欒剛老祖又怎麼會敵得過紀京老祖，更何況若論殺人破敵，紀京老祖極致的劍術才是王道。

  更何況，普天之下，武道修煉並非只有劍道，天元大陸地域廣袤無垠，武道宗門林立，只不過劍道修煉占據大頭，但也有修煉其它玄門的強者，列如體術，刀法，槍法，毒書等等，數不勝數，更有傳說還有人修煉天道。」

  「啊！武道界竟有如此諸多玄門。」

  徐天象的一番話開拓了白凡的認知。

  徐天象感慨道：「道法三千，玄門萬千，所謂武道修煉又豈能拘泥於單獨一門。」

  白凡深深地望了一眼師傅徐天象，吞吞吐吐道：「師傅，那如果我說我也不能修煉出劍心呢？」

  「啊！」徐天地身體劇烈一顫，差點一頭從山石上栽下去，道：「老三，你可不能這麼坑師傅，是誰給你說你不能修煉出劍心的，老夫現在就去活劈了他！」

  「欒剛老祖！」

  「啊！」徐天象又是一驚，頓時臉色發白，沉吟片刻，問道：「老三，你什麼時候見過欒剛老祖的？」

  白凡皺了皺眉頭道：「師傅，你還記得當初我入劍閣後沒多久，就直接被轟了出來。」

  徐天象頓時啞口無言，怔然注視著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