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3、大悟！

  楚青竹纖細的手指將鬢角有些凌亂的髮絲撥到耳後，那柄一尺多長的翡翠劍青芒流轉，她用意念驅動翡翠短劍瞬間化作一道絢爛的青色流光竄入她的衣袖中。

  楚青竹莞爾一笑，道：「《玉虛劍訣》是徐師叔當年在劍碑內領悟的無上劍法，而《飛鴻劍訣》也是當年我師傅在祖地劍碑內領悟的，兩種劍法既是都出自劍碑，想必有關氣機與劍招如何契合自然也同符合契了。」

  

  白凡狹長的丹鳳眼注視著楚青竹，愣了一下，連忙點頭。

  楚青竹纖細的手指摩挲著尖尖的下巴，沉吟片刻，繼續講道：「《飛鴻劍訣》需胸中有劍意，先出劍後運氣，劍落氣機開，至於《玉虛劍訣》中如何講述氣機與劍招的契合，師姐我也無從知曉，不過我曾經無意中看到過徐師叔使劍，《玉虛劍訣》似乎更加霸道一些，總之，兩種劍訣的應該大同小異……」

  白凡似乎有所頓悟，喃喃說道：「胸中凝劍意，先出劍後運氣，劍落氣機開，這似乎與當日師傅橫劍斷飛瀑的景象有幾分適宜，師傅給我的古籍中可沒介紹過如何讓氣機與劍招契合的綱領，難道這也是《玉虛劍訣》的綱領？」

  遽然間，白凡兩眼放光，抱拳笑道：「多謝青竹師姐指導！」

  楚青竹皺了皺蛾眉，狐疑問道：「你真的懂了？」

  「青竹師姐，我先使一劍開劍式，你看看那裡還有什麼紕漏！」

  話音未落，白凡從亭台內飛掠出去，落在碧湖中央的巨石上，手按通體烏黑髮亮的斷龍劍，先是運轉劍訣，胸中漸漸騰起的劍意與厚重的戾氣混雜在一起，於此同時摧動四肢百骸內濃厚的氣機，這一刻白凡放鬆心情，腳尖一點橫掠一劍，於此同時體內氣機竟自主地配合劍招流轉，嘶嘶輕鳴……

  白凡頓時欣喜萬分，他不斷使劍斬、劈、掠、刺、撩、點……

  在白凡不停使劍的同時，體內氣機自行流轉，與刀法運行的軌跡大相逕庭，氣機契合也截然相反。

  劍訣氣機與劍式契合講究隨性，先出劍，體內氣機隨劍式而流轉，側重劍式，而刀法則是先運轉氣機，蓄勢而發，側重氣機的積蓄，這一刻白凡恍若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開劍式！」

  白凡陡然低吼一聲，縱身高高躍起，胸中積攢的劍意頃刻間噴涌而出，斷龍劍猛地沖了出去，如蛟龍出海，氣勢如虹，可怕的劍氣震盪出去，有一種所向披靡的勢頭，極其恐怖。

  轟隆隆……

  波光粼粼的碧湖陡然間在凌厲的劍氣沖盪下，轟然炸開，頓時滔天巨浪向兩側洶湧，重重地拍擊在兩側的崖壁上，頓時波瀾壯闊，景象駭人。

  坐在亭台內的楚青竹見白凡試劍此刻一臉震驚之色，呢喃道：「想不到這個傢伙的悟性竟是如此可怕，我都不知道給他瞎掰了些什麼，他竟然瞬間悟徹了氣機與劍式的契合綱領，看來這次徐師叔真的收了一名了不得的弟子！」

