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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叛逆謀反

2024-06-11 08:04:26 作者: 雲月皎皎

  聞言,一側的輔國大將軍面上血色盡失,隱隱透出些許灰敗之意,他在心中拼命祈禱,無比期望能出現奇蹟。

  

  可是他忘了,身為御史大夫,若沒有真憑實據,怎敢隨意彈劾朝廷重臣,雖說本朝有不殺言官的律令,但誣衊朝廷命官,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全身而退的。

  皇帝也明白這個道理,奏疏上清楚明白的寫著幾個大字——輔國大將軍與定王結黨營私,濫用職權,豢養府兵,意圖謀反,大逆不道。

  謀反大罪,十惡之首,萬惡之最,處五刑,滅三族。

  「來人,給朕拿下輔國大將軍!」皇帝震怒,拍案而起,奏疏被狠狠扔到殿下,可見天子怒火之猛烈。

  見謀反大計就這般輕飄飄揭露於堂前,輔國大將軍心知自己已無任何退路,大不了奮力一爭,贏了,便是榮華富貴任享,輸了,也不過是一刀落下,反正家中老父母早已託付給了定王,自己早已無後顧之憂了。

  輔國大將軍趁機吹響腰間的口哨,朝外邊的隨從示意。

  「有刺客,護駕——」

  今日是曲江宴,帝後親臨,守衛自然重重森嚴,曹御史選擇在這個時候揭開輔國大將軍造反,也正是打一個措手不及,任憑輔國大將軍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不過須臾,御林軍和龍武軍迅速包圍了整個宴廳,帝後和皇親貴胄以及女眷都被層層保護住,十幾名金吾衛上前準備架住輔國大將軍,跟隨輔國大將軍前來的貼身侍衛也闖了進來。

  幾番打鬥過後,輔國大將軍略顯劣勢,眼看著滿腔心血就毀於一旦,他沒有多想,暗下決心,徑直撲向離他最近的丹陽長公主。

  「皇姐——小心——」

  見丹陽長公主危在旦夕,皇帝大驚失色,他不敢相信,難道二人十幾年的夫妻情都是虛妄不成,早知輔國大將軍是如此狼心狗肺之徒,他當初就不該提拔重用他,果然,世上少有人能抵擋住錢與權的誘惑,皇帝不明白的是,他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榮華富貴應有盡有,就為了區區外室和外室子,將公主棄若敝履,不屑一顧,是為了什麼?

  眼看著輔國大將軍距離丹陽長公主不過爾爾一寸,電光火石間,飛來幾盞碗碟擋住了輔國大將軍的步伐。

  因為是赴國宴,所有人進門前就得經過嚴加檢查,任何刀劍利器都不能帶入宴廳,手無兵器,長孫翌只好執扇迎面而上,月白色衣擺飛揚,廝殺打鬥聲在安靜的大殿中分外瘮人,誰料輔國大將軍腰間竟纏著一條軟鞭,明晃晃的軟鞭用力抽打過來,他只能利落的躲閃,渾身氣息冰冷。

  「長孫翌——」

  輔國大將軍是帶兵打仗的武將,武藝高強,能以一敵百,即便知曉長孫翌文武雙全,姜妧還是止不住的擔心,刀劍無眼,他的腳傷與風寒才剛好,若是打鬥中不小心舊傷復發了可怎麼是好。

  姜妧滿心焦急,額間蒙上一層細汗,掌心早已被汗液浸濕。

  曲江池旁,陣陣涼風吹過,好在沒過多久,場上會武的人連同金吾衛一起,欺身而上,沒有兵器,只有切瓜果的匕首,生鐵相觸,刀刀精準致死,一個一個侍衛接連倒下,刀光劍影中鮮血宛如朵朵紅蓮迸在長孫翌的月白袍子上,飛濺在冰冷的俊顏上,眾人齊心協力將輔國大將軍鉗制下來。

  殿中滿是橫七八豎的屍體,不少女眷被這血腥的場景嚇得昏迷不醒。

  可事情並沒有如此簡單,輔國大將軍雖已被擒,手中掌管千軍萬馬的兵符卻不知下落,軍隊士兵只認符不認人,若是兵符落到定王手中,只怕是一場無妄之災,兵符一日未找到,長安城也就一日不得安寧。當務之急,就是要大理寺好好審問輔國大將軍,能早日拿到兵符。

  當夜,曲江宴不歡而散,輔國大將軍被壓入大理寺,除丹陽長公主與其子程彥之外,輔國大將軍府滿門,包括家丁僕人悉數入獄。

  今日的長安城人心惶惶,與昨日三甲遊街的盛況截然不同。

  定王謀反,謹防池魚之殃和飛來橫禍,百姓們若非要事都避免出門,就連開門做生意的店家都少了許多,一時間繁華的城中冷清了不少。

  大理寺中。

  刑部一般只收監犯罪的市井百姓,待夠年限便年出獄,還能有個盼頭,大理寺卻是主要負責掌刑獄案件審理,關押著宗室和高官重臣,大多是重犯重案,進去了不只是自己,全家都看不到歸期,幾乎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也許是這地方沾染過太多鮮血,漆黑陰森,叫人一看便心生懼意。

