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2、楚青竹、青竹酒

  白凡雙目茫然的注視著飛流之下的瀑布，隻身佇立在平台上感受著師傅徐天象之前斬出的那一劍。

  師傅徐天象剛才斬出的那一劍體內氣機和劍招達到了沒有任何瑕疵的契合，劍招出氣機傾出，幾乎渾然天成。

  白凡佇立在瀑布後，足足站了一個多時辰似乎才有所頓悟，立刻翻開記載《玉虛劍尖》的古籍，開始記憶這冊古籍中記載的劍訣，過了一個時辰，他縱身飛掠到湖泊中央的那塊巨石上，手握通體烏黑古樸的斷龍劍，體內氣機按照《玉虛劍訣》中描述的運行軌跡遊走在四肢百骸，不斷施展第一重中的開劍式。

  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玉虛劍訣》中所記載的運行軌跡極其詭譎，體內氣機極難與劍招完美契合。

  時至下午酉時，白凡養完劍後，繼續不斷運轉體內氣機嘗試與劍招契合使出開劍式，然而每次到了瓶頸，體內氣機都會略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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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白凡異想天開，難道是武道修為不足才導致體內氣機不足以配合劍招使出那一式開劍式？

  夜幕降臨，霽月高懸於璀璨的夜空，空曠的山谷氣溫急劇下降，冷冽的寒風肆掠，枯黃的落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斷龍劍橫放在白凡膝蓋上，他盤坐在湖泊中央的巨石上，吃了一顆血元丹又運轉呼吸法稍作恢復，體內元氣才漸漸變得充盈了，隨即運轉體內氣機衝擊剩餘的靈竅……

  轉眼間，白凡在這座山谷內已經待了一個多月，經過晝夜不停的修煉已經沖開一百六十道靈竅，如今已然是四重開竅境，可是最讓白凡納悶的是即使這一個多月連續沖開靈竅，突破四重開竅境，可是體內氣機依舊無法與《玉虛劍訣》中的第一重開劍式契合，體內氣機仍舊不足。

  體內氣機為什麼還是無法與劍招契合？

  這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一道青色的妙曼身影降臨在山谷谷口，她閒庭信步的走在通往山谷深處的青石路上，來到一座傍水修築的亭台里，徑直坐在布置在長亭內的石凳上，細手中握著的一隻小巧玲瓏的酒瓶放在石桌上，眯眼遠眺。

  此刻，白凡隻身一人佇立在湖泊中央的巨石上，手裡按著三尺長，通體烏黑的斷龍劍，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緊閉，不斷運轉體內的氣機，準備施展《玉虛劍訣》中的第一重開劍式。

  遽然間，白凡狹長的丹鳳眼倏地睜開，眼中金芒乍泄，胸中劍意流淌，驟然凌空躍起，手中的斷龍劍凌亂不堪的劍氣瘋狂湧出，毫無懸念，白凡這次雖然將體內氣機摧動到了極致，可是劍招出體內極其頓時消散，胸中劍意隨之瞬間消散於虛無中，這一式開劍也以失敗而告終。

  「嘿嘿……」

  這時，不遠處的亭台內響起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悅耳笑聲。

  白凡運轉體內氣機，縱身飛掠向亭台內，皺眉打量了一番青衫俏麗女子。

  女子身穿一裘青衫，嬌軀修長，鼻尖上長著細碎的斑點，卻瑕不掩瑜，難以遮掩其俏麗的臉龐，尤其那雙略帶朦朧醉意的桃花眼，媚眼如絲，帶著一絲玩味的意味，此刻青衫女子臉腮殷紅如血，有一種風情萬種的氣態，眼角淡淡地斜了一眼凝視著她的俊美少年。

  青衫女子展顏笑問道：「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本小姐，難道對本小姐一見鍾情了？」

  白凡啞然失笑，搖頭道：「姑娘你這是青竹酒？」

  青衫女子桃花眼泛光，挽起衣袖抹去嘴角的酒漬，嘴角微微上揚，含笑道：「想必你就是青木峰剛收的那名俊美弟子吧！果真是容顏無雙，不過看你剛才使那《玉虛劍訣》中的第一式開劍式實在是笨拙的厲害！」

  「難道師姐就是赤月峰的青竹師姐！」白凡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隨口問道。

  「你又是怎麼知道本小姐就是青竹？」

  白凡鼻翼顫了顫，偷偷嗅了一下青竹酒的香氣，望向這位青竹師姐，溫顏笑道：「那師姐可曾認識青木峰的宋青田！」

  楚青竹撇了撇嘴，翻了一個白眼，鄙夷道：「不就是青木峰那個膽小怕事的書呆子嗎？聽趙無量那個大嘴巴說那個書呆子喜歡本小姐，可每次見了本小姐只會面紅耳赤，連個屁都不敢放！」

  白凡苦澀道：「原來青竹師姐都知道啊！我剛剛入駐青木峰時，宋師兄喝醉酒告訴我，他一生喜歡三樣東西，愛青竹，愛青竹，愛讀書，起初我不知道這前兩個青竹到底是怎麼回事？隨即宋師兄就告訴我，他喜歡的人叫青竹，其次喜歡的酒是青竹酒，我才恍然大悟。」