  白凡平息體內的氣機，縱身飛掠回來，陰柔俊美的臉頰上含著燦爛的笑容，欣喜道：「青竹師姐，成了！」

  楚青竹蛾眉微微上揚，眼角瞄了一眼白凡，撇嘴道：「好了，現在你已經找到氣機與劍式的契合點，師姐也該走了，碰到你這種怪胎實在是太掃興了……」

  白凡聞聲後不由的一愣，瞅了一眼此刻有些悶悶不樂的楚青竹，頓時一頭霧水。

  這位脾性古怪的師姐這又是怎麼了？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楚青竹提著半瓶青竹酒閒庭信步的離開，白凡怔然注視著這個妙曼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楚青竹離開不久後，白凡皺眉思慮片刻，嚴重懷疑這位楚青竹師姐前往此地是受人之託，否則也不會這麼快離開，可是委託之人又是誰？難道是宋白薇！

  不過白凡對這位行事怪誕的青竹師姐好感倍增。

  白凡搖了搖頭，轉身提起斷龍劍飛掠到碧湖中央磨鍊劍法，想要讓讓體內的氣機與劍式徹底完美契合……

  轉眼又一個多月過去了，時節已至初冬，碧湖邊緣結了一層薄冰，山谷內寒風肆虐，冰寒刺骨，尤其瀑布背後更是陰寒徹骨，石砌平台上結著一層薄冰，在如此天寒地凍之際，白凡依舊身穿單衣，手握冰冷的斷龍劍，佇立在平台上，胸中不斷積攢著劍意。

  這一個多月內，白凡連續突破，現如今已經沖開二百八十道靈竅，修為處在七重開竅境。

  這一個月內，白凡每天都會耗費大部分時間修煉《玉虛劍訣》，就在昨天《玉虛劍訣》第二重劍破式修煉完成，今天剛剛開始修煉第三重斷水式。

  此刻修煉至《玉虛劍訣》第三重，胸中劍意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充沛的程度，於此同時，白凡每天也會耗費一部分時間用來修煉《枯木刀法》，每次施展完滾龍式胸中便會油然生出一派濃厚的戾氣，當修煉劍訣時，胸中的戾氣又會與劍意一同衝出，消散殆盡。

  不知不覺中，修煉刀法和劍訣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之前白凡還在擔心一直修煉刀法胸中積聚的戾氣該如何疏散，如今修煉了《玉虛劍訣》之後，自然省去了練刀的後顧之憂。

  此刻，白凡狹長的丹鳳眼緊閉，胸中劍意與戾氣混淆在一起，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眼睛倏地睜開，眼睛開闔間迸射出兩道燦爛奪目的金芒，斷龍劍驟然長嘶，橫掃向瀑布，體內四肢百骸的氣機頓然沖盪，凌厲的劍氣從斷龍劍內噴涌而出。

  轟！轟！轟！……

  斷龍劍斬破飛瀑，旋即可怕的氣機炸開，冰冷的寒水激射沖盪，將白凡澆成一個落湯雞，濃密的黑髮，一裘衣衫被冰冷的寒水澆灌的濕漉漉。

  白凡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皺眉自語道：「想要達到的師傅斷開飛瀑的層次似乎差了一些東西，可又是什麼呢？」

  白凡吃了一粒血元丹，背靠著冰冷的寒石坐在石砌平台上開始苦思冥想，不時地將徐天象留下的古籍翻開仔細揣摩……

  時至酉時，白凡將藏在袖內的陰陽、相思兩柄青色小劍取了出來，劃破手指開始養劍。

  不知不覺中，白凡在這座偏僻的山谷內已經待了有兩個多月，臉頰上的稚氣已然消散，此時白皙無瑕的俊美臉頰上多了些風塵和堅毅，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依舊在反覆揣摩《玉虛劍訣》……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萬里蒼穹被紅霞映紅，一道身影慢悠悠的跨入這座小山谷內。

  一道爽朗的嗓音突然從亭台內傳來。

  「老三，師兄我給你帶了青竹酒！」

  宋青田身穿素袍，肩上披一件淡藍色的錦緞披風，面含溫煦的笑容站在亭台雕欄側朝白凡招手。

  「宋師兄！」白凡倏地睜開漆黑的眼睛，略顯堅毅的臉頰上浮出燦爛無憂的笑容，疾步穿過棧道朝傍水修築的亭台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