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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再去寺廟

2024-06-11 08:05:44 作者: 雲月皎皎

  這個年過得可謂實在糟心。

  眼看著余月給的十日之期已經過半,靈斛草卻還沒有消息,想著江老夫人危在旦夕,便是再大的好事也叫太后開心不來,整日儘是憂愁,茶不思飯不想,趁著今日是年後休沐日的最後一日,便打算去護國寺為江老夫人祈福,再來也想給那征戰沙場的小兒子求個平安。

  昨夜太后就讓人去衛國公府傳信:「去問問阿翌和阿昇,看他們去不去護國寺,兩個年輕少年郎總是悶在府中也不是辦法,不但幫不上忙,還叫她擔憂,不如一同去散散心,也順便給他們祖母燒香求神。」

  太后也是打心底里看重兄弟兩個,畢竟他們都是芝蘭玉樹的好兒郎,阿翌經綸濟世,有蓋世之才,阿昇天資聰穎,假以時日必將出類拔萃,可惜母親卻是個糊塗的,太后不忍明珠蒙塵,再說江老夫人又是她的摯友,所以對兩人也難免愛屋及烏,也算是替江老夫人照顧兄弟倆。

  

  還是放心不下,也順便去接兄弟倆,所以太后一行人先去了衛國公府探望江老夫人,齊王妃和許朝玉陪著太后坐一輛,兄妹幾個則坐在後面的馬車中,因為都是年輕人,想必更有話聊,於是太后便讓長孫翌兄弟倆坐在後頭的馬車裡,都是姻親好友,也沒有所謂的男女大防。

  今日天氣尚好,天邊朝陽升起,冰雪消融,護國寺位於城郊,路途尚遠,沿途青山環繞,景色秀麗,車隊後跟隨著手執刀劍的侍衛,守衛森嚴,浩浩蕩蕩的上百人騎著馬,看上去都頗為壯觀,引人矚目。

  這些時日來,衛國公府與宮中時常走動,小輩們之間關係也好了不少,反正姜珸見著長孫翌,動輒便是稱兄道弟,全然忘記曾經自己多麼畏懼他的冷臉,看見他就發怵。

  馬車中暖和熱乎,姜妧與合宜郡主依偎坐在一起,吃著方才在路上的攤販中買的糖油粑粑,剛剛炸出爐的色澤金黃,軟糯酥脆,甜而不濃,油而不膩,撒上芝麻,脆滑爽口,垂涎欲滴。

  糖漿的香氣縈繞在馬車四處,甜味從舌尖蔓延到喉中,兩個小姑娘用竹籤戳著這熱氣騰騰的糖油粑粑,撩開些帘子,吃的開心,合宜揚眉笑道:「果然還是長安的點心精緻美味,在松洲只有牛羊肉和青稞酒最常見,要說點心也只饢餅和奶豆腐算得上,再配上杯牛乳也馬馬虎虎。」

  畢竟骨子裡流的是長安的血,雖說常年住在松洲,可合宜從不覺得那是自己的故鄉,她的故鄉只在長安,喜的也是長安的吃食習慣。

  見這個堂姐眉飛色舞的模樣,姜珸只覺得格外嚮往,好奇道:「堂姐,難道松洲連蜜餞鋪子都沒有?」

  合宜邊吹著那糖油粑粑,點頭道:「沒錯,松洲地遠,都是些本地人和吐蕃人,吃不慣長安的口味,所以也有沒有開蜜餞零嘴鋪的,多不過些珠寶首飾鋪,可還是較為少。」

  姜珸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那要是在松洲開些新穎的商鋪肯定十分賺錢。」

  這話出來,姜妧心裡發笑,抬頭看了對面的長孫翌一眼,兩人相互對視,心照不宣,想必姜珸是對這商鋪打起了主意,只是他的確有經商天分,否則也不會在前世短短今年的功夫成為商戶中的第一人。

  這回姜妧也不想阻攔他,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姜珸不喜讀書,就是如何逼他也是無用功,還不如趁早發展自己的長處,興許還不用前世那多時間,就能成為長安第一皇商,富可敵國,壟斷全國的商業,倒是還能為父皇提供助力。

  於是姜妧似是不經意間道:「難不成三哥還缺錢不成?」

  「非也,非也。」姜珸將手中的摺扇合起來,輕輕敲了敲姜妧的額頭,玩笑道:「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人不喜歡銀錢,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黃金,就是擺在家中,看著也賞心悅目呀。」

  誰知姜妧還沒動作,姜琅就將那柄紙扇給抽過來,起身揉了揉少女的頭髮,輕斥了聲:「俗不可耐,擔心叫父皇聽見,到時候收拾你。」

  又低頭溫聲對姜妧說:「快些吃了,否則要涼了。」

  示意她將手中還剩的糖油粑粑吃完。

  姜妧忍不住偷笑。

  姜珸吃癟,頓時撇了撇嘴:「老古董,思想腐朽。」

  坐在姜妧對面的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緊盯著兄妹倆的動作不放鬆,眉梢染著些叫做危險的情緒,眉眼有些冰冷。