  楚青竹端起精緻的酒瓶豪爽的喝了一大口酒，玩味道：「想不到宋青田這次倒是爺們了一回，不過本小姐不喜歡他那種畏首畏尾的性子，倒是你聽說你倒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正適合本小姐的胃口，怎麼樣對本小姐有沒有興趣？」

  白凡聞聲後，頓時目瞪口呆，沒想到門規極其嚴苛的赤月峰竟有如此放蕩不羈的弟子，搖頭苦悶道：「沒興趣，我白凡又不是什麼吃著碗裡瞧著鍋里貪得無厭的人！」

  楚青竹嘿嘿笑道：「看來宋白薇師妹倒是沒看走眼，不過你張臉倒真是讓師姐我都有些羨慕嫉妒恨！」

  白凡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料，楚青竹兩眼放光，笑道：「想不想讓師姐指導你如何尋找《玉虛劍訣》氣機和劍招的契合點？」

  「既然師姐肯出手指導我，師弟我當然卻之不恭了！」

  楚青竹纖細綠蔥指摩挲在精緻的酒瓶上，嫣然一笑，道：「不過想讓師姐出手指導你之前你必須要能夠擋下師姐的一招，如何？」

  白凡爽朗道：「自然可以，不過想必師姐也曾聽聞昔日我背刀上山，如今我劍法不盡人意，不知可否以刀法抵住你的一劍？」

  「無妨，只要能擋得下師姐的一劍就算你勝了！」

  「好！」

  兩人旋即相繼縱身飛掠而出，落在碧湖中央的巨石上，楚青竹指尖青光閃爍，赫然出現一柄瑰麗無比的青色翡翠劍，淡淡的青芒流轉，隨著楚青竹體內氣機的流轉，一派縹緲的劍意從體內擴散開來。

  楚青竹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道邪魅妖嬈的笑意，嗓音清脆道：「師弟，你可要小心了！」

  白凡緊繃著臉，這位青竹師姐可是赤月峰資歷極高的弟子，不拘一格的性格早已在洗劍宗傳的沸沸揚揚，武道資質絕對可怕否則也不會被那位容顏不老的女子師叔如此放縱，他又怎麼會不嚴陣以待？

  他手持斷龍劍，用劍代替刀，體內氣機逆流，身上氣息完全內斂，此刻胸中再次騰起厚重的戾氣。

  這些天，每當夤夜，白凡都會修煉兩三個時辰的《枯木刀法》，不知不覺中胸中的戾氣越加厚重，只是在一息的時間，他就將他體內的氣機逆行運轉到了零界點。遽然間，白凡狹長的丹鳳眼變得赤紅充血，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噴薄霞霧，通體霞光閃爍，氤氳蒸騰，恍若化作一尊赤紅魔神。

  楚青竹皺了皺眉頭，正視白凡，心中卻不由的一盪，撇嘴道：「師弟，你可要小心了！」

  楚青竹手中的一尺多長的翡翠劍繚繞這一道青氣，化作一道流光驟然從纖細的手掌中沖向白凡，而在一瞬間，白凡豁然抬頭，縱身一躍猛地向上高高躍起，手中的斷龍劍高舉過頭頂，剎那無情的劈了下去。

  轟——

  鏗鏘——

  刀劍相向，凌厲的劍氣與霸道無可攖鋒的刀氣衝擊在一起，青色的翡翠劍與通體烏黑的斷龍劍衝擊在一起，而在下一刻白凡身體劇烈震顫，一瞬間氣海內的神符陡然出現，涓流出一道道金色的氣流迅猛運轉四肢百骸，加持在經脈上，防止渾身經脈被翡翠劍上的可怕氣機震碎。

  最後白凡還是止不住的大口咳血，身形踉蹌後退，撲通一聲倒跌入碧湖中。

  楚青竹失聲叫了一聲，腳尖連續輕點，身形急掠，單手直接將白凡從冰冷的湖水中提了起來，落在亭台內。

  楚青竹輕輕拍了一下額頭，有驚無險的道：「這青竹酒差點誤了大事，若是誤殺了這名師弟，徐師叔還不得天天要跟我們赤月峰死磕，到時候別說青竹酒了，就是平常酒都不能喝上一口，豈不被憋死了……」

  就在這時，楚青竹看到詭譎的一幕，白凡體內有數道金色的氣流流轉，每道氣流流轉到身體的那一部分，便會瞬間迸射燦爛奪目的金芒。

  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白凡睜開眼睛，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金芒，臉色依舊慘白，苦笑道：「想不到與青竹師姐的修為相差如此遙遠！實在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楚青竹拘謹的笑了笑，歉意道：「你剛才能夠擋得住師姐的全力一擊，足可以說明你武道天賦的確驚人，不過剛才青竹酒酒勁發作差點誤傷了你，實在抱歉！」

  白凡瞅了一眼楚青竹，微微搖頭，從懷中取出一枚血元丹服下，循序漸進地運轉呼吸法調理身體，只是過了片刻，暗淡的眼睛睜開後又變得神采奕奕。

  「師姐，現在可以給師弟講講如何將氣機與劍招契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