  丹陽長公主站在大理寺外,抬頭看著那塊匾額,久久未語。

  身後的宮女輕聲催促:「長公主,咱們進去吧。」

  話音剛落,就見幾個官兵抬著擔架走出來,擔架上躺著個人,用白布蓋著,布上沾染著模糊的血跡,顯然這個人是不堪用刑,一命嗚呼。

  一想到這是個死人,宮女就覺得渾身都瘮得慌,邁開的步伐有些躊躇,雙手止不住顫抖的厲害。

  牢房要比外面更加陰森,一片漆黑,見不到光,只有衙役提著手燈才能看清路,牢中並沒有關押多少犯人,格外寂靜幽深,每走一步,都覺得心跳加快一分。

  「長公主,您這邊請。」衙役推開嚴實的鐵門,走到最深處的牢房前,「這就是程天渠的牢獄,這牢門奴才就不給您打開了,有什麼事還請長公主喚一聲。」

  隨後衙役帶著宮女退到了不遠處的火爐前,正好看的見也聽不清。

  丹陽長公主終於回過神來,牢中的男人只穿了一身中衣,手腳俱被鐵鏈束縛著,隔著一層鐵欄,幽暗的光線撒在牢中,不過一夜的功夫,男人似乎老了十歲,絡腮鬍須長滿下頷,眼中渾濁的滿布血絲。

  不知為何,看見他這副落魄模樣,丹陽長公主很想笑,她也真的笑了,還問道:「感覺如何?」

  「你來了。」程天渠嗓音沙啞無比,飽經滄桑。

  「程天渠,值得嗎?」丹陽長公主不明白,他有妻兒相伴,有身份地位,有父母親人,就為了一個女子,將這些全部拋棄,置父母至親於險地,替家族門楣蒙羞,究竟值不值得。

  程天渠嗤笑了一聲,滿不在意面前人的諷刺。「成王敗寇,事已至此,我不過是階下之囚,有何值不值得。」

  而後抬起渾濁的雙眼,看著與環境格格不入的丹陽長公主,有些失神,她依舊和多年前無二,面若桃花,玉顏姣華,歲月並沒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反而是自己死到臨頭,她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長公主,程天渠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

  「程天渠,你後悔過嗎?」丹陽長公主一動不動的盯著他,聲音有些沙啞,夾雜著乾澀。

  夫妻近二十年,為他生兒育女,若是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本宮心中有惑不解,程天渠,皇家待你如何?你要這般吃裡扒外?本宮下嫁你程家這些年,無一日不孝敬公婆,扇枕溫衾,你程家也因此水漲船高,到哪兒不是臉面?皇兄賞識你提拔你,你還有哪裡不滿足?若是豢養外室也便罷了,你竟敢夥同定王意圖推翻皇兄,顛覆大啟的江山社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被她指著鼻頭怒罵,程天渠心中壓抑多年的惱怒也一觸即發,氣極反笑:「沒錯,我是吃裡扒外、狼心狗肺,反正你們天家人向來如此,從不問別人想不想要,只是一味的賞賜恩典,仿佛天底下的人都只能跟條哈巴狗似屁顛顛的上前感恩戴德,說賜婚就賜婚,說成親就成親,你們可有徵詢過我的同意。」

  「我與杏兒年少時便有了婚約,出征前我答應過她,只要我能活著回來,我們便成親,可就是你們天家,強行將公主尚與我,抗旨即是死罪,為了家中的親人,我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我們被強行拆散,我卻沒想到,她如此痴情,十年如一日,二十年未嫁,以未亡人自居,你們說說,叫我情何以堪。」

  「你捫心自問,我難道應該對天家感恩戴德嗎?」

  程天渠的眼中滿是悲痛,心中滿是怨恨,他原本能與有情人雙宿雙飛,就是因為一道聖旨,逼得他在愧疚中掙扎,永遠無法掙脫。

  丹陽長公主的目光卻冰涼至極,字字如同冰錐般刺向自己的丈夫:「說到底,你只不過是懦弱而已,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若是你有心與那位杏兒雙宿雙飛,有多少法子能成全你們,你可以詐死,非但不會牽連你的父母親人,反而還能為家族贏得一份功勳,可你不舍,你不甘心放下手中的權利和觸手可及的榮華富貴,是你!是你拋棄了你們的感情,你反倒將所有責任推脫到天家身上,推到本宮身上,追其根本,就是因為你是貪慕虛榮的一介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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