  到了護國寺,太后領著齊王妃和許朝玉去殿中上香,小輩們則在後院禪房中喝茶,今日來寺里求佛的香客不少,寺里門庭若市,太后擔心他們,便留了不少侍衛候在這兒,還讓長孫翌擔起兄長的責任,好好看顧幾個人。

  上回見面的小和尚叫做無妄,如今已經長高不少,甚至比姜珸還有高挑,仍舊在招待他們,他雙掌合十恭敬道:「今日師父恰巧歸來,現在正在禪房中,師父讓貧僧轉告公主殿下,若想解除您此生的其餘兩劫難,還請您去禪房一敘。」

  他說的師父正是青燈大師。

  姜妧曾掉落護城河,後被青燈大師救起,還為她判命,言明其命中有三劫難,此為其一,這麼些年來,他所說的其餘兩劫難還未應驗,但卻始終是個隱藏的危機,若是有朝一日再出現如此不可控制的情況,只怕到時姜妧性命有憂。

  所以聽無妄這麼說,姜琅拱手道:「還請小師父帶路,本王與舍妹同去。」

  在這兒唯一能做主的便是姜妧的兄長。

  可無妄卻搖頭拒絕:「還請殿下止步,師父只讓公主獨自前往。」

  聞言,姜琅有些猶豫,皺眉道:「這兒畢竟不比皇宮,其中沒有重兵把守,無法保證舍妹的安全,若是貿然前去,遇見難以估摸的有心人,只怕不太安全,還勞煩小師父去與青燈大師商量,孤身前往,本王實在難以放心。」

  長孫翌看著無妄的模樣,目光深沉:「晉王說的沒錯,公主殿下千金之軀,豈能隨意與你離開,不如讓我跟著去可好。」

  無妄卻仍舊固執己見,只低頭道:「公子嚴重,這是師父的規矩,還請王爺不要為難小僧,再說護國寺中又豈會有危險,若是公主不在乎剩下的那兩劫難,自然也就沒必要走這一趟。」

  話已至此,姜妧只好點頭,畢竟事關她未來的命運。只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而且她總覺得這個無妄不對勁。

  出門時,她回頭看了長孫翌一眼。

  只見他對自己搖了搖頭,姜妧心下驚詫,正準備出聲,就見無妄回頭,目光沒有變化,卻看得人不太舒服,他笑的恭敬:「公主請隨小僧過來。」

  姜妧只得跟著他走,心下留了些警惕,仔細觀察著他們走過的路。

  沿著青石小路,他們穿過一片梅園,雪景消融,紅梅迎著陽光奮力生長,嗅著滿院的清冽冷香,姜妧不自覺向更深處望去,卻發現有株梅樹下倚著位紅衣少年,眨眼間,她只看見一抹銀色在眼前一閃而過,再看過去,卻只發現那兒空空如此,絲毫沒有紅衣少年的痕跡,反倒讓人覺得看花了眼。

  見姜妧停下來,無妄回頭問:「公主,怎麼了?」

  姜妧搖頭:「無事,你繼續帶路吧。」

  無妄的目光有些沉,卻並未吭聲,繼續邁步向前。

  穿過梅園,沿著曲折的青石小路徑直向前,遠遠便看見佇立著的樓閣佛塔,古香古色,頂部還升起青煙,姜妧眸光微斂,悄悄握緊了手中的髮釵,狀似不經意的問:「小師父,你方才不是說青燈大師在禪房嗎?怎麼來到了佛塔這裡?」

  若她沒記錯的話,佛塔是護國寺用來供奉經書的地方,只有主持和得道高僧的能進入觀看藏書,尋常香客與小沙彌是禁止入內的,青燈大師怎麼也不可能會在這樣的地方與她敘話,所以要麼是無妄在誆騙她,要麼就是……

  果然,那『無妄』回過頭來,目光中滿是陰冷之意,透出股森冷的寒氣,叫人看了便生雞皮疙瘩,他還饒有興味的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公主殿下好膽量。」

  姜妧心下一驚,揚出手中寒光畢露的金釵,稍稍退後了幾步,厲聲喝道:「你是何人?為何冒充無妄師父?!」

  那男人冷笑,眉目俱是森冷寒意:「死到臨頭還敢這麼囂張,難道你不怕死?」

  姜妧卻並不慌亂,睨著面前的人,勾起唇角冷笑:「與其擔心本宮的死活,你還不如多當心當心自己。」

  那人似乎是察覺到什麼,偏頭看向自己的四周,發現有不少人正向他靠攏,就在他出神之際,耳邊一陣凜冽寒意襲來,利劍橫空刺向他,他神情大變,忙飛身躲過利劍,緊接著漫天的箭雨朝他落下,他顧不得其他,忙將袖中的短劍抽出抵抗。

  而此時的姜妧早已被人